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耍钱_关东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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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耍钱

  晚上回到工棚子,工棚子很简陋。就是一铺大通炕,从东到西能睡二三十人,从东面烧火,烟囱在西边出烟。烟从东到西经过大炕,就达到了北方人常说的,炕热屋子暖的效果。

  所有的人卸下了一天的疲惫,有了自己的闲暇时间。工棚子里面也是乌烟瘴气的。各种气味弥漫开来。

  有七八个人抽着烟,在昏暗的马灯下面吵吵嚷嚷的的玩着牌九。也有的人在一旁抽着旱烟、抻着脖子看卖呆。还有一只脚踩着炕沿的抠脚大汉。有俩人在下象棋。角落里也有人看着闲书。有了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另外几间工棚也是吵吵八火的一片喧闹。

  爸找到了自己的铺位,归拢一下东西,也凑到牌九局那看眼(卖呆的意识)。

  挤进人群,看到坐庄的是个彪形大汉,满脸横肉,一对大黄眼珠子。那个人一只脚踩着凳子,叼着洋烟卷,痞里痞气地歪着个脖子,尽量不让烟卷燃出的烟雾辣到眼睛,睁一眼闭一眼。俩手捂着牌九,从手指缝中看牌点。

  随着手指抽动牌九,将做好的牌九啪的往桌子上一摔大喊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奥,做好了把手爪子都给我拿开,要开牌了。

  大家伙把自己的牌做好点数后,都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等待庄家开牌。庄家看没人碰牌了。把自己的牌拿起,牌面朝着掌心,猛滴往下一拍,大喊道:

  “三、四、五、六。哈哈,小鼻子小眼儿小九九啊!一出牌,不用做。九九贯,吃饱饭!

  嘿嘿,来来来来,都谁不行了,主动投降啊,哈哈。”

  随着一片唏嘘声,有的人自知牌花小,不等庄家翻开自己的牌,气的把牌一摔,气乎乎的把钱往前面一推骂道“妈的,邪门了,头压头,尾压尾,我他妈八八的,本都没保住,今天点儿啊,真是不行、不行啊。”

  坐庄那人笑嘻嘻的说道“这小九九就杀全庄奥?”“别动”这时坐在出门的一个人大声呵斥着,并用手打了做庄人伸出来搂钱的手一下。

  “怎滴,老四你的钱我拿不走奥?”坐庄人问道。“怎滴个屁啊,搂错赔全庄不?你要赔钱就让你拿?”

  “哈哈,我不是还没碰你的钱吗,翻过来看看吧老四。”“你九九怎滴!我六九,没拿着你钱都屈死了。八一九奥,我不输。”

  “你牛逼,你牛逼,老四,不怪人家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抓。哈哈,出门撤(就是不输不赢的意思)。”

  “来来来,继续继续啊。压赢压赢,不压不赢,卖呆不赢脖子疼啊,来来来下注下注。”坐庄的一边喊着一边洗牌。

  等庄家洗好牌,有人一打色子,七对穿,从天门先发牌。

  啪啪啪,发完牌庄家喊道“下注下注”随后看了我爸一眼“哎哎哎,卖呆不能赢,累的脖子疼奥!”

  我爸顺兜掏出十块钱啪的一声摔到出门,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三门输,压老出,出门十元,看看色儿。”

  那人看了看我爸“小伙儿,挺敢下注啊!”“玩吗就玩个痛快,赢了明天下馆子,输了喝几天西北风呗!”爸显得风轻云淡,斜叼着烟,带点痞里痞气的说。

  庄家那小子看看桌上堆着的钱,出了这新人压的十块钱外,另两门一共也就四五块钱的模样。

  庄家凶巴巴的指着出门说:“好!今天就‘拿’(赢得意识)你出门了,认可陪过门和天门!”庄家没动牌,就等着看我爸的举动。

  我爸下的注大,当然不能让别人看牌。一伸手抓住四张牌捂着牌花,在指缝里看,抽动两下放到桌上说道:“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想拿走,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喽!”

  爸很轻松的做好牌点,笑嘻嘻的说道。庄家看着出门未加思考就做好了牌心里犯了嘀咕:这家伙牌能不错啊,合计都不合计就做好了

  这牌面我咋做呢,拉倒吧,这把牌不大,撵头不撵尾,对,尽量撵撵头。庄家的牌是:1244,两个数字为一组,可以做成38的。就是头为三,尾是八,这样是头小尾大。

  那回他要是真做三八的,就不输不赢了。结果他怕输,把头做大了,做成五、六的了。

  放下牌看看出门,又看了看另外两门喊道:“买定离手啊,谁也别碰牌了啊,开牌!”

  我爸拿到的牌是1245可以做成三九,也能做成五七,爸也往头了撵了两点,因为爸懂的,闲家就是做了个小猫尾巴九也是听输不听赢,还不如撵一撵头,有赢的机会。

  做庄的那家伙做好牌,伸手先奔我爸的牌。爸没等他摸到牌,抢先抓住牌,往桌上一摔大声喊道:“牌不大,五七鞑子飞天炮!”

  这五七鞑子刚一出口,做庄那小子一屁股就坐到了凳子上,大腿拍的啪啪响“哎我操,我勒个八,就把他勒住了,哎呀,我咋没做三八呢,哎呀哎呀”

  看着庄家后悔莫及的样子爸心里已经有了数。“看看吧,你啥牌啊”其他人也喊,翻开看看,翻开看看。

  庄家懊悔的打开自己的牌“五六吹牛逼啊,我当是多大个点儿呢!哈哈。”爸嘲笑的说道:“哈哈还要拿我的钱,我看还真是吹牛逼,哈哈,给钱吧,明天下馆子喽!”

  我爸掏出皱皱巴巴的粉刀王香烟让了一圈,最后给做庄的那个人一根说:“来,抽根烟,败败火,下馆子不一定带你,有好烟那必须得抽一根,来点着。”

  随手,爸拿根洋火在大腿上一划,刺啦一声点着火递了过去。

  爸手里掐着刚赢到手的十块钱大票,十足一副欠揍的表情。庄家那人点着香烟,一脸怒意的说道“来,在接着干?”说着从兜里又掏出十几块钱放到桌上。

  “不玩了,见好就收,哈哈,明儿个托李大管家上集给买俩烧鸡,改改馋,再买几条洋烟,这月的花销不用动老本了,哈哈不玩了不玩了。”

  庄家看着他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真想过去抽一顿这新来的,可是一,没理由,耍的是钱,讲输讲赢,还能输打赢要啊,再说看这小子也不像个面地瓜。

  二,万一闹事,在惊动了日本人,小日本儿可不管你有理没理,万一在伤了谁,明天出不了工,小鬼子还不把我皮扒了奥,穿长袍,没有会不着的亲家。庄家心中暗想;等着吧小子,早晚收拾你。

  爸回到自己的铺位,脱波脱波钻进被窝,旁边是一个带着眼睛正在看书的中年人,看着弱不禁风,皮肤焦黄,手指甲雀黑,一看就是长时间不见阳光,又营养不良的模样,那本破书就和他的皮肤一样焦黄。

  爸趴在炕沿上,点了根烟,又递给了那人一根,示好道“点一根大哥”。那人合上书,从眼镜框上面看了看我爸,接过烟,先是横着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会,满脸陶醉的说道“刀王啊,蓝刀还是粉刀?”“粉刀。”

  “多好年了也没舍得买过这么好的烟,真香啊,这一包就一元来钱,你真敢花钱啊。”

  “哎,头次出门,买了几包撑撑门面呗,呵呵,老哥,哪的人啊?贵姓?”

  “黑龙江,阿城人,免贵姓张,张德林。”“哦哦张哥,以后还靠张哥关照啊!呵呵。”

  “关照谈不上,你刚才跟推牌九的那小子和我是老乡,他叫蔡哲刚,外号蔡大胆。哎!你惹他干嘛,那个人是个‘梗梗’(第二声,梗梗,东北话,就是指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刺头)恐怕明儿个他得找你麻烦,你小心点吧。”

  “我啥时候惹他了,咋地,耍钱就得他赢啊,找我麻烦?哼!”爸轻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

  “那倒不是,可是你赢就赢呗,你说话把他给气着了啊!什么吃饭不带他,又要买烧鸡,又买洋烟抽啥的说那些干嘛,说不上哪天,他就得找你病!”

  “找病?咋找我病?慢说是他啊,呵呵,让他来吧,我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想找我病!”

  我爸习惯性的把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大致数了一下屋内的二十多人,心想别说他一个人了,就是整个这屋子的人一起上自己也不一定会吃亏。

  “你知道他咋回事不?”张德林说“他家从他爷爷那开始就是胡子,他爷他爸还有他两个哥哥都是胡子,在阿城那边老有名气了。后来被官府给抓住了,一家五口连他妈都给砍了脑袋,那时候他小,他妈还算聪明,看着事不好,提前就给他送到别的地方藏起来了,他才捡了条命。”

  张德林点着了香烟继续说“不过这样人血管里淌着胡子的血,你说他能是个老实人不?在这干活的哪个不惧他三分啊,一天不是熊(熊,在这里有压迫,欺负,强迫的意识,也是东北方言)这个,就是熊那个的。这个帮他洗衣服,那个给他刷饭盆的”

  “那我就等着,最好哪天他熊一熊我看看呗,我专治各种梗梗,呵呵。”

  张德林看着这个轻狂的年轻人,眼镜往上一推,继续看起了那本破书:“忠言逆耳啊,好自为之吧小伙儿。”

  能让爸说话这么有底气的其实就是爸身边总带着的那把‘败邪’剑。这把桃木剑是第五朝臣老爷子祖上留下来的传家宝。败邪剑,聚妖幡。

  这聚妖幡也就巴掌大,败邪剑半尺来长也是手掌大小,这两样东西,自从大舅爷死后传给我爸,爸就没离过身,因为这两个东西看似平常,可能全世界也只剩下我爸知道它的神奇之处了。

  那聚妖幡,以前讲过。这败邪剑责更是邪乎,不但能斩妖除魔,更异之处就是,只要你念动六字真言,败邪宝器会剑涨三倍,人漲三倍。剑涨三倍,就是宝物会变大,大到本来的三倍长短,半尺多长变成二尺左右。

  人漲三倍倒不是个头涨三倍,而是身体所有的机能、潜在的能量涨了三倍。比如说:以前双腿一蹦,能跳一米高,这回就会跳到三米高,各项机能也会随之提高,不会因从三米高掉落而摔伤。

  以前一使劲能拿起来二百斤的东西,这次拿个六七百斤的重物也没啥问题。就连皮肉都变得结实了几倍,拿把菜刀砍上几下,砍人的人会有一种感觉,就像砍在了现在的汽车轮胎上,直往回弹,就像童子功说的,刀砍一个白刃,枪扎一个白点。

  这就是败邪神剑最不寻常之处。身上带着这两件宝贝,别说什么蔡大胆蔡小胆了,就是跟他妈小鬼子翻脸了,爸也没拿他们当回事。

  只是老瞎子临死前说过,不得用这两件宝物逞勇斗狠,更不能用此宝物谋不义之财,否则的话,将有大祸临头。若是可以随便用,每天派出几只大耗子搬点钱粮,何必下煤窑当这煤黑子,挨这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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