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兵临歙县
第120章兵临歙县
在参观了贾忠贤被“千刀万剐”之后，吴三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休宁县，生怕钱默反悔再拿自己开刀。
带着200手下一路狂奔，一口气从休宁县直接跑到了歙县。
此时张天福正在焦急地等待休宁大战的消息。
自从大哥张天禄遇害的消息传来后，他就一直在研究钱默这个仿佛时一夜之间从天而降的大明苏浙总督。
结果不琢磨还好，把一些案例结合起来分析，张天福着实吓了一跳。他发现钱默真不愧是一个围棋高手，每次钱默要打击一个目标都会提前造势，利用各种事件将目标地区的兵力调走。然后精确预判清军的行动路线，使用围点打援的战法，歼灭清军。
但有些事情并非钱默所能左右，仿佛他拥有一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能够提前判断出一些重大事件的走向，然后提前给清军挖好坑，等着他们去跳。
而且钱默手下的明军很少有强行攻城的战例，擅长使用各种诈降，埋伏，渗透，收买等手段，可谓是防不胜防。
故而当明军沿新安江逆流而上攻打歙县的消息传来后，他就知道明军是另有所图。和龚炎传来的明军企图偷袭休宁的消息正好吻合，他也所幸将计就计调王国栋部5000人马去休宁夹击明军。
此时士兵来报：“宁国副将吴三勇率领200败兵来到城下，是否放他们入城？”
听闻败兵，张天福眉头一紧，说道：“先将败兵放入瓮城，传吴三勇前来见我。”
见到吴三勇，张天福连忙问道：“吴副将，休宁城的战况究竟如何了？”
吴三勇跪在地上说道：“王总兵力战身亡，属下冒死率领二百兄弟突围，休宁城外我五千宁国军几乎全军覆没!”
尽管张天福已经预料到了失败，可当听到“全军覆没”四个字的时候，他只觉眼前一黑，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住。
吴三勇见状赶紧上前扶住跌跌撞撞的张天福，惭愧地说道：“都是末将无能，总兵大人一定要挺住啊！”
坐下休息了片刻后，张天福感觉到气顺了不少，于是问道：“难道我们又中了明军的奸计？”
于是吴三勇将城外战斗的来龙去脉仔细收了一遍。
张天福叹息一声，说道：“开始我们将明军团团围住，并且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说明情报并没有问题，只是明军战力强悍，很快调整了部署，最后出现的那波明军应该是钱默派去截杀的人马赶回来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千方百计算计明军，结果却反过来被明军全灭。
然后又提高了嗓门对吴三勇说道：“吴副将，我昨夜派出的哨骑，没一个能带回消息的，说明明军已经完全封锁了休宁，你是怎么突围出来的？”
吴三勇突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总兵大人明察秋毫，小的确实带人突围到了新安江渡口，可是明军早早就埋伏在了那里，卑职等人被明军俘虏了。”
张天福问道：“这么说是钱默派你过来诈降的？”
“钱默这厮奸猾如鬼，你并非徽州本地人士，又没有家属在他手里做人质，他如何能信得过你？”
吴三勇说道：“卑职被带进休宁城的时候，明军已经占领了休宁。卑职看到贾参将跪在地上向钱默求饶，钱默因为贾参将虐杀明军恼羞成怒，拒绝了贾参将的投降，直接将他给凌迟处死了！”
听到凌迟处死，张天福大吃一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据他对钱默的了解，这厮一直诱惑各路清军将领投降，基本没有虐杀任何清军将领的记录。就连屠杀杭州满城也是借清军的手干的，这次怎么会一反常态将贾忠贤凌迟处死？
吴三勇看出了张天福的疑惑，连忙解释道：“据说是由于贾参将虐杀了一名明军战俘，另外可能是钱默小儿这次在休宁吃了亏，伤亡不小，故而恼羞成怒，才直接凌迟了贾参将。”
张天福又问道：“贾忠贤被凌迟，可是你亲眼所见？”
吴三勇在县衙内亲眼看到了贾忠贤，凌迟时候贾忠贤披头散发满脸血污，自然是看不清脸，不过这身形一样，加上先入为主的判断，他自然对贾忠贤被凌迟一事深信不疑。
吴山勇略带哭腔说道：“何止是卑职亲眼所见，这是当着休宁满城百姓的面当众行刑的，足足剐了贾参将一千刀啊！”
“钱默这厮为了震慑卑职，勒令卑职和我的部下必须前去观刑。”
“卑职为了赢得他的信任，只能装作被吓破了胆，让钱默狗贼以为拿捏住了卑职，这才得以回来向张总兵报信。”
钱默如此恼羞成怒，想必休宁一战，明军的伤亡也不小，想到这里张天福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
于是问到吴三勇：“你可知明军还有多少人马，他们会不会强攻歙县？”
明军有多少人吴三勇怎么会知道？当时他只顾自己逃命，哪里有心情去关心明军的人数，不过自己五千人马全军覆没，说少了更定不成，那样不是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吴三勇说道：“明军漫山遍野，铺天盖地，末将估计最少也不下一万人。”
“钱默既然派出末将前来歙县做内应，肯定是要来夺取歙县的，还请总兵大人早做应对。”
张天福心想还应对个毛线啊，整个徽州府除了歙县的3200人，现在也就剩下贾忠孝留在绩溪的1000人了。
不过对于要不要召回贾忠孝部，张天福还是有些犹豫的，绩溪是退往宁国府的通道，如果放弃绩溪就意味着自己将被钱默彻底困死在歙县。
可是现在南京压根发不出援军，就连宁国府也是兵力空虚，王国栋的大军已经全军覆没了。留着这条后路一点用也没有。
看来此时也只有召回贾忠孝，在歙县与钱默决一死战了。
而且贾忠孝一旦得知其兄长贾忠贤被钱默给凌迟处死了，定然拼死与明军一战，也是一大助力。
一身便装的贾忠贤，一路疾驰，直奔绩溪的贾忠孝府邸。
贾忠孝看到自己大哥这番打扮非常奇怪，吃惊地问道：“大哥你不在休宁领兵，怎么跑到小弟这里来了，还打扮成这副模样？”
贾忠贤说道：“我已经被大明的苏浙总督钱默在休宁当众给凌迟了，现在身份必须严格保密，故而如此打扮。”
于是贾忠贤将清军在休宁惨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贾忠孝听的是胆颤心惊，说道：“没想到明军如此强悍，如今徽州大势已去，兄弟我自然是愿意降明的。”
“大哥现在安然无恙，那么真正被凌迟的又是何人？”
贾忠贤说道：“自然是龚炎那个倒霉蛋，这货得罪了钱总督，落得千刀万剐的下场并不奇怪，钱总督能放过他的家人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贾忠孝问道：“大哥和钱总督如此大费周章，怕不光是为了要我的绩溪县吧？”
贾忠贤大笑道：“兄弟果然是慧眼如炬，大哥我在休宁对明军下手，必然是得罪了明军。即使钱总督不记恨哥哥我，他手下那些遭遇伏击的将士也一定会心怀恨意。”
“哥哥我倒是也无所谓，只怕是会连累到兄弟你，为今之计我们只有立功才能向钱总督表明心迹，赢得其他明军将领的谅解。”
贾忠孝说道：“那大哥的意思是要我去歙县？”
贾忠贤点头示意。
说道：“这歙县便是你我的投名状，也是我们的进身之阶。”
此时张天福正在歙县北门焦急眺望着远方。
根据他总结出来的经验，钱默的围点打援实在太厉害，他生怕贾忠孝的人马被明军吃掉。
终于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黑点，之后还伴随着滚滚尘烟。
看来贾忠孝的人马到了，张天福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歙县城防坚固，如今4000多兵力，再加上粮草充足，足够坚守很长一段时间了。
只要坚持到北方南下的八旗到来，到时候就是钱默的末日了。
贾忠孝入城没有多久，明军也出现在了歙县。
洪富贵率领进攻休宁的崇明营原地修整。
黄玉率领神机营的4000人以及沿新安江逆流而上的崇明营1000人出现在了歙县南门。
钱默正站在高处用千里镜眺望着远方的歙县城。
说道：“这歙县还真是一座坚城，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每个城门都修了瓮城，还修建了不少敌楼。”
“我军要是强攻，估计会伤亡很大。”
黄玉说道：“白兵的天目营已经从昌化出发，占领了绩溪，如今这歙县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还是忠勇伯高瞻远瞩，直接将12磅重型加农炮带到了徽州，这下够城里的张天福喝一壶的。”
钱默则叹息道：“可惜徽州的周边已经没有其他清军的援军可以调动了，我们无法围点打援了。”
“既然火炮阵地已经布置好了，那就先集中炮火攻击吧。”
张天福并没有千里镜，无法看清明军的布置，他只是觉得奇怪，明军的火炮阵地怎么距离歙县这么远，自己城上的红衣大炮根本够不到他们。
明军的火炮阵地上12门12磅重型加农炮依次排开，虽然这些重炮的射程可以超过4公里，此时的火炮阵地距离歙县大约3.5公里的样子。
随着黄玉一声令下，这些重炮开始发出怒吼。
火炮的轰鸣声在城外响起，守军纷纷抬头望去。突然，城墙上方涌现出浓烟和火光，数枚巨大的炮弹掉落在城墙上，守军顿时陷入惊恐之中。
“快！用盾牌抵挡！”一名守军指挥着手下抱住盾牌，摆开了防御姿势。但下一刻，他们就被一阵可怕的轰鸣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火炮发射出的巨大炮弹不断打在城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一些飞溅出来的碎砖片更是杀伤了不少士兵，引得城上的清军一片哀嚎！
那些竖立在城墙上的敌楼，更是成为了重点照顾目标，不一会几座敌楼就被火炮击中，塌陷了一半。
吴三勇赶紧招呼盾牌手保护张天福的安全，高喊道：“明军的火炮太厉害了，打的又准又远，总兵大人还是下去避一下吧。”
放下千里镜，钱默说道：“这卜加劳铸炮厂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些火炮精准度很高。”
“南城的几座敌楼都已经被清理掉了，接下来换开花弹吧。”
如果说之前的实心弹，只是通过直接命中目标和炸毁城墙飞溅出的石块来杀伤守军，那开花弹的威力就要大的多。
一名清军吓得瑟瑟发抖，紧紧靠着城墙，突然他视线中一片明亮的闪光，他几乎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受到一股炽热的气流从右臂上刮过，同时伴随着灼热的疼痛，他的右臂已经被炸成了碎片。
炮弹落下之处，好些清军被炸的人仰马翻，甚至还有几人被气浪直接掀到了城下。
这开花弹虽然对城墙的破坏力有限，但是对人员的杀伤巨大，比实心弹可怕的多。
歙县的城池实在是太小了，城的周长只有2.6公里，摊到每段城墙上也就只有650米。很容易遭到明军的火力覆盖。
原本南城上足足有800名守军，短短几轮炮击过后，南城上的清军已经死伤了200多人。
城墙上满是残肢断臂，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硫磺味交杂在一起的味道。
清军的士气更是大受打击，在张天福被吴三勇强行架下城墙后，城上的守军也纷纷跟着跑了下来，城上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黄玉在千里镜中看到清军纷纷跑下城后，就暂停了炮击。
命令神机营的士兵佯装开始攻城。
只见明军敲锣打鼓，高喊着口号；然后慢吞吞的朝着城墙走去。
听到城外杀声震天，吴三勇还以为明军要开始攻城了，连忙勒令士兵上去守城。
结果清军刚登上城墙，明军的重炮又开始招呼起来了，城上的清军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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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天福正在焦急地等待休宁大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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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事情并非钱默所能左右，仿佛他拥有一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能够提前判断出一些重大事件的走向，然后提前给清军挖好坑，等着他们去跳。
而且钱默手下的明军很少有强行攻城的战例，擅长使用各种诈降，埋伏，渗透，收买等手段，可谓是防不胜防。
故而当明军沿新安江逆流而上攻打歙县的消息传来后，他就知道明军是另有所图。和龚炎传来的明军企图偷袭休宁的消息正好吻合，他也所幸将计就计调王国栋部5000人马去休宁夹击明军。
此时士兵来报：“宁国副将吴三勇率领200败兵来到城下，是否放他们入城？”
听闻败兵，张天福眉头一紧，说道：“先将败兵放入瓮城，传吴三勇前来见我。”
见到吴三勇，张天福连忙问道：“吴副将，休宁城的战况究竟如何了？”
吴三勇跪在地上说道：“王总兵力战身亡，属下冒死率领二百兄弟突围，休宁城外我五千宁国军几乎全军覆没!”
尽管张天福已经预料到了失败，可当听到“全军覆没”四个字的时候，他只觉眼前一黑，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住。
吴三勇见状赶紧上前扶住跌跌撞撞的张天福，惭愧地说道：“都是末将无能，总兵大人一定要挺住啊！”
坐下休息了片刻后，张天福感觉到气顺了不少，于是问道：“难道我们又中了明军的奸计？”
于是吴三勇将城外战斗的来龙去脉仔细收了一遍。
张天福叹息一声，说道：“开始我们将明军团团围住，并且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说明情报并没有问题，只是明军战力强悍，很快调整了部署，最后出现的那波明军应该是钱默派去截杀的人马赶回来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千方百计算计明军，结果却反过来被明军全灭。
然后又提高了嗓门对吴三勇说道：“吴副将，我昨夜派出的哨骑，没一个能带回消息的，说明明军已经完全封锁了休宁，你是怎么突围出来的？”
吴三勇突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总兵大人明察秋毫，小的确实带人突围到了新安江渡口，可是明军早早就埋伏在了那里，卑职等人被明军俘虏了。”
张天福问道：“这么说是钱默派你过来诈降的？”
“钱默这厮奸猾如鬼，你并非徽州本地人士，又没有家属在他手里做人质，他如何能信得过你？”
吴三勇说道：“卑职被带进休宁城的时候，明军已经占领了休宁。卑职看到贾参将跪在地上向钱默求饶，钱默因为贾参将虐杀明军恼羞成怒，拒绝了贾参将的投降，直接将他给凌迟处死了！”
听到凌迟处死，张天福大吃一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据他对钱默的了解，这厮一直诱惑各路清军将领投降，基本没有虐杀任何清军将领的记录。就连屠杀杭州满城也是借清军的手干的，这次怎么会一反常态将贾忠贤凌迟处死？
吴三勇看出了张天福的疑惑，连忙解释道：“据说是由于贾参将虐杀了一名明军战俘，另外可能是钱默小儿这次在休宁吃了亏，伤亡不小，故而恼羞成怒，才直接凌迟了贾参将。”
张天福又问道：“贾忠贤被凌迟，可是你亲眼所见？”
吴三勇在县衙内亲眼看到了贾忠贤，凌迟时候贾忠贤披头散发满脸血污，自然是看不清脸，不过这身形一样，加上先入为主的判断，他自然对贾忠贤被凌迟一事深信不疑。
吴山勇略带哭腔说道：“何止是卑职亲眼所见，这是当着休宁满城百姓的面当众行刑的，足足剐了贾参将一千刀啊！”
“钱默这厮为了震慑卑职，勒令卑职和我的部下必须前去观刑。”
“卑职为了赢得他的信任，只能装作被吓破了胆，让钱默狗贼以为拿捏住了卑职，这才得以回来向张总兵报信。”
钱默如此恼羞成怒，想必休宁一战，明军的伤亡也不小，想到这里张天福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
于是问到吴三勇：“你可知明军还有多少人马，他们会不会强攻歙县？”
明军有多少人吴三勇怎么会知道？当时他只顾自己逃命，哪里有心情去关心明军的人数，不过自己五千人马全军覆没，说少了更定不成，那样不是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吴三勇说道：“明军漫山遍野，铺天盖地，末将估计最少也不下一万人。”
“钱默既然派出末将前来歙县做内应，肯定是要来夺取歙县的，还请总兵大人早做应对。”
张天福心想还应对个毛线啊，整个徽州府除了歙县的3200人，现在也就剩下贾忠孝留在绩溪的1000人了。
不过对于要不要召回贾忠孝部，张天福还是有些犹豫的，绩溪是退往宁国府的通道，如果放弃绩溪就意味着自己将被钱默彻底困死在歙县。
可是现在南京压根发不出援军，就连宁国府也是兵力空虚，王国栋的大军已经全军覆没了。留着这条后路一点用也没有。
看来此时也只有召回贾忠孝，在歙县与钱默决一死战了。
而且贾忠孝一旦得知其兄长贾忠贤被钱默给凌迟处死了，定然拼死与明军一战，也是一大助力。
一身便装的贾忠贤，一路疾驰，直奔绩溪的贾忠孝府邸。
贾忠孝看到自己大哥这番打扮非常奇怪，吃惊地问道：“大哥你不在休宁领兵，怎么跑到小弟这里来了，还打扮成这副模样？”
贾忠贤说道：“我已经被大明的苏浙总督钱默在休宁当众给凌迟了，现在身份必须严格保密，故而如此打扮。”
于是贾忠贤将清军在休宁惨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贾忠孝听的是胆颤心惊，说道：“没想到明军如此强悍，如今徽州大势已去，兄弟我自然是愿意降明的。”
“大哥现在安然无恙，那么真正被凌迟的又是何人？”
贾忠贤说道：“自然是龚炎那个倒霉蛋，这货得罪了钱总督，落得千刀万剐的下场并不奇怪，钱总督能放过他的家人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贾忠孝问道：“大哥和钱总督如此大费周章，怕不光是为了要我的绩溪县吧？”
贾忠贤大笑道：“兄弟果然是慧眼如炬，大哥我在休宁对明军下手，必然是得罪了明军。即使钱总督不记恨哥哥我，他手下那些遭遇伏击的将士也一定会心怀恨意。”
“哥哥我倒是也无所谓，只怕是会连累到兄弟你，为今之计我们只有立功才能向钱总督表明心迹，赢得其他明军将领的谅解。”
贾忠孝说道：“那大哥的意思是要我去歙县？”
贾忠贤点头示意。
说道：“这歙县便是你我的投名状，也是我们的进身之阶。”
此时张天福正在歙县北门焦急眺望着远方。
根据他总结出来的经验，钱默的围点打援实在太厉害，他生怕贾忠孝的人马被明军吃掉。
终于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黑点，之后还伴随着滚滚尘烟。
看来贾忠孝的人马到了，张天福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歙县城防坚固，如今4000多兵力，再加上粮草充足，足够坚守很长一段时间了。
只要坚持到北方南下的八旗到来，到时候就是钱默的末日了。
贾忠孝入城没有多久，明军也出现在了歙县。
洪富贵率领进攻休宁的崇明营原地修整。
黄玉率领神机营的4000人以及沿新安江逆流而上的崇明营1000人出现在了歙县南门。
钱默正站在高处用千里镜眺望着远方的歙县城。
说道：“这歙县还真是一座坚城，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每个城门都修了瓮城，还修建了不少敌楼。”
“我军要是强攻，估计会伤亡很大。”
黄玉说道：“白兵的天目营已经从昌化出发，占领了绩溪，如今这歙县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还是忠勇伯高瞻远瞩，直接将12磅重型加农炮带到了徽州，这下够城里的张天福喝一壶的。”
钱默则叹息道：“可惜徽州的周边已经没有其他清军的援军可以调动了，我们无法围点打援了。”
“既然火炮阵地已经布置好了，那就先集中炮火攻击吧。”
张天福并没有千里镜，无法看清明军的布置，他只是觉得奇怪，明军的火炮阵地怎么距离歙县这么远，自己城上的红衣大炮根本够不到他们。
明军的火炮阵地上12门12磅重型加农炮依次排开，虽然这些重炮的射程可以超过4公里，此时的火炮阵地距离歙县大约3.5公里的样子。
随着黄玉一声令下，这些重炮开始发出怒吼。
火炮的轰鸣声在城外响起，守军纷纷抬头望去。突然，城墙上方涌现出浓烟和火光，数枚巨大的炮弹掉落在城墙上，守军顿时陷入惊恐之中。
“快！用盾牌抵挡！”一名守军指挥着手下抱住盾牌，摆开了防御姿势。但下一刻，他们就被一阵可怕的轰鸣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火炮发射出的巨大炮弹不断打在城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一些飞溅出来的碎砖片更是杀伤了不少士兵，引得城上的清军一片哀嚎！
那些竖立在城墙上的敌楼，更是成为了重点照顾目标，不一会几座敌楼就被火炮击中，塌陷了一半。
吴三勇赶紧招呼盾牌手保护张天福的安全，高喊道：“明军的火炮太厉害了，打的又准又远，总兵大人还是下去避一下吧。”
放下千里镜，钱默说道：“这卜加劳铸炮厂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些火炮精准度很高。”
“南城的几座敌楼都已经被清理掉了，接下来换开花弹吧。”
如果说之前的实心弹，只是通过直接命中目标和炸毁城墙飞溅出的石块来杀伤守军，那开花弹的威力就要大的多。
一名清军吓得瑟瑟发抖，紧紧靠着城墙，突然他视线中一片明亮的闪光，他几乎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受到一股炽热的气流从右臂上刮过，同时伴随着灼热的疼痛，他的右臂已经被炸成了碎片。
炮弹落下之处，好些清军被炸的人仰马翻，甚至还有几人被气浪直接掀到了城下。
这开花弹虽然对城墙的破坏力有限，但是对人员的杀伤巨大，比实心弹可怕的多。
歙县的城池实在是太小了，城的周长只有2.6公里，摊到每段城墙上也就只有650米。很容易遭到明军的火力覆盖。
原本南城上足足有800名守军，短短几轮炮击过后，南城上的清军已经死伤了200多人。
城墙上满是残肢断臂，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硫磺味交杂在一起的味道。
清军的士气更是大受打击，在张天福被吴三勇强行架下城墙后，城上的守军也纷纷跟着跑了下来，城上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黄玉在千里镜中看到清军纷纷跑下城后，就暂停了炮击。
命令神机营的士兵佯装开始攻城。
只见明军敲锣打鼓，高喊着口号；然后慢吞吞的朝着城墙走去。
听到城外杀声震天，吴三勇还以为明军要开始攻城了，连忙勒令士兵上去守城。
结果清军刚登上城墙，明军的重炮又开始招呼起来了，城上的清军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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