第442章 雌雄莫辨（6）
虽然距离沈攀把信息传递给程立明不到半个小时，但一个省厅的能力终究是让人无法小觑，在程立明全力运作之下，此刻刑侦总队拿到手的资料已经足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了。
沈攀接过那份文件坐在沙发上细看起来，这其实就是一份关于金朝义的调查报告。唔，不是前期，是后期，还涉及到泰国哪方面，程立明甚至动用了一部分私人关系找到了驻泰国的领事馆出面协调才拿到沈攀急需的那部分内容。
统共就几页纸，沈攀很快就翻完了，还好，目前他能看到的这部分暂时没有超出他车推测范围。合拢文件，沈攀笑了笑，问道：“程队，现在你的意见是什么呢？”……要是刑侦总队谁敢这么问程立明会立即给他一个后脑勺，一切行动听指挥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沈攀是外地人，不是程立明直辖的兵，他耸耸肩，依旧是那个懒洋洋后仰靠着休息的姿势：“还能怎么办，我已经让人去找刘琼去了，你来之前他们才给我回了话，已经找到了人，估计再是几分钟就会带着她回来，你别告诉我审讯你没兴趣吧？”
说着，程立明身子往下滑了滑扭了扭让自己半躺得更舒服一点，他眼皮下垂瞥了沈攀一眼，打趣道：“本来我还说给你一个机会呢，我想着搞不好刘琼手里还会有付豪的一些消息，既然你不感兴趣就算了。先给你做点心理建设，我派去的人不一定能抓到付豪，到时候你可不要失望就行了。”
沈攀急了，这老家伙不讲信用啊……站起身来差点就直接扑上去掐住这老家伙的脖子了，沈攀忽然心里一动，却是不慌不忙的又坐回到沙发上。不仅如此，他还摸出一支烟点上，双脚翘到茶几上：“程大队长，你觉得这件事我告诉李队怎么样？说不定李队一气之下就把抓回去了，也就不再给你增添麻烦。”
说这个话沈攀心里并没有太大把握，他只是突然想到李振铁与程立明之间的关系很令人寻思，他们之间的电话往来从来都是单独的，没有任何一次是当着沈攀的面两人在通话……正常情况下，李振铁作为居间的介绍人，他最恰当的做法是先和沈攀通话，然后让沈攀把电话递给程立明抑或是趁着沈攀在场的时候打通程立明的电话，这才能彰显他李大队长对沈攀的看重不是？
然而这种最正常的情况沈攀在滇省来了这么多天却一次都没见到，如果不是程立明有时候自己提起，沈攀甚至都不知道李振铁和他通过话。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这个时候拿出来试探试探总没错，沈攀的直觉下意识的给出了这种处理方法。
不得不说沈攀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程立明愣了愣，旋即笑逐颜开的摆了摆手，一副大包大揽的口气说道：“这点小事哪里需要惊动老李，你小子很不孝顺啊，老李辛苦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全须全尾囫囵的从第一线退了下来还不让他好好的休息，芝麻大小的一件事情去惊动他。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开不起玩笑的小家伙，自己出去等着，等他们把刘琼带回来你自己去审一个水落石出，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被赶出队长办公室沈攀没有半点意见，他笑眯眯的走到挨着电梯的走廊窗户边停下了脚步。这个位置视野蛮好，可以看到下面大门的进出车辆，也能第一时间看清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每一个人，沈攀一只脚抬起来往后抵住墙，手肘压在窗沿，嘴里叼着烟很悠闲……嗯，趁着人还没到可以先整理整理思路嘛，挠了挠头皮，沈攀眯了眯眼，他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所事事。
沈攀慢慢的整理着脑海中繁杂的线头，远处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疾驰而来，沈攀的视线移了过去。如他所愿，那辆警车在省厅门口减速转弯缓缓地开进了省厅大门，它没有朝着停车场开去而是直接开向了办公楼下方，沈攀忍不住推开纱窗伸了个脑袋出去。
呵呵，刘琼高挑婀娜的身躯映入沈攀眼帘，就是这女人，没错，沈攀“呵呵”一笑，他再也顾不上东想西想，可以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了电梯。
电梯的指示灯规律的闪停，沈攀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呃，也许是这个案子太过曲折诡异的原因吧，沈攀给了自己一个勉强说得过去还很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刘琼今天很诧异，她被植物研究所的一些琐事缠住忙得是晕头转向，正在处理着一个闹着要辞职的研究员，根据当初金朝义的合同，对方要求十多万的离职补偿……可现在植物研究所账面上剩下也就一两万块钱，刘琼只能是拼命的安抚着那个实际上是植物研究所除开金朝义本人外硕果仅存的这位研究员。
还不止这么一件让她头大的事，清洁工、厨师都要走人，现在植物研究所里面快要成为一个垃圾场了，刘琼每次进去都要捂住鼻子，否则那各种各样的气味会把她熏得晕过去……肥料、多种化学试剂以及杀人现场地面那乌黑的还没有来得及打扫干涸凝固的血瘢等等。
刘琼找了省市分管的领导，看得出来滇省这边很重视植物研究所，哪怕金朝义现在已经失踪，可省市方面也没有放弃植物研究所的想法。滇省有着国内最丰富的植被与雨林植物，一家高规格的植物研究所对滇省而言作用相当大，省里和市里都在全力联系国内几家出名大学的植物学家，据说进展不错，所以现在省市方面需要的就是刘琼稳定住植物研究所的一切，包括现有的研究员、研究成果以及后勤方面的人员配置。
对警察的上门刘琼很反感，她口口声声威胁说要立即联系省市有关方面的领导，让他们来看看警方肆无忌惮的调查对植物研究所工作的迟滞与破坏。不过程立明派去的肯定不会是胆小鬼，不会被刘琼几句话就吓唬住，在强行暂扣了刘琼的一应通讯工具之后，刘琼也只有无可奈何的非自愿的上了警车。
走出电梯，刘琼一眼就看到了曾经问询过自己的那名警察。能胜任秘书的人记忆力差不到哪里去，妩媚的一笑，抬手轻轻地过触了触脸颊，刘琼话里带刀的问道：“沈警官是吧，请问你们三番五次打扰我这么一名弱女子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警察拿那些罪犯没有办法就只有冲着妩媚女人撒气不成？”
很可惜，这柔情脉脉充满诱惑的眼神抛给了沈攀这个“瞎子”，沈攀看都没看她，给两名押送刘琼的警察打了声招呼，那边还在半路就接到了程立明的通知，很爽快的站在电梯门口就完成了转交。
交接完毕，沈攀这才冷冷的看了刘琼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摆摆手：“走前面，我会告诉你怎么拐弯。”
美人计仅仅是刘琼的一次试探，她并不在意沈攀此刻的冷漠，娇笑一声，刘琼扭腰摆胯，那十来厘米的高跟鞋有节奏的敲击在走廊里异常的清脆，沈攀摇摇头，这女人名堂不少啊。
坐在沈攀对面，刘琼有些不自在的扭来扭去……除了警问案子的警察估计没人会觉得审讯室舒服。沈攀也不说话就那样沉默的盯着他。沈攀不知道的是，忙得不可开交的程立明此刻却是出现在了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墙外，正双臂环保饶有兴趣的看着里面。在程立明侧面的墙上，一个红点不紧不慢的闪烁着，那是打开的收音装置的指示灯，打开以后外面能清晰的听到里面的每一句对话。
“沈警官，有什么事你直接说行不行，我很忙的。”和沈攀对视了一阵，刘琼主动的移开视线不耐烦的问道。当然，她肯定不会忘记扯虎皮拉大旗：“省里面市里面都还有领导在等着我去汇报工作，要是因为你们的原因耽搁了，沈警官，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哟。”
无语的摇摇头，沈攀咧嘴一笑，到这个时候面前的人还没有认清形势，他真的以为还能从这里走出去吗？敲敲桌子，沈攀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不疾不徐的吐了一个近似完美的烟圈，很平淡无奇的抛出一句话：“金所长，这段时间过得还满意吗？”
沈攀的话好似惊雷阵阵炸响在刘琼的耳边，他被惊得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看着沈攀，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攀更不着急，这家伙半眯着眼一点一点的扫视着刘琼的面部，这女人脸上的每一丝神态变化都被沈攀收入眼里。弹了弹烟灰，沈攀继续说道：“金所长，难道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沈警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刘琼掩饰得不错，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又哪里逃得过沈攀鹰隼般的眼神呢。敲敲桌子，沈攀摇摇头，嘴角微微往下勾起，这是一个不屑的神情：“金朝义，金大所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用再装来装去的累得慌了，没证据我不会找你的，怎么，你是不是需要我提供泰国那边医生的电话，让你和他再好好聊聊？”
沈攀最后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至此，刘琼、或者说金朝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一败涂地到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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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攀接过那份文件坐在沙发上细看起来，这其实就是一份关于金朝义的调查报告。唔，不是前期，是后期，还涉及到泰国哪方面，程立明甚至动用了一部分私人关系找到了驻泰国的领事馆出面协调才拿到沈攀急需的那部分内容。
统共就几页纸，沈攀很快就翻完了，还好，目前他能看到的这部分暂时没有超出他车推测范围。合拢文件，沈攀笑了笑，问道：“程队，现在你的意见是什么呢？”……要是刑侦总队谁敢这么问程立明会立即给他一个后脑勺，一切行动听指挥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沈攀是外地人，不是程立明直辖的兵，他耸耸肩，依旧是那个懒洋洋后仰靠着休息的姿势：“还能怎么办，我已经让人去找刘琼去了，你来之前他们才给我回了话，已经找到了人，估计再是几分钟就会带着她回来，你别告诉我审讯你没兴趣吧？”
说着，程立明身子往下滑了滑扭了扭让自己半躺得更舒服一点，他眼皮下垂瞥了沈攀一眼，打趣道：“本来我还说给你一个机会呢，我想着搞不好刘琼手里还会有付豪的一些消息，既然你不感兴趣就算了。先给你做点心理建设，我派去的人不一定能抓到付豪，到时候你可不要失望就行了。”
沈攀急了，这老家伙不讲信用啊……站起身来差点就直接扑上去掐住这老家伙的脖子了，沈攀忽然心里一动，却是不慌不忙的又坐回到沙发上。不仅如此，他还摸出一支烟点上，双脚翘到茶几上：“程大队长，你觉得这件事我告诉李队怎么样？说不定李队一气之下就把抓回去了，也就不再给你增添麻烦。”
说这个话沈攀心里并没有太大把握，他只是突然想到李振铁与程立明之间的关系很令人寻思，他们之间的电话往来从来都是单独的，没有任何一次是当着沈攀的面两人在通话……正常情况下，李振铁作为居间的介绍人，他最恰当的做法是先和沈攀通话，然后让沈攀把电话递给程立明抑或是趁着沈攀在场的时候打通程立明的电话，这才能彰显他李大队长对沈攀的看重不是？
然而这种最正常的情况沈攀在滇省来了这么多天却一次都没见到，如果不是程立明有时候自己提起，沈攀甚至都不知道李振铁和他通过话。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这个时候拿出来试探试探总没错，沈攀的直觉下意识的给出了这种处理方法。
不得不说沈攀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程立明愣了愣，旋即笑逐颜开的摆了摆手，一副大包大揽的口气说道：“这点小事哪里需要惊动老李，你小子很不孝顺啊，老李辛苦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全须全尾囫囵的从第一线退了下来还不让他好好的休息，芝麻大小的一件事情去惊动他。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开不起玩笑的小家伙，自己出去等着，等他们把刘琼带回来你自己去审一个水落石出，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被赶出队长办公室沈攀没有半点意见，他笑眯眯的走到挨着电梯的走廊窗户边停下了脚步。这个位置视野蛮好，可以看到下面大门的进出车辆，也能第一时间看清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每一个人，沈攀一只脚抬起来往后抵住墙，手肘压在窗沿，嘴里叼着烟很悠闲……嗯，趁着人还没到可以先整理整理思路嘛，挠了挠头皮，沈攀眯了眯眼，他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所事事。
沈攀慢慢的整理着脑海中繁杂的线头，远处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疾驰而来，沈攀的视线移了过去。如他所愿，那辆警车在省厅门口减速转弯缓缓地开进了省厅大门，它没有朝着停车场开去而是直接开向了办公楼下方，沈攀忍不住推开纱窗伸了个脑袋出去。
呵呵，刘琼高挑婀娜的身躯映入沈攀眼帘，就是这女人，没错，沈攀“呵呵”一笑，他再也顾不上东想西想，可以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了电梯。
电梯的指示灯规律的闪停，沈攀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呃，也许是这个案子太过曲折诡异的原因吧，沈攀给了自己一个勉强说得过去还很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刘琼今天很诧异，她被植物研究所的一些琐事缠住忙得是晕头转向，正在处理着一个闹着要辞职的研究员，根据当初金朝义的合同，对方要求十多万的离职补偿……可现在植物研究所账面上剩下也就一两万块钱，刘琼只能是拼命的安抚着那个实际上是植物研究所除开金朝义本人外硕果仅存的这位研究员。
还不止这么一件让她头大的事，清洁工、厨师都要走人，现在植物研究所里面快要成为一个垃圾场了，刘琼每次进去都要捂住鼻子，否则那各种各样的气味会把她熏得晕过去……肥料、多种化学试剂以及杀人现场地面那乌黑的还没有来得及打扫干涸凝固的血瘢等等。
刘琼找了省市分管的领导，看得出来滇省这边很重视植物研究所，哪怕金朝义现在已经失踪，可省市方面也没有放弃植物研究所的想法。滇省有着国内最丰富的植被与雨林植物，一家高规格的植物研究所对滇省而言作用相当大，省里和市里都在全力联系国内几家出名大学的植物学家，据说进展不错，所以现在省市方面需要的就是刘琼稳定住植物研究所的一切，包括现有的研究员、研究成果以及后勤方面的人员配置。
对警察的上门刘琼很反感，她口口声声威胁说要立即联系省市有关方面的领导，让他们来看看警方肆无忌惮的调查对植物研究所工作的迟滞与破坏。不过程立明派去的肯定不会是胆小鬼，不会被刘琼几句话就吓唬住，在强行暂扣了刘琼的一应通讯工具之后，刘琼也只有无可奈何的非自愿的上了警车。
走出电梯，刘琼一眼就看到了曾经问询过自己的那名警察。能胜任秘书的人记忆力差不到哪里去，妩媚的一笑，抬手轻轻地过触了触脸颊，刘琼话里带刀的问道：“沈警官是吧，请问你们三番五次打扰我这么一名弱女子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警察拿那些罪犯没有办法就只有冲着妩媚女人撒气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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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完毕，沈攀这才冷冷的看了刘琼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摆摆手：“走前面，我会告诉你怎么拐弯。”
美人计仅仅是刘琼的一次试探，她并不在意沈攀此刻的冷漠，娇笑一声，刘琼扭腰摆胯，那十来厘米的高跟鞋有节奏的敲击在走廊里异常的清脆，沈攀摇摇头，这女人名堂不少啊。
坐在沈攀对面，刘琼有些不自在的扭来扭去……除了警问案子的警察估计没人会觉得审讯室舒服。沈攀也不说话就那样沉默的盯着他。沈攀不知道的是，忙得不可开交的程立明此刻却是出现在了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墙外，正双臂环保饶有兴趣的看着里面。在程立明侧面的墙上，一个红点不紧不慢的闪烁着，那是打开的收音装置的指示灯，打开以后外面能清晰的听到里面的每一句对话。
“沈警官，有什么事你直接说行不行，我很忙的。”和沈攀对视了一阵，刘琼主动的移开视线不耐烦的问道。当然，她肯定不会忘记扯虎皮拉大旗：“省里面市里面都还有领导在等着我去汇报工作，要是因为你们的原因耽搁了，沈警官，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哟。”
无语的摇摇头，沈攀咧嘴一笑，到这个时候面前的人还没有认清形势，他真的以为还能从这里走出去吗？敲敲桌子，沈攀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不疾不徐的吐了一个近似完美的烟圈，很平淡无奇的抛出一句话：“金所长，这段时间过得还满意吗？”
沈攀的话好似惊雷阵阵炸响在刘琼的耳边，他被惊得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看着沈攀，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攀更不着急，这家伙半眯着眼一点一点的扫视着刘琼的面部，这女人脸上的每一丝神态变化都被沈攀收入眼里。弹了弹烟灰，沈攀继续说道：“金所长，难道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沈警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刘琼掩饰得不错，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又哪里逃得过沈攀鹰隼般的眼神呢。敲敲桌子，沈攀摇摇头，嘴角微微往下勾起，这是一个不屑的神情：“金朝义，金大所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用再装来装去的累得慌了，没证据我不会找你的，怎么，你是不是需要我提供泰国那边医生的电话，让你和他再好好聊聊？”
沈攀最后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至此，刘琼、或者说金朝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一败涂地到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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