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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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追夏怔了好几秒，才困难的问出：“您怎么……您现在这样……莫非……是十一？…………”
老先生没有双腿，只能靠手支起身体，他朝冯追夏的方向笑了笑，冯追夏只觉得阴郁可怖：“你知道他的本性的......或许他成长为这样不是他的错，但是，在这阴冷无情的地狱成长的他已经成了这样的人了呀......能在两百个孩子中存活下来的人能有多少善意啊......”
“我……”
“冯少爷！”老先生用他那枯如树皮的手拽了拽冯追夏的衣摆：“如今你来了，只有你了，求您，帮帮我吧。”
冯追夏以为老先生是在求他带其离开的事，心下也有些同情，便承诺道：“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把你带离黑鸦冢的。”
“不，不是这样的。冯少爷，我这副模样，离不离开黑鸦冢有什么区别呢，我只是想求个痛快的死去......”
冯追夏瞠目结舌：“您想死？这......”
“冯少爷，求您了，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吧。”老先生紧紧的拽着冯追夏的衣摆，语气恳切，血泪就这样从他那空洞的眼窝中流了出来。
冯追夏蜷了蜷手指，小声的说了句：“我没杀过人...我连动物都没杀过，我做不到的......”
“不，冯少爷，只有你可以了。”老先生问：“你是否知道黑鸦冢的露天实验室？”
冯追夏眸光闪了闪：“露天实验室？我知道是知道，不过，这与您求死有何干系？”
老先生答：“如你所见，我虽没了腿，但我还有手，可我为什么想死死不了呢？”
冯追夏也想到了，哪怕跳楼、用脑袋撞墙、咬舌自尽......
想自杀的方法有千千万万，不过老先生如此想死，却仍活着，那只有一个可能——他死不了。
“你中毒了吗？”冯追夏问。
“唉，黑鸦冢中，一个叫一四六的金发小孩儿，如今的研毒之术已经完全驾于我之上了......”
“金发？”冯追夏愣了愣，他昨天见过的一四六明明是一头白发啊......
“哦，也可能也不再是金发了。”老先生回道：“当年，众多孩子中，就他一个金发碧眼的孩子，他来找我求药时，我见他可爱，便好心给了他药，还悉心教他疗伤之法。”
“他找你求药？”
“嗯，他母亲病了，那时距离小考还有些日子，他母亲可能熬不到小考结束的奖励赐药时间，所以他来求我了。”
“这和他的金发变白发有什么关系？”
老先生顿了顿：“算是他交的学费。”
“等等，您不是好心给他药了吗？为什么还要收他学费？”
“黑鸦冢中，破例给他药已经是非常好心的行为了。但药他不能白拿的...他也是心甘情愿为我试药的......”
冯追夏突然想明白了，如老先生所言，黑鸦冢确实是个阴冷无情的地狱。
十一和其他五位少年在这环境中必然骨子里会留下嗜血和暴戾，那么，同样在这阴冷无情的地狱还能当上医师长的人，他又能有多少善意呢？
“一四六的白发，是你导致的。”冯追夏冷淡的说。
老先生扯了扯嘴角，回道：“确实是我造成的，但我也受到惩罚了，冯少爷，你帮帮我吧，城堡外的露天实验室里有一条蟒蛇，他的蛇胆能解一四六所有的毒。”
蛇胆！
对了！杜伟枫也说过：热衷制毒的少年喂养了一条大蛇，那是在他十岁小考时替他挡下一灾的蛇，所以制毒少年每制作一样毒，都会为大蛇服用解药，久而久之，大蛇的蛇胆就成了能解一四六制作出来的所有毒物的解药。
“你都说了，你落得这般田地是你咎由自取的报应，我还真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要帮你。”
“你是也有要救的人吗？”医师长问。
奇怪，老先生怎么知道。
“呵呵呵。”老先生笑道：“我猜你要救的是当年落跑的助教吧，他似乎和你舅舅关系匪浅啊...”
“你......”
“冯少爷，黑鸦冢信息畅通，你不会真的以为拿一具身形相近的尸体就能让那落跑助教假死吧？？”老先生的笑很阴森：“这些小把戏，是骗不过黑鸦冢的。落跑助教他活不了，你把蛇胆给我，我可以告诉你很多黑鸦冢的事，是小小助教绝对不能知道的事。”
冯追夏皱起眉头。
“哦，或许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老先生说：“蛇胆我和落跑助教一人一半。”
“一半的蛇胆也能解毒？”
“当然！”老先生闻言，情绪兴奋起来：“你把胆汁留着，我和落跑助教合着胆汁服下一半的蛇胆就行了。可以吗？冯少爷。”
冯追夏想了想，见这老先生如此活着也确实可怜，便答应了：“好，我可以分你一半蛇胆。”
“谢谢，谢谢冯少爷！您真不愧是冯孜的儿子啊！当年就他一人敢在枪口下提出反对！”
冯追夏头脑一翁，老先生怎么知道父亲的事。
“唉，可惜了。就这样被一枪爆了头。不然得是位多么伟大的科学家啊~~”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对...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提起这件事啊？哦，你知道吗，你的表弟阿七和十一关系还挺好呢。”
“什么？！”冯追夏结巴道：“表...表弟？我...我的表弟？？”
“是啊，你的表弟，夏升的亲儿子——阿七。”
冯追夏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和十一口中的阿七长得十分相似，但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渊源。
舅舅的儿子，阿七居然是舅舅的亲儿子？！
老先生继续说：“当年啊，只有你的父亲拒绝了黑鸦冢的计划，其余来到岛上的所有精英可都对铁笼中抓来的少女实施了罪恶啊~~”
“不，不可能，我舅舅不是这样的人！！”
冯追夏绝对不肯相信，他心中干净的如白月光的舅舅会做这样的事。
“是药物，一定是黑鸦冢用药物让舅舅不能自控，他是不得已才那样的！！”
“哼哼哼，天真！”老先生说：“当年是我命人给他们递去壮阳药的，壮阳药只能让各位精英身体兴奋，但并不是春药，他们是有自控能力的。能驱使他们行动的，是他们自己。”
冯追夏此刻脸色已如白纸一般，他失力的问：“所以，阿七也知道他是舅舅的儿子吗？”
老先生的语气有些骄傲：“不，阿七不知道。不止阿七和其他少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连你舅舅，包括其他精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儿子，儿子是否活着，儿子是哪位。普天之下，只有我知道。哈哈哈哈哈......”
冯追夏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阿七是他表弟，十一心里在意的阿七竟然是自己的表弟。
听闻所有少年都回来了。
那么，十一的阿七也回来了吧。
十一会开心吗？
十一一定很开心吧。
“冯少爷，我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作为你帮我拿蛇胆的回报，如何？”
“......”
“你可别小看这个秘密，有了这份犯罪的精英名单，你就可以去威胁那些道貌岸然的高官。”老先生笑着：“这招百试百灵，当年的精英现在的地位可是不得了的，为了掩盖自己过去的丑闻，不管你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他们都会满足你的。”
冯追夏却笑了，他轻声说：“老先生，你知道你是怎么被十一找到的吗？”
老先生噎住了。
“我相信你说的，黑鸦冢消息灵通。可您在黑鸦冢这么多年，想必对黑鸦冢的反侦察行动一定是炉火纯青的。那么你为什么会被十一找到呢？”冯追夏说：“或许，咱们可以想想，是不是有时候对被威胁的高官提的要求太过分了。
我说话算话，蛇胆会分您一半，您等着吧。”
“你找的到城堡外的露天实验室吗？这里可能有些像迷宫。”
冯追夏微微一笑：“我这个人打小方向感就很好，所以老先生不必担心，我会把蛇胆给你带来的。”
“呵呵呵，不是我不信任你，冯少爷，昨天您来到此处时，可是处于眩晕状态啊。况且以十一的速度，您有看清路吗？”
冯追夏低头轻轻一笑：“所以，我才说我的方向感‘很好’。”
听着冯追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老先生空洞的眼窝旁生出笑纹，活像一只干瘪的僵尸。
“哎呀，我好像忘了说了~~”
老先生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长廊飘荡。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冯少爷，当年~~是我开枪把他亲爹头打爆的呀~~~哈哈哈哈哈哈~~~~”
阳光照耀到黑鸦冢最高处的玻璃瓦顶，放出亮灿灿的光芒。
观风大殿中的六名黑鸦少年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围坐在大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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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追夏怔了好几秒，才困难的问出：“您怎么……您现在这样……莫非……是十一？…………”
老先生没有双腿，只能靠手支起身体，他朝冯追夏的方向笑了笑，冯追夏只觉得阴郁可怖：“你知道他的本性的......或许他成长为这样不是他的错，但是，在这阴冷无情的地狱成长的他已经成了这样的人了呀......能在两百个孩子中存活下来的人能有多少善意啊......”
“我……”
“冯少爷！”老先生用他那枯如树皮的手拽了拽冯追夏的衣摆：“如今你来了，只有你了，求您，帮帮我吧。”
冯追夏以为老先生是在求他带其离开的事，心下也有些同情，便承诺道：“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把你带离黑鸦冢的。”
“不，不是这样的。冯少爷，我这副模样，离不离开黑鸦冢有什么区别呢，我只是想求个痛快的死去......”
冯追夏瞠目结舌：“您想死？这......”
“冯少爷，求您了，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吧。”老先生紧紧的拽着冯追夏的衣摆，语气恳切，血泪就这样从他那空洞的眼窝中流了出来。
冯追夏蜷了蜷手指，小声的说了句：“我没杀过人...我连动物都没杀过，我做不到的......”
“不，冯少爷，只有你可以了。”老先生问：“你是否知道黑鸦冢的露天实验室？”
冯追夏眸光闪了闪：“露天实验室？我知道是知道，不过，这与您求死有何干系？”
老先生答：“如你所见，我虽没了腿，但我还有手，可我为什么想死死不了呢？”
冯追夏也想到了，哪怕跳楼、用脑袋撞墙、咬舌自尽......
想自杀的方法有千千万万，不过老先生如此想死，却仍活着，那只有一个可能——他死不了。
“你中毒了吗？”冯追夏问。
“唉，黑鸦冢中，一个叫一四六的金发小孩儿，如今的研毒之术已经完全驾于我之上了......”
“金发？”冯追夏愣了愣，他昨天见过的一四六明明是一头白发啊......
“哦，也可能也不再是金发了。”老先生回道：“当年，众多孩子中，就他一个金发碧眼的孩子，他来找我求药时，我见他可爱，便好心给了他药，还悉心教他疗伤之法。”
“他找你求药？”
“嗯，他母亲病了，那时距离小考还有些日子，他母亲可能熬不到小考结束的奖励赐药时间，所以他来求我了。”
“这和他的金发变白发有什么关系？”
老先生顿了顿：“算是他交的学费。”
“等等，您不是好心给他药了吗？为什么还要收他学费？”
“黑鸦冢中，破例给他药已经是非常好心的行为了。但药他不能白拿的...他也是心甘情愿为我试药的......”
冯追夏突然想明白了，如老先生所言，黑鸦冢确实是个阴冷无情的地狱。
十一和其他五位少年在这环境中必然骨子里会留下嗜血和暴戾，那么，同样在这阴冷无情的地狱还能当上医师长的人，他又能有多少善意呢？
“一四六的白发，是你导致的。”冯追夏冷淡的说。
老先生扯了扯嘴角，回道：“确实是我造成的，但我也受到惩罚了，冯少爷，你帮帮我吧，城堡外的露天实验室里有一条蟒蛇，他的蛇胆能解一四六所有的毒。”
蛇胆！
对了！杜伟枫也说过：热衷制毒的少年喂养了一条大蛇，那是在他十岁小考时替他挡下一灾的蛇，所以制毒少年每制作一样毒，都会为大蛇服用解药，久而久之，大蛇的蛇胆就成了能解一四六制作出来的所有毒物的解药。
“你都说了，你落得这般田地是你咎由自取的报应，我还真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要帮你。”
“你是也有要救的人吗？”医师长问。
奇怪，老先生怎么知道。
“呵呵呵。”老先生笑道：“我猜你要救的是当年落跑的助教吧，他似乎和你舅舅关系匪浅啊...”
“你......”
“冯少爷，黑鸦冢信息畅通，你不会真的以为拿一具身形相近的尸体就能让那落跑助教假死吧？？”老先生的笑很阴森：“这些小把戏，是骗不过黑鸦冢的。落跑助教他活不了，你把蛇胆给我，我可以告诉你很多黑鸦冢的事，是小小助教绝对不能知道的事。”
冯追夏皱起眉头。
“哦，或许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老先生说：“蛇胆我和落跑助教一人一半。”
“一半的蛇胆也能解毒？”
“当然！”老先生闻言，情绪兴奋起来：“你把胆汁留着，我和落跑助教合着胆汁服下一半的蛇胆就行了。可以吗？冯少爷。”
冯追夏想了想，见这老先生如此活着也确实可怜，便答应了：“好，我可以分你一半蛇胆。”
“谢谢，谢谢冯少爷！您真不愧是冯孜的儿子啊！当年就他一人敢在枪口下提出反对！”
冯追夏头脑一翁，老先生怎么知道父亲的事。
“唉，可惜了。就这样被一枪爆了头。不然得是位多么伟大的科学家啊~~”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对...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提起这件事啊？哦，你知道吗，你的表弟阿七和十一关系还挺好呢。”
“什么？！”冯追夏结巴道：“表...表弟？我...我的表弟？？”
“是啊，你的表弟，夏升的亲儿子——阿七。”
冯追夏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和十一口中的阿七长得十分相似，但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渊源。
舅舅的儿子，阿七居然是舅舅的亲儿子？！
老先生继续说：“当年啊，只有你的父亲拒绝了黑鸦冢的计划，其余来到岛上的所有精英可都对铁笼中抓来的少女实施了罪恶啊~~”
“不，不可能，我舅舅不是这样的人！！”
冯追夏绝对不肯相信，他心中干净的如白月光的舅舅会做这样的事。
“是药物，一定是黑鸦冢用药物让舅舅不能自控，他是不得已才那样的！！”
“哼哼哼，天真！”老先生说：“当年是我命人给他们递去壮阳药的，壮阳药只能让各位精英身体兴奋，但并不是春药，他们是有自控能力的。能驱使他们行动的，是他们自己。”
冯追夏此刻脸色已如白纸一般，他失力的问：“所以，阿七也知道他是舅舅的儿子吗？”
老先生的语气有些骄傲：“不，阿七不知道。不止阿七和其他少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连你舅舅，包括其他精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儿子，儿子是否活着，儿子是哪位。普天之下，只有我知道。哈哈哈哈哈......”
冯追夏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阿七是他表弟，十一心里在意的阿七竟然是自己的表弟。
听闻所有少年都回来了。
那么，十一的阿七也回来了吧。
十一会开心吗？
十一一定很开心吧。
“冯少爷，我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作为你帮我拿蛇胆的回报，如何？”
“......”
“你可别小看这个秘密，有了这份犯罪的精英名单，你就可以去威胁那些道貌岸然的高官。”老先生笑着：“这招百试百灵，当年的精英现在的地位可是不得了的，为了掩盖自己过去的丑闻，不管你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他们都会满足你的。”
冯追夏却笑了，他轻声说：“老先生，你知道你是怎么被十一找到的吗？”
老先生噎住了。
“我相信你说的，黑鸦冢消息灵通。可您在黑鸦冢这么多年，想必对黑鸦冢的反侦察行动一定是炉火纯青的。那么你为什么会被十一找到呢？”冯追夏说：“或许，咱们可以想想，是不是有时候对被威胁的高官提的要求太过分了。
我说话算话，蛇胆会分您一半，您等着吧。”
“你找的到城堡外的露天实验室吗？这里可能有些像迷宫。”
冯追夏微微一笑：“我这个人打小方向感就很好，所以老先生不必担心，我会把蛇胆给你带来的。”
“呵呵呵，不是我不信任你，冯少爷，昨天您来到此处时，可是处于眩晕状态啊。况且以十一的速度，您有看清路吗？”
冯追夏低头轻轻一笑：“所以，我才说我的方向感‘很好’。”
听着冯追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老先生空洞的眼窝旁生出笑纹，活像一只干瘪的僵尸。
“哎呀，我好像忘了说了~~”
老先生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长廊飘荡。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冯少爷，当年~~是我开枪把他亲爹头打爆的呀~~~哈哈哈哈哈哈~~~~”
阳光照耀到黑鸦冢最高处的玻璃瓦顶，放出亮灿灿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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