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章_穿越红楼之冷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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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章

  为什么要道谢呢?

  最大的缘故还是因为,曾今的容葭是读者,是穿越百年旅居而来的灵魂。她清楚地知道,红楼梦背景似清类明的时代中,藩王府或异姓王府都坐拥数千藩卫,也可称甲胄或者骠骑,是每个王府的立世之本,也是最为重要的、最后一道屏障。

  还未定亲,仅仅是一次约见,一次拜望,祁王妃便将此桩与她明说,甚至托付与她,这明示的真诚与信任,怎能不让她动容?

  却没想到,祁王妃听得她的谢,怔愣了一瞬随即又叹了一声。

  清净幽然的佛寺小院中清溪点染,人言也如潺潺流水般缓缓拂过人心。

  宝钗就见她这辈子的准婆婆顶着一张粗犷的面容,努力放宽松表情,用尽量不吓着她的声音轻声与她说着:“刚才说的,都是我与王爷希望你为阿琦做的。可你呢?你希望我们、还有阿琦,为你做些什么?”

  “阿琦是男孩儿,性子又跳脱,虽然聪明,但不够稳重。而你,虽年纪小,但谨慎□□,趁着尚未定亲,你可以仔细想想,尽早提出来,我与王爷也可早做准备。”

  见宝钗一时无言,祁王妃以为她未想过这些,不由又摇头:“圣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无论是求还是愿,都是先自己,再别人。这点上不论男女,你想要什么,都尽可以向阿琦与我说明白了。”

  曾经的成国公府大小姐,如今的东平王府郡王妃,前二十年的姻缘可谓滚着刀山淬着厉火,只因她与夫君从一开始就是糊里糊涂。

  两人相互磋磨到花白了头发,哪舍得再磋磨下一代。

  正说着话,又一阵微风拂过清溪,流水冲刷过溪底古朴无华的鹅卵石,淅淅沥沥间带来不远处正殿中诵念佛经的声音:“……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纲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宝钗知道,这是药师琉璃光王如来的第二大愿。

  在这悠远的佛偈中,静静看着祁王妃刚毅的剑眉,宝钗终于有些明白——那只时不时让她气得七窍生烟的小混蛋,为什么又会有时“可爱”到让她心漪微漾,如蜻蜓点水般,让人觉得安心,觉得美好。

  因他有个好娘亲,虽面如怒目金刚,实则心如琉璃,明彻无瑕。

  对这份关爱自是感激,不过嘛,提一盏无情青灯、趟过幽冥长河从魂之彼岸来的雪刺猬还是得悄悄捂着襦裙下颤颤的小肚子,别被发现忍不住要笑:未来婆婆这是担心错对象了噗!

  雪刺猬不懂感情,目前唯一所求的便是从一而终,那日在茶楼里“摊牌”的时候已经得了承诺。至于其他,宝钗很清楚,她与穆梓安之间,曾今与当下付出更多的当然是对方,今后可能会受委屈的也更可能是他——谁让他是个小混蛋呢!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那小混蛋娘亲的面说,还没嫁进门就说要欺负夫君也忒过分了点儿。因此,对上祁王妃半是担忧半是期盼的目光,宝钗再次起身福了福,仪态上端的是标准的端静贤淑:“这些事,宝钗会再细想。”

  话音一转,宝钗忽又勾起一抹清浅的微笑,对着未来婆婆轻轻眨了眨眼儿:“目前只有一事——正如王妃娘娘所说,世子个性活泼,有时实在让人忧心……我也希望他能稍微‘稳重’些呢!”

  祁王妃敏锐地接收到这记眼色儿,瞬时只觉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而后——

  五大三粗的母大虫居然也露出促狭的表情,对着未来儿媳妇笑问:“对了,你想不想学功夫?我可以教你。”

  ……

  宝钗实在没想到,让未来婆婆相看一回,居然又结下一份师徒之谊。学的还是“功夫”——忽然又觉得那只小混蛋可怜了怎么办呢?

  刚拜的女先生说了,修身齐家都得先己后人,当然是先顾着自己去上学了~

  上学先要有个学堂,东平王府可不是个合适的地方。亲还未定,宝钗还戴着孝呢,哪能做出一副巴巴的上门模样儿。但山不就我我可以就山,有钱更能使愚公移山:需知为了宝贝闺女这次选秀薛彬早就在京城买了宅子,只是进城的时候全家人被离经叛道的忠靖侯爷包了圈儿劫进了侯府。

  于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宅子便空置了下来,刚好给宝贝闺女做学堂嘛!

  拜师学艺的礼仪早有圣人言,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

  因此,还得仔细准备束脩。

  根据某只小混蛋从前爆给她的“家丑”,宝钗让自家铺子里的铁匠给女先生打造了两条精铁连接样式新颖的太/祖盘龙棍,最新颖处在于两条盘龙棍未分大小,还可以拆分伸缩。

  换个几百年后的词儿,这叫双节棍。见多识广的薛大姑娘表示:双节棍嘛,柔中带刚,耍起来很帅,打人也很疼。

  当然,聪明的学生绝不能厚此薄彼,送完女先生还得送“男师娘”。

  于是东平王爷穆莳也得了一份儿束脩。穆莳擅长制器,尤其擅长制火/枪,但枪这玩意儿可不能随意打造,于是薛大姑娘就让自家玻璃匠人手工捏了一份更新奇的器物:怎么都装不满水的瓶子。

  三维空间仿造的四维器物,放在二维的《红楼梦》里,咋看都稀奇:所谓克莱恩瓶是也。

  万事俱备,便去上学。

  课时不重,约莫三五日一次。只是这上学的经历么——让她只想替某些可怜的人儿叹一句:谢同窗不杀之恩!

  ……

  京城,薛家“学堂”。

  说是学“功夫”,真正学习武术的课程非常轻松,乖乖巧巧长大的小淑女嘛,什么基础都没打过,不可能学真正的武打射御之术。

  祁王妃教给宝钗的,只是一些女子能用得到的脱身逃生技巧,宝钗觉得更像简化的沾衣十八跌或女子防身术之类。每天的练习也就摔扭几下,跟自家小丫头一起摔在软绵绵的垫子上,一点都不疼。

  小丫鬟白鹭趴在软软的垫子上,觉得压着自己的姑娘也软软的,脸儿不由泛红,小小声问道:“这些,能对付穆世子么?”

  姑娘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以后却要嫁个那个小混蛋,真怕姑娘受欺负了呢!

  “怎么可能?”宝钗失笑,掐掐小丫鬟摔得红扑扑的脸蛋儿,“所谓一力降十会,我们这种,再练几十年都不是他的对手。”正常人儿哪里能跟不正常的货相比较。

  祁王妃也眯着眼儿表示:想揍她家兔崽子,这“功夫”必须得花在功夫外。

  因此,宝钗主要的功课其实在于看册子。

  册子有两本,一本讲女人一本讲男人,讲女人的那本概要为皇城京城各种贵女贵妇家族血统间剪不断理外乱的勾稽关系,讲男人的那本纲领为朝官外官文臣武将间你来我往升升降降的圭臬道理。

  就凭这两本册子,宝钗心中再次腾起感激。她娘亲薛王氏原也是京城贵女,但因嫁入商家早就远离了原本的圈子,如今娘家获罪更不容易再探得圈子里的消息。

  但如今,她的女先生愿意教她,真的挺好。

  祁王妃自有一番道理:无论是今日师徒还是明日婆媳,该教的不教,难道任由孩子自己瞎猜乱趟?

  再说,还指望这女孩儿到南京去帮忙安置那五百藩卫呢,不先把环境情境背景前景都说明白讲清楚,不是把孩子架在火上烤么?

  宝钗也只能微笑着接受了女先生的好意,不过嘛,她总觉得其中暗藏这么个意思:予你五百藩卫,他若不乖,尽管去揍!若还揍不过,往京城给先生来一封信,我亲自去南京揍!

  宝钗早就理过家里家外的名册账本,这点儿功课对她而言其实挺简单。每日坐在学堂课桌前,品着香茗看着书卷,再由漂亮的小丫鬟们轻轻巧巧地打着扇子,替她拂去刚刚练“功夫”出的薄薄细汗。怎么想都是挺美的小日子,可是——

  噼里啪啦,叮铃哐当,再是轰隆轰隆,还伴随着“嗷呜嗷呜”的人类男性喊疼呼救的声响。

  跟课堂背靠背的后院里,例行上演每日折子戏。

  精致秀气,漾着樟木馨香的小课桌前,标准淑女坐姿的薛大姑娘扶着脑袋惨不忍睹:“王爷又怎么王妃了?”

  没人回答,陪姑娘读书的三个小丫鬟也是各种惨不忍睹,还不忍说,这咋说:东平王妃揍自家王爷,还是在女学生家的别苑里揍的!

  哪怕周围围着两圈禁军确保再惨的“嗷嗷嗷呜呜呜”都传不出去,哪怕其实是在后院揍的,跟后院那十几个练武专用木桩人儿一起揍的,没揍到自家姑娘面前来——这破事儿都没法说!

  没错,祁王妃外出教学几次之后,穆莳也跑来凑了个热闹,然后,就挨揍了。

  至于穆莳为什么会在这里,据王爷自己说,收了女学生的束脩难道不该来谢一声儿?当然这借口很扯,但如果不这么扯,难道要说因为他家王妃天天围着女学生转儿,儿子也因为忙着太子的事儿一直住在宫里,他一个人在家空虚了寂寞了想讨打了?

  穆莳想得挺好,王府嘛,总归要个面子,自家王妃在家里是凶,但在外头一般还是挺给自己面子的……所以,难得的机会,可以趁机亲近亲近?

  谁知道这女学生是个胆大的,媳妇教了这么多天也有信心这个没那么容易被吓跑,于是——你当老娘不敢揍你咩?

  也是穆莳自己欠揍,宝钗放下藩卫名册,双眸放空望着房梁,幽幽地吐出个小气团儿,不由回想起第一次拜见“男师娘”时的场景。

  淅淅沥沥的细雨之下,年过六十仍然容姿端华的美貌王爷穿一袭烟青色常服,执着一柄笔墨淋漓的纸伞款款而来,岁月从不败美人,时光为这位俊美的王爷双鬓点染上了丝丝白霜,却未减去几分风华。

  连前世从电视剧里阅尽美男的宝钗都不得不承认:男颜祸水诚不欺我,怪不得迷得京城第一母大虫倾倒二十年。

  不由又想到了穆梓安,女先生没说错,论美貌确实略逊一筹。不过嘛,“男师娘”过于纤瘦病弱,让凶残的雪刺猬不忍靠近,生怕走近了给戳个血洞或给欺负哭了……还是那只小混蛋好一些,阳光灿烂着各种活泼好动,还天生一副好体格,不怕欺负坏了呢!

  宝钗忍着满肚子的笑,恭敬地拜见了穆莳,穆莳也很客气,连连说不用拘礼。

  于是宝钗抬起头,就见她容姿端华的“男师娘”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给她使了个“别出声”的眼色儿,然后暗搓搓地把桌上的茶碗往后捣了捣,空出的地方刚好搁他自己的胳膊——然后做贼似地把保养得当的纤纤玉指悄么么搭在了祁王妃粗壮的手腕上。

  宝钗:“……”

  第一次,祁王妃忍了,只瞪了一眼,也没拨开王爷的贱爪子。

  然后,祁王妃在给宝钗讲解名册的一些内情时,穆莳站旁边梗脖子瞧,脚底下挪得离自家王妃近了一点,然后,又近了一点。

  宝钗:“……”

  第二次,祁王妃忍一半,直接挪开,当然挪之前把柔弱的王爷放稳了站好,以免在女学生面前跌个屁股蹲儿。

  再然后,真的是王爷自己欠的。

  这天祁王妃正在后院对木桩子试新得的盘龙棍呢——木桩子是女学生特意采买的结实好货而且备了上百个随时替换——哪知道穆莳蹲下去给被媳妇打碎的木桩子验了个尸,验完还笑眯眯地跟媳妇说:这盘龙棍不错,就是过于新奇让人不知道怎么使,力道没完全发挥出来。不过嘛,本王精通力道传导之术,可以给你矫正一下。

  于是这回不仅是摸手,还试图勾肩搭背搂腰!

  事不过三,祁王妃终于不忍了,盘龙棍一扔——不能拿这玩意揍万一打死了她儿子得守孝还怎么议婚——直接扫堂腿就对着王爷过去了!

  宝钗:“……”

  好吧,忍到现在才打。宝钗觉得祁王妃不仅是心如琉璃,更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更明白了,那只小混蛋皮到无法无天让人恨不得抽一顿的破个性——真的是纯遗传的!

  叹了一口气,宝钗听着后院再次传来的噼里啪啦与“呜呜嗷嗷”的声音,一方面揉着肚子直道忍笑好辛苦,一方面也顾影自怜命真苦——遇到这么一家子,是缘还是孽呢?

  当然还有个命更苦的,东平王府的长史官郑泽。

  世子在宫里出不来,王爷王妃在学堂不愿回家,他这个大管家怎么能不陪着?

  他倒是愿意一个人回王府看门去,可他还担着世子亲自嘱托的差事呢!

  兜里揣着一封信,信上字写得龙飞凤舞就差飞出纸外了,是穆梓安百忙之间让韩蛰亲自送出来,内容让人不忍唏嘘:郑叔你帮我看着点儿,千万别让我爹娘把我未来媳妇吓跑了!

  虽然我知道她胆子大没那么容易被吓跑,但我爹娘平时那德行万一都给她看见了——我不要面子的嘛?嘛嘛嘛!!!

  清新雅致的学堂里,东平王府的长史官站在小院正中央,站得跟扑簌扑簌落雪花的松树似的,直白地演绎出了孤独寂寥的沉重感。

  郑泽幽幽地看一眼屋里乖乖看书的薛姑娘,直叹贞静贤淑配那臭小子真是浪费了;再虚弱地听俩耳朵后院的吵闹声儿……只觉自己摊上了个什么事儿啊!

  算了,哪边他都管不了。还是瞅瞅自己旁边的秋千藤萝架吧,郁郁葱葱真好看。这院子里还栽种着各种香草籽果,安闲静谧又清雅,此时如果有人给他一把锹他就赶紧捋袖子刨坑再躺进去吧。

  风景这般美好,适合在此长眠。

  ……

  就在郑泽自己打量秋千藤萝架盘算哪里适合吊白绫子的时候,穆莳跌跌撞撞地冲到了他旁边。

  穆梓安说过,他爹最多挨他娘两拳。每天挨揍的份例是有限的,今天的显然挨完了。

  还没出够气的祁王妃捡起盘龙棍继续抽木桩子,穆莳蹲自家长史旁边,可怜兮兮的,抱着一把□□“唉唉”擦着。

  不要误会,人美心善(?)的王爷绝对不可能掏枪对着自家母老虎。只不过最近为了配合学堂的教学时间他得直接从衙门赶回来,做了一半的火/枪有时候踹兜里就给忘了,就像今天母老虎拎他晃悠的时候不小心把枪给晃悠出来了,砸地上老大一声响,听声音应该是摔坏点小配件。

  穆莳吓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母老虎一脚踹屁股上,还有一声狮子吼:“差事没做完就往回跑!赶紧去修!”

  哎,家有母老虎,打不过还不能掏武器,谁让他擅长的这玩意杀伤力太大呢?

  穆莳唉声叹气准备回衙门加个班,结果抬眼就看见他家母老虎的女学生兼准儿媳妇不知道啥时候走了出来,款款一拜笑盈盈的,眼神儿盯的却是他手里的枪,而且那眼神儿真有点促狭。

  宝钗眨了眨眼儿,笑问:“民女是头一次见到真枪,不免有些好奇。敢问王爷,填了硫磺硝石便叫火/枪,那——如若装了水呢?”

  穆莳想了想,顿时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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