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吃醋。_银河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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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吃醋。

  37章

  宋晚栀站在实验楼7层的走廊上,吹着过廊的晚风,有种不实的恍惚感。

  面前一门之隔,江肆正在办公里跟不幸撞破尴尬场面的那个男生进行“一对一友好会谈”。不知道要多久能出来。

  想起那人的一瞬,宋晚栀耳边好像就有微灼的呼吸掠回。

  【结论是,我喜欢你。】

  “……”

  宋晚栀眼瞳一栗,睫『毛』慌『乱』地覆低下去。

  掌心早被她己掐出浅红的月牙,这样的痛感还没醒来,那应该不是梦吧。

  何况,她怎么敢做这样的梦呢。

  “咦,晚栀学妹,你一个人站在外面干什么?”有办公的研究生师兄回来,隔着还几米就朝她打招呼。

  宋晚栀被叫回神,慌抬眼:“我在等江肆。”

  “噢,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被你哥罚站了呢,不进去等吗?”

  “不用的,谢谢师兄。”

  “哎客气什么,江肆妹妹就是我们妹妹,以后——”

  “什么就你妹妹,”虚掩的办公门被人不客气地推开了,出来的人懒靠在门旁,语气微躁,“说几遍了,和你们没关系,我的。”

  “行行行,你的你的,你一个人的好吧?你们妹控简直太可怕了。”

  师兄百般嫌弃地从两人中挤过去,进门了。

  江肆还是那副不以为意的散漫样,他从门前直身出来,也没回头,随手办公门在身后合上:“不用担心,”他扫过宋晚栀,“里面那个已经被我灭了。”

  “——”

  宋晚栀一吓,抬头看他,正对上那人低敛下的眼眸里撩人的淡笑。

  他又在捉弄她了。

  什么喜欢她,喜欢戏弄她还差不多。

  她果然就不能信他那些假假都分不清的玩笑,更不应该往心里去。

  宋晚栀绷着脸把『药』膏递给他:“我要回去了。”

  那句“我送你”摁了回去,江肆懒散着眉眼接过:“周三下午,准时过来。”

  宋晚栀点头,攥紧背包带转身离开。

  直估算着孩已经出了实验楼的区域,站在门外的江肆才朝电梯走去。

  实验室楼下,元浩已经等他二分钟了。

  “你大爷的,我等我前友出门前化妆都没这么久过!”一见江肆出来,元浩就愤怒地冲上来。

  江肆『插』着裤袋,懒洋洋地走下台阶:“这就是你现在单身的原因了。”

  “滚滚滚,这话谁都能说,就你没资格,我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二四孝模范男友了好吗——听你说得好像你什么时候等过朋友半分钟一样!”

  “我不需要,”江肆一顿,又笑了,“…不过以后也说不。”

  “?”

  元浩莫其妙地打量了他好几秒,才回过神,他一脸狐疑地快步追上去:“今天是发生了什么美事,你丫怎么一下来就笑得这么放『荡』?”

  “滚。”

  江肆心情极好,骂时都慢条斯理还带笑的,完全没有和元浩计较的意思。

  元浩的好奇心更被吊上来了:“我还以为今天论坛闹得厉害,你肯要烦躁一天——咦,我才注意,你罩什么时候摘了?不怕让人看见你那,咳咳,伤了?”

  “我怕什么,”江肆勾出袋里的那支『药』膏,拿起来盯着看,“有人怕才对。”

  “这什么?”

  “伤『药』,栀子买的。”

  “栀……”

  元浩一脸噎住了的表情,好几秒才把那气顺下去:“你不会是特意拿出来跟我炫耀的吧?”

  江肆懒得理他。

  元浩:“难道就为了这么一支『药』膏,你就高兴成这样?艹,不至于吧,出息呢我的江大『主席』?”

  “伤『药』是一部分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江肆抬眸,“我跟她表白了。”

  “?”元浩一僵,扭头,“???”

  江肆走出去几米,才察觉身旁人没了,他回眸一瞥:“还去不去体育馆了。”

  “去是当然要去……”元浩喃喃地要跟上,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嗓门一下子就窜了上去,“不是,肆爷,你怎么突然就跟她表白了你——”

  “?”

  路过的两个生表情惊异地回头。

  江肆扯着唇角,轻哼了声懒散的笑:“说,再高声说,要不去你们宣传部借一下校广播?”

  “……”

  元浩理屈地咽回去,他忍着走到江肆身边,传密报似的低声:“你这能怪我吗?昨晚上你可还叫妹妹呢,今天就跟人表白,你矛不矛盾啊?”

  “我也觉着我从没这样矛盾过。”江肆把玩着那支『药』膏,像随意说着,“一边知道她干干净净碰不得,一边见着了,不,闻着了就忍不住往上凑。”

  江肆停了停,懒撩起眼帘笑:“你说她身上的茶花香里是不是添了『迷』香了。”

  “茶花香?我怎么没注意到过?”元浩皱着眉回忆。

  然后江肆笑意就凉下来:“不准想。”

  “哈?”元浩懵了几秒反应过来,磨牙,“我看你是让她给蛊上了,护食护得跟个变态似的……所以呢,你告白她答应了?”

  “没有。”

  “?那你高兴得什么劲?”

  “我发现她应该不讨厌我了,”江肆勾着『药』膏在修长的指节转了一圈,眉眼染笑,“还会吃醋。”

  元浩:“……就这?”

  “嗯。”

  元浩:“…………”

  没救了,埋了吧。

  江肆眼底笑意镌深,他『药』膏慢慢握紧,收回袋里。

  当然不止于此。

  他还发现了她的心软,她的薄脸皮,她不知原因的退让,还有她这些“薄弱处”留下的可以给他趁虚而入的缝隙。

  只是阴晦心思难以宣之于,他也舍不得让旁人了解。

  视线里,室内体育馆越来越近。

  校会体育部的成员有不少在附近准备校内篮球预选赛的后勤,见着江肆两人都纷纷打起招呼。

  元浩的宣传部同样是s大主办的这次p市高校篮球联赛的主担部门之一,元浩在部门群里回完消息,就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凑去江肆身旁:“所以你和宋晚栀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

  “我需要根据这个考量一下我以后对她的态度。”

  “哦,学生工作上常就好。”

  “私下呢?”

  江肆一停,懒懒挑眉:“这一点要发展地看。”

  “嚯,江副『主席』就是会拽词啊。”元浩皮笑肉不笑,“不是我打击你,虽说你己觉得人家小姑娘不讨厌你了,毕竟是你觉得。人家拒都拒了,您还惦记着这合适吗?”

  听得出元浩就是故意激他,江肆不没恼,还点了点头:“那就是栀子,我妹妹。”

  元浩都听笑了:“她要一辈子不答应你,你给人当一辈子哥哥?”

  “嗯。”

  元浩一愣,看江肆神『色』不似作假,他心里更嘀咕,称呼都换了:“您确,您忍得住?”

  “忍得住什么。”

  “就,比来你妹妹结婚,你不得半路去绑了妹夫沉江,回过头己入洞房?”

  “……”

  原本情绪散漫的漆黑眸子里焰火似的一跳。

  然后江肆笑了:“别勾我。”

  元浩:“哈哈,我就这么一说——”

  “我要是照办了,”江肆『揉』过颈后荆棘花纹,懒散地笑,“每年年底监狱汇演,《铁窗泪》怎么也该分你一份策划的功劳。”

  元浩:“???”

  ·

  学校里果要办一场大活动,那向来是要折腾得校会全体鸡犬不宁的。

  这次的p市高校篮球联赛就是典型:由体育部、外联部、宣传部、组织部四个部门主担,文艺部和后勤部、交流部辅助,最后只剩办公室和学习部稍显清闲。

  为此,两位面上清风霁月道貌岸然的正副『主席』,私底下对江肆却很是一副“嫉妒”到扭曲的嘴脸——

  周五晚,又一场忙到精神错『乱』的部长例会后。

  “是每人负责三个部门,为什么这样一场大型活动,唯二闲着的部门都是他的。”

  “这是谁分的?”

  “这是谁选的?”

  “我怀疑他早有预谋。”

  “上当了。”

  “……”

  于是,江肆跟宣传部部长元浩同学交流过这周的任务分配,一转回来,对上的就是另外两位『主席』肃穆里掺着幽怨的眼神。

  “交代清楚吧,江副『主席』,竞选前是不是就提前算好了?”副『主席』幽怨。

  “难怪当初论团委老师怎么劝,这『主席』团一把手你都不接,只肯要副职,”『主席』悲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江肆抬手搔了搔眉,没答,似笑非笑地走过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这边今天提前结束,二位共勉。”

  “别介,”体育部的负责副『主席』叫艾歌,回身就握住了江肆的手,“我和老陈今晚大概率要通半个宵,你忍心就这样抛下我们?”

  江肆眸子一落,等艾歌被盯着的手觉松开,他才靠着办公室的桌懒散笑:“办公室年底考核,怎么没见你们支援?”

  艾歌:“今年一。”

  江肆:“各责任部门人员熟悉,我去支援,人都认不全,事倍也未必功半。”

  “不用你分部门,就监督一下临场,”艾歌欲哭泪道,“体育部那边又要校内选拔、又要忙活动举办,他们部员能分两拨,我总不能把己劈成两半吧?你就帮我分担一下校内选拔赛那边,上周你不还一起去体育馆看了?”

  江肆:“校内选拔赛有体育部和后勤部还不够,要『主席』团干什么?”

  艾歌:“多部门场合,总得有人监督嘛。”

  “放张被他们累死的『主席』团遗照好了,”江肆冷嘲,“而且我记得办公室条例里,需要『主席』团出面的多部门活动义是三个部门及以上,选拔赛那边最多体育部和后勤部,哪来的三个?”

  艾歌刚要说话。

  旁边元浩突然歪身进来,在桌边上垂着长腿懒耷着眼坐着点手机的江肆面前晃了晃:“忘了汇报,下个月的宣传栏准备以这次选拔赛为主题,我们宣传部的几位‘大’‘一’新干事负责选拔赛现场的拍摄采风,已经到位了。”

  “……”

  『主席』团三人集体沉默。

  还是艾歌最先实诚发:“元部长,你为什么要在‘大一新干事’上加重读音?”

  元浩皮笑肉不笑地瞄向江肆:“是啊,为什么呢。”

  江肆像是没察觉,收起手机淡折腰起身:“既然这样,那『主席』团是该派一位到场监督。”

  元浩:“……”

  呵,男人。

  目送那道修长背影走出去。

  艾歌一把把要跟上的元浩拖回来:“这是几个意思?”

  元浩装傻:“啊?”

  “跟我装傻?”艾歌笑。

  元浩辜:“您说什么呢艾『主席』?我得和江副『主席』一道去体育馆看看,都是新人干事,别再出什么状况。”

  要说陈『主席』是凭出『色』的组织工作能力上任,江肆是工作能力和个人履历的综合,那艾歌能进『主席』团就主要靠绝对出『色』的人际关系和情商敏锐度了。

  因此元浩的装傻没能成功,几句话,艾歌就接近了相。

  “难道,上周惹得全校掘地三尺都没挖出来的,江副『主席』的神秘孩,”艾歌笑眯眯的,“在你们部的大一干事里?”

  元浩:“……”

  就说这帮能进『主席』团的,没一个善茬。

  “懂了,”艾歌直回身去,拍了拍元浩的肩,“都是兄弟,我一保守秘密。”

  元浩严肃:“我可什么都没说,肆爷那边艾『主席』别卖我啊。”

  “放心。”

  元浩这才连忙转身,跟了上去。

  艾歌笑眯眯地坐回来,靠着椅子:“陈『主席』,待会忙完这段,去选拔赛o一眼?我叫批到场夜宵外卖,犒赏三军。”

  陈『主席』叹:“闲着你了是吧?”

  “能叫江肆这种人物栽进去的热闹,年见不着一回,熬个通宵也得看看,”艾歌笑着翻开面前的会议记录,“不然到老回忆一下我的大学课余生活,竟然只有这些压死人的学生工作,那才叫死不瞑目呢。”

  “……”

  s大室内体育馆,东馆。

  炽白亮的大灯高高吊在篮球馆的顶棚,擦得锃亮的木质地板被远动员运球时的橡胶鞋底撕拉出刺耳有力的动静。

  场中呼和不断,映衬着看台上的鼓掌喝彩,整个馆内都涌动着荷尔蒙的热烈气息。

  宋晚栀坐在场边的休息长凳上,看着场中跑跳灵活的运动员们,眼神艳羡。

  “晚栀,看谁呢,这么入『迷』?”旁边伸过来一瓶矿泉水。

  宋晚栀回眸,被光直照的眼瞳微敛,她抬手接过:“谢谢。”

  “哎,一个部门的,客气什么。”生坐在她身旁。

  宋晚栀:“照片已经传过去了?”

  “对,他们组检查一下,没题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有题再补拍。”

  “好。”

  盯着场中看了一会,生没话找话:“你是哪个专业来着?”

  “动化,你呢。”

  “我物理系的,”生叹气,“后悔啊,开学一个月我就想回去复读了。”

  “嗯?”

  “当初本来我己是想去f大的,我爸妈就非想让我来s大,我跟家里闹了好久,最后还是妥协了。是来了以后才发现,s大这边物理系偏重的研究方向和我喜欢的不一样,我喜欢的都在f大那边呢。”

  宋晚栀听着思索,听完以后也跟着忧心得微微蹙眉:“那怎么办。”

  “哎呀晚栀你可爱,”生笑起来,“没什么办法,等着保研或者考研过去呗。”

  宋晚栀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还好本科差得不多。”

  “是啊。那你呢,”生回过头,“你为什么来s大啊?我看你的气质吧,其实特别合f大那边厚重的人文底蕴感,完全没想到你选的竟然是动化这种工中之工的专业。”

  “……”

  宋晚栀微微垂睫,手里没打开的矿泉水瓶被她轻轻拢紧。

  一个大大的水泡从瓶底划过瓶身,在颈破开,撞碎成一圈细小的气泡。

  身后看台响起一阵嘈杂。

  像是低低的议论被波浪推远,蔓延开来。

  体育馆内本就不安静,宋晚栀又在走神,潜意识里只当是场中运球或进球的精彩动作引起的看台欢呼。

  她没回头,也就没看到身后修长身影走近。

  “我和一个人约好的,所以就努力考过来了。”宋晚栀轻声说。

  “嗯?难道你是跟你男朋友一起考来的?哇那也太好浪漫了吧!”

  “没有,不是,”宋晚栀有点红了脸,慌忙地解释,“只是一个,嗯,我喜欢的人。”

  “喔,那就是暗恋咯?谁那么幸运呀,能被我们晚栀喜欢还一起考——”

  话声戛然而止。

  生目光愣在宋晚栀肩后的空隙上,然后她反应过来,立刻红着脸起身:“『主席』好。”

  宋晚栀一滞,回身。

  江肆今晚穿着件松垮的黑『色』线衣和长裤,『露』着冷白锁骨,红得刺眼的荆棘花纹在这个角度望去的他的后颈上绽开大片,而那人就懒垂着漆黑的眸,浅睨着她。

  眼神里像藏着淡漠又蛊人的妖怪。

  宋晚栀紧张地攥紧了水瓶,呼吸都屏住。

  即便知道这人记不得那个约,她还是有种要被他发现的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慌感。

  江肆盯了孩几秒,终于抑着情绪,抽剥开视线。

  他若其事地走到长凳前,在宋晚栀的另一边坐下了:“没事,坐吧。我代艾『主席』到场监督。”

  生刚应着声想坐下,转回来的那一秒,她就看见江肆再然不过地从中的宋晚栀手里拿走了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生一呆,她印象里不记得江副『主席』这么礼、竟然二话不说就抢学妹的水?

  宋晚栀也滞住了。

  “江肆…『主席』,”她语气微慌,下意识想看身旁有没有别人注意,“长凳下就有矿泉水箱。”

  “嗯。”

  江肆拧开了瓶盖,旋得半松,放回她手里:“我不渴。”

  “……”宋晚栀,“?”

  同部生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住了。

  对方撑着混沌的思绪,凭本能直觉慢慢退了一步:“那个,『主席』,我刚想起来落了两张照片没传给编辑组,我先过去补上。”

  “辛苦了。”

  那个生甚至没顾上回答,转身就跑走了。

  于是除了身后隔着一两米,让宋晚栀芒在背的零星坐着学生的看台,长凳周围只剩江肆和宋晚栀两人。

  宋晚栀攥紧了矿泉水瓶,却不敢回头看:“江肆,你能不能……”

  “跟谁约好的,一起考s大?”

  没了外人,江肆神『色』松散地向后微仰,撑到长凳最后侧。

  他侧垂了眸子,懒懒瞥过孩为了工作便宜而束起的长发,还有那段细白滑腻的颈子。

  江肆皱眉,却咬着唇侧浅淡褪的伤笑起来:“靳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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