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黑角海岬，工业区，这个时代的工业区很有那种工业的力量感，蒸汽、铰链、杠杆、活塞构成的庞然大物轰鸣着运作。
随处可见的管道与锅炉当中涌动着炽热的力量，与庞大的厂房、管道和塔楼相比渺小的人类在这钢铁的城堡间攀爬、游走，宛如一群生活在巨兽身上的寄生虫。
在这里，石头被融化、金属被扭曲、血肉被纺织与浸泡，最终变成各式各样或许不精美，但是确有实用的商品，对于来自现代社会的考察小组来说，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现代工业是一个精密且复杂的体系，就仿佛一块精致的机械钟表般，每一个齿轮、每一根丝杆在每一秒钟都应该处于它该在地方，当这一套系统运作起来的时候，其美感如同潺潺的流水；
而当多套系统连接在一起，变成现代社会的工业基石的时候，自动化生产体系的流水将汇聚为滔滔洪流，每一个目睹过那个过程的人都会产生一种仿佛对于时间和历史的敬畏感和莫名的迷恋。
如果说现代工业是一条滔滔洪流，是流水，那么这个蒸汽时代的工业设施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魏然的山，沉重、庞大、厚实，让人类充分理解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渺小和无力。
但是，美感归美感，李明宇很快就从这如林的钢铁和管架当中收回目光，以一个半专业人士的角度观察起这座机械厂，他们来的明面目的是订购船用蒸汽机的各种零件和系统，方便港口那边的造船厂进行组装式生产练手。
而另外一个目的则是以此为代表判断当地的工业和机械生产能力，并且考察工人的平均素质、待遇和知识接受能力，方便招募或者说挖墙角。
穿过如林的塔架，这些管道是用于输送蒸汽的，根据那位带领这些“有钱客户”的经理的介绍，这里采用了帝国最近兴起的蒸汽核心动力系统，产能有了很大的提升，李明宇他们选择这座“利维亚机械厂”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似乎是通过一个集中式的锅炉将大量的高压蒸汽通过管道输送出来，然后连入厂房驱动蒸汽机床和锻床，不过我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蒸汽机说白了就是一个利用水媒将热能变成动能的过程，所以，理论上来讲，输出带能介质——蒸汽——的锅炉和转换热能的活塞和叶轮等机械结构的距离应该越近越好，对于带能介质的利用越高越好。
理论上完美的蒸汽循环应该是只输出一种东西那就是水，而非低温低压蒸汽，但是，由于现实热力学和机械力学关系，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如同永动机一样】
所以，当电力文明出现之后，可以进行远程多端供能和便携式移动供能的电力系统迅速的淘汰了蒸汽机，准确说是让蒸汽机变成了电力的基石——火电站和核电站的一部分。
“所以，他们应该是掌握了某种极低热交换的高耐压材料，并且这种材料或者说物质还应该极易于加工和生产。”李明宇也明白这一点，看着头顶上的管道若有所思，“又一个黑材料带来的黑科技么......”
“应该是的，这样他们能够通过蒸汽管道将一个大型的蒸汽工厂产生的数以亿焦耳算的动力输送到各个工厂，你知道的，不管是从燃料的集中供给还是锅炉效率上，这都比单纯的用一个锅炉带动临近的两三台蒸汽机有优势。”
“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明更可怕的蒸汽动力结构。”
“什么？”李明宇愣了一下，不是很理解同伴的意思，好在后者很快就给出了解释：“你注意到他刚刚用的词没有，core!蒸汽core，我怀疑他们可能弄出了某种超小型的蒸汽机，不，应该说是蒸汽储存器。”
“啊？”
“就是将高压蒸汽在不失能或极少失能的情况下储存起来，可以对移动或便携设备进行供能的东西。”“我去，那是什么鬼科技树！”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他们可能搞出以下的蒸汽朋克式的玩意儿：便携式的蒸汽动力分析机、蒸汽坦克、蒸汽驱动的外骨骼以及各种家用蒸汽机械，人们将从早到晚被黄铜与齿轮包围。
在咔咔的连杆声音当中使用城市中央锅炉提供的热力和蒸汽做饭、演算、工作甚至娱乐——十分蒸汽朋克——就差那种浮夸华丽的服饰和巴洛克式的建筑物以及内装潢了。
“而且说真的，如果他们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意味着在这个简单、原始的热动转换结构当中，产生的热散溢会非常的小，这意味着他们的蒸汽核心的动力和持续性可能大于我们现代的电力系统，或许无法做到很精确的输出和各种信息化的战斗，但是驱动一套沉重的钢铁盔甲完全不是问题。”
在机械学上，越简单的结构故障率越低，同理，越简单的能级转换也意味着功率越大越粗暴，但是，越简单的转换意味着实际上有效功率越低以及浪费严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未来可能拉出一群蒸汽驱动的阿斯塔特来和我们打仗？”“很有可能，哪怕他们不会有什么电磁武器，也没有信息化指挥系统，但是一群人形坦克已经够可怕了。”
“蛐蛐蒸汽机真的做得到吗？”
“做得到的，核电的过饱和蒸汽一旦泄露可以击穿好几米的高标号混凝土墙然后把后面的工人在一秒内变成汽锅鸡。”另外一位穿越者吐槽到，“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搞出这种既不科学又不魔法的玩意儿的话。”
“醒醒，想想我们之前在外面的市政厅开的光石燃料店看的那个玩意儿，气媒自热燃料，他们那个蒸汽核心怕不还是一个自带一级自增压回路的燃料电池，啊，不，燃料蒸汽池。”
“越来越见鬼了，看看我们能不能买到一些吧。”蒸汽技术和电力技术本身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代沟，这种蒸汽核心可以完美的套在穿越者们的电力科技树上，例如说便携式的超小型蒸汽发电机什么的。
同样，穿越者这边的加工精度远远比当地人要好，意味着同时玩起蒸汽动力外骨骼的话，不管是能耗、防护、重量和灵活性都要更高一些，并且利用这种蒸汽核心转换为更容易储存且更安全的电池结构，再用更小型精确的电动机驱动的话，效果还会更好。
“光石我们也买了一些，但是那玩意儿限购”光石是帝国工业基石，很多需要一般锅炉无法提供的超高压和高温的环境就需要用到它，之前他们已经参观过岛上的一座钢铁厂，他们就是使用的光石来作为二级燃料来给铁水和钢水保温。因此，帝国虽然是自由市场经济，这种战略燃料也能买到，但是在购买量上是严格限制的，如果不是穿越者们的坎星工业看上去规模不小的话，八成还没法从市政厅弄到购买许可证。
光石类似某种不透明晶体，白色，近似真空下自然发光，无中子和伽马辐射，这一点有人已经测试过了，丢进水里也没有出现切连科夫辐射光，理论上应该不是什么放射性或者高放射性矿物。
开采危险性极大，在室温大约20度下就会在空气当中进行反应发光发热，热量开始很低，之后会逐步递增并且不断消耗自身，可以通过控制光石反应室内气压和温度来让这种越来越快的释能作用变得平缓和稳定输出。
由于穿越者们没有对撞机、色谱仪、光谱等一系列的科研器材，当地人似乎也没有的情况下，无法得知这种物质的微观结构，甚至无法了解它到底是不是一种新的元素。
光石开采必须在水下进行，在发现光石储量之后，会先对矿坑进行注水，等待泥浆沉淀后，穿着厚厚潜水服的工人带着一根长长的通气管下到井底进行开采，成矿会装在一个装满水的罐子内送上去。
之后在冲洗舱内用高压蒸汽进行冲刷，洗掉上面的矿皮和泥土，并且赶在光石还未进入全功率发光发热之前把它塞进一个装满液体的储存金属管内。
这个过程对于稍微了解一下光石的性质的穿越者来说，简直是参观得心惊胆战，而那位工头也满不在乎的表示，隔三差五出现一点自燃或者自爆是正常现象，这个年头的工厂，哪天不死几个人啊，无所谓的。
一路走走看看的过程当中，穿越者们经过了粗糙的车间，看到了面黄肌瘦的工人和趾高气扬的工头，还近距离的参观了一次极具时代特色的工业事故。
一位工人用活动扳手用力敲打着一块上着螺栓的面板，然后在穿越者当中的技术专家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的时候，对方就成功把螺栓弄松动了。
接着内部的某种高压设备猛地爆炸开来，让金属面板变成了每秒二百米以上的可怕存在，当场把那位工人变成了两截，碎片甚至擦着李明宇头发掠过，在金属管道上敲出一声叮当声，然后管道破裂，蒸汽泄压，将临近的一位工人当场喷翻。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又可怕，好在穿越者们在事故发生后果断就拉着那位经理远离了现场，后者的表情也因此变得极为尴尬起来，语言间透露出这个车间的工人和工头的工资评定大概要悲剧了。
在任何一个时代，如果有大客户参观厂房的时候，弄出生产事故的后果都是这样，这简直让他在前半截路上对于自家工厂的吹嘘变成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
“我感觉这里的工人我们带回去，起码要进行三个月的安全生产培训才敢让他们上手。”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这些工人根本没有岗位培训，工厂的安全条例我看了，比起我们那个时代只有不到1/10的篇幅，而且即便如此，这些大概字都不认识的工人也不会看。”
“而且高强度长时间工作下，不仅工作注意力难以集中，而且脾气也会变得暴躁，但是，这些工厂主依然没有把他们当人看。”
“如果不是工人运动增加，镇压成本越来越高，再加上技术革命之后，生产设备越来越娇气金贵，资本家可不会给他们8小时工作和福利”李明宇撇了撇嘴，“毕竟一个文盲工人和一台价值200万美元的超高精度球磨机之间，这些人还是算得清账的。”
在参观了一圈之后，穿越者们回到了会客室，为了表达歉意，经理表示可以在最后的价格上给出1%的让利，对于工业设备和机械采购来说，这个诚意已经是相当的足了。
穿越者们也没有对之前的事故表达什么人道主义关怀，这只会显得自己这些人和当地人格格不入，过于的......仁慈了。
仁慈是必要的，哪怕是看在港区那些短时间不可再生的精密设备上都得仁慈对待工人——但是至少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尽可能的同光合尘，避免这些人产生不该有的心思和想法。
不仅原始工业是如此的粗暴，早期资本主义商业也没好到哪里去，用炸药送对手上天或者养私军的比比皆是，比如说这座机械厂的保安，在穿越者们看来就是具有准军事素质的武装人员。
甚至还看到了一台类似马克辛机枪的玩意儿——按照经理的说法，不这样根本没法让那些“穷骨头”老老实实的在车间干活——据说在帝国某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地方工会和工厂以及帝国贵族的激烈争斗，双方甚至开始动用小口径火炮、机枪和炸药互相厮杀。
而厮杀得最为激烈的地区，那些工厂主在天价的雇佣兵费用和弹药费的压迫下也快要杀不动了，于是有意给工人们稍微妥协一下，至少基本工资够买三天的面包并且工作时长降低到12小时。
所以，穿越者们如果不想哪天自己的商会和驻外办事处莫名其妙被一群私军炸飞的话，他们就得表现出一种同样的有恃无恐和冷酷无情出来，并且对外一样得和当地人一样进行压榨。
工业的齿轮在咬向别人之前，早已经喝饱了自己人的鲜血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当年英国就是因为工人进厂更快累死从而压低成本而崛起。
如果穿越者们真的过于仁慈的话，成本上被碾压到一定程度，很容易就会翻车，不过，在因为机械更先进、效率更高的基础上，给出一定的让利倒是没有问题——这里根本没有人准备在一个吃喝住行都原始且没有娱乐的世界当土霸王或者富豪的打算。
所有的产出、利润、金币都是服务于最终的目的而存在的，他们不会也没打算剥削剩余价值，嗯，至少没打算剥削太多，只要维持自己近似现代的优渥生活就可以了。
毕竟根据补充条款，只要条件达成，幕后黑手可不会管你有没有人愿意在当地留下当国王之类的，直接就会全部清退——而且如果压制科技发展的话，很快就会变成中东一样的悲剧——在某一天被土著军队揪出来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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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角海岬，工业区，这个时代的工业区很有那种工业的力量感，蒸汽、铰链、杠杆、活塞构成的庞然大物轰鸣着运作。
随处可见的管道与锅炉当中涌动着炽热的力量，与庞大的厂房、管道和塔楼相比渺小的人类在这钢铁的城堡间攀爬、游走，宛如一群生活在巨兽身上的寄生虫。
在这里，石头被融化、金属被扭曲、血肉被纺织与浸泡，最终变成各式各样或许不精美，但是确有实用的商品，对于来自现代社会的考察小组来说，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现代工业是一个精密且复杂的体系，就仿佛一块精致的机械钟表般，每一个齿轮、每一根丝杆在每一秒钟都应该处于它该在地方，当这一套系统运作起来的时候，其美感如同潺潺的流水；
而当多套系统连接在一起，变成现代社会的工业基石的时候，自动化生产体系的流水将汇聚为滔滔洪流，每一个目睹过那个过程的人都会产生一种仿佛对于时间和历史的敬畏感和莫名的迷恋。
如果说现代工业是一条滔滔洪流，是流水，那么这个蒸汽时代的工业设施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魏然的山，沉重、庞大、厚实，让人类充分理解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渺小和无力。
但是，美感归美感，李明宇很快就从这如林的钢铁和管架当中收回目光，以一个半专业人士的角度观察起这座机械厂，他们来的明面目的是订购船用蒸汽机的各种零件和系统，方便港口那边的造船厂进行组装式生产练手。
而另外一个目的则是以此为代表判断当地的工业和机械生产能力，并且考察工人的平均素质、待遇和知识接受能力，方便招募或者说挖墙角。
穿过如林的塔架，这些管道是用于输送蒸汽的，根据那位带领这些“有钱客户”的经理的介绍，这里采用了帝国最近兴起的蒸汽核心动力系统，产能有了很大的提升，李明宇他们选择这座“利维亚机械厂”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似乎是通过一个集中式的锅炉将大量的高压蒸汽通过管道输送出来，然后连入厂房驱动蒸汽机床和锻床，不过我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蒸汽机说白了就是一个利用水媒将热能变成动能的过程，所以，理论上来讲，输出带能介质——蒸汽——的锅炉和转换热能的活塞和叶轮等机械结构的距离应该越近越好，对于带能介质的利用越高越好。
理论上完美的蒸汽循环应该是只输出一种东西那就是水，而非低温低压蒸汽，但是，由于现实热力学和机械力学关系，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如同永动机一样】
所以，当电力文明出现之后，可以进行远程多端供能和便携式移动供能的电力系统迅速的淘汰了蒸汽机，准确说是让蒸汽机变成了电力的基石——火电站和核电站的一部分。
“所以，他们应该是掌握了某种极低热交换的高耐压材料，并且这种材料或者说物质还应该极易于加工和生产。”李明宇也明白这一点，看着头顶上的管道若有所思，“又一个黑材料带来的黑科技么......”
“应该是的，这样他们能够通过蒸汽管道将一个大型的蒸汽工厂产生的数以亿焦耳算的动力输送到各个工厂，你知道的，不管是从燃料的集中供给还是锅炉效率上，这都比单纯的用一个锅炉带动临近的两三台蒸汽机有优势。”
“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明更可怕的蒸汽动力结构。”
“什么？”李明宇愣了一下，不是很理解同伴的意思，好在后者很快就给出了解释：“你注意到他刚刚用的词没有，core!蒸汽core，我怀疑他们可能弄出了某种超小型的蒸汽机，不，应该说是蒸汽储存器。”
“啊？”
“就是将高压蒸汽在不失能或极少失能的情况下储存起来，可以对移动或便携设备进行供能的东西。”“我去，那是什么鬼科技树！”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他们可能搞出以下的蒸汽朋克式的玩意儿：便携式的蒸汽动力分析机、蒸汽坦克、蒸汽驱动的外骨骼以及各种家用蒸汽机械，人们将从早到晚被黄铜与齿轮包围。
在咔咔的连杆声音当中使用城市中央锅炉提供的热力和蒸汽做饭、演算、工作甚至娱乐——十分蒸汽朋克——就差那种浮夸华丽的服饰和巴洛克式的建筑物以及内装潢了。
“而且说真的，如果他们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意味着在这个简单、原始的热动转换结构当中，产生的热散溢会非常的小，这意味着他们的蒸汽核心的动力和持续性可能大于我们现代的电力系统，或许无法做到很精确的输出和各种信息化的战斗，但是驱动一套沉重的钢铁盔甲完全不是问题。”
在机械学上，越简单的结构故障率越低，同理，越简单的能级转换也意味着功率越大越粗暴，但是，越简单的转换意味着实际上有效功率越低以及浪费严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未来可能拉出一群蒸汽驱动的阿斯塔特来和我们打仗？”“很有可能，哪怕他们不会有什么电磁武器，也没有信息化指挥系统，但是一群人形坦克已经够可怕了。”
“蛐蛐蒸汽机真的做得到吗？”
“做得到的，核电的过饱和蒸汽一旦泄露可以击穿好几米的高标号混凝土墙然后把后面的工人在一秒内变成汽锅鸡。”另外一位穿越者吐槽到，“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搞出这种既不科学又不魔法的玩意儿的话。”
“醒醒，想想我们之前在外面的市政厅开的光石燃料店看的那个玩意儿，气媒自热燃料，他们那个蒸汽核心怕不还是一个自带一级自增压回路的燃料电池，啊，不，燃料蒸汽池。”
“越来越见鬼了，看看我们能不能买到一些吧。”蒸汽技术和电力技术本身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代沟，这种蒸汽核心可以完美的套在穿越者们的电力科技树上，例如说便携式的超小型蒸汽发电机什么的。
同样，穿越者这边的加工精度远远比当地人要好，意味着同时玩起蒸汽动力外骨骼的话，不管是能耗、防护、重量和灵活性都要更高一些，并且利用这种蒸汽核心转换为更容易储存且更安全的电池结构，再用更小型精确的电动机驱动的话，效果还会更好。
“光石我们也买了一些，但是那玩意儿限购”光石是帝国工业基石，很多需要一般锅炉无法提供的超高压和高温的环境就需要用到它，之前他们已经参观过岛上的一座钢铁厂，他们就是使用的光石来作为二级燃料来给铁水和钢水保温。因此，帝国虽然是自由市场经济，这种战略燃料也能买到，但是在购买量上是严格限制的，如果不是穿越者们的坎星工业看上去规模不小的话，八成还没法从市政厅弄到购买许可证。
光石类似某种不透明晶体，白色，近似真空下自然发光，无中子和伽马辐射，这一点有人已经测试过了，丢进水里也没有出现切连科夫辐射光，理论上应该不是什么放射性或者高放射性矿物。
开采危险性极大，在室温大约20度下就会在空气当中进行反应发光发热，热量开始很低，之后会逐步递增并且不断消耗自身，可以通过控制光石反应室内气压和温度来让这种越来越快的释能作用变得平缓和稳定输出。
由于穿越者们没有对撞机、色谱仪、光谱等一系列的科研器材，当地人似乎也没有的情况下，无法得知这种物质的微观结构，甚至无法了解它到底是不是一种新的元素。
光石开采必须在水下进行，在发现光石储量之后，会先对矿坑进行注水，等待泥浆沉淀后，穿着厚厚潜水服的工人带着一根长长的通气管下到井底进行开采，成矿会装在一个装满水的罐子内送上去。
之后在冲洗舱内用高压蒸汽进行冲刷，洗掉上面的矿皮和泥土，并且赶在光石还未进入全功率发光发热之前把它塞进一个装满液体的储存金属管内。
这个过程对于稍微了解一下光石的性质的穿越者来说，简直是参观得心惊胆战，而那位工头也满不在乎的表示，隔三差五出现一点自燃或者自爆是正常现象，这个年头的工厂，哪天不死几个人啊，无所谓的。
一路走走看看的过程当中，穿越者们经过了粗糙的车间，看到了面黄肌瘦的工人和趾高气扬的工头，还近距离的参观了一次极具时代特色的工业事故。
一位工人用活动扳手用力敲打着一块上着螺栓的面板，然后在穿越者当中的技术专家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的时候，对方就成功把螺栓弄松动了。
接着内部的某种高压设备猛地爆炸开来，让金属面板变成了每秒二百米以上的可怕存在，当场把那位工人变成了两截，碎片甚至擦着李明宇头发掠过，在金属管道上敲出一声叮当声，然后管道破裂，蒸汽泄压，将临近的一位工人当场喷翻。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又可怕，好在穿越者们在事故发生后果断就拉着那位经理远离了现场，后者的表情也因此变得极为尴尬起来，语言间透露出这个车间的工人和工头的工资评定大概要悲剧了。
在任何一个时代，如果有大客户参观厂房的时候，弄出生产事故的后果都是这样，这简直让他在前半截路上对于自家工厂的吹嘘变成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
“我感觉这里的工人我们带回去，起码要进行三个月的安全生产培训才敢让他们上手。”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这些工人根本没有岗位培训，工厂的安全条例我看了，比起我们那个时代只有不到1/10的篇幅，而且即便如此，这些大概字都不认识的工人也不会看。”
“而且高强度长时间工作下，不仅工作注意力难以集中，而且脾气也会变得暴躁，但是，这些工厂主依然没有把他们当人看。”
“如果不是工人运动增加，镇压成本越来越高，再加上技术革命之后，生产设备越来越娇气金贵，资本家可不会给他们8小时工作和福利”李明宇撇了撇嘴，“毕竟一个文盲工人和一台价值200万美元的超高精度球磨机之间，这些人还是算得清账的。”
在参观了一圈之后，穿越者们回到了会客室，为了表达歉意，经理表示可以在最后的价格上给出1%的让利，对于工业设备和机械采购来说，这个诚意已经是相当的足了。
穿越者们也没有对之前的事故表达什么人道主义关怀，这只会显得自己这些人和当地人格格不入，过于的......仁慈了。
仁慈是必要的，哪怕是看在港区那些短时间不可再生的精密设备上都得仁慈对待工人——但是至少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尽可能的同光合尘，避免这些人产生不该有的心思和想法。
不仅原始工业是如此的粗暴，早期资本主义商业也没好到哪里去，用炸药送对手上天或者养私军的比比皆是，比如说这座机械厂的保安，在穿越者们看来就是具有准军事素质的武装人员。
甚至还看到了一台类似马克辛机枪的玩意儿——按照经理的说法，不这样根本没法让那些“穷骨头”老老实实的在车间干活——据说在帝国某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地方工会和工厂以及帝国贵族的激烈争斗，双方甚至开始动用小口径火炮、机枪和炸药互相厮杀。
而厮杀得最为激烈的地区，那些工厂主在天价的雇佣兵费用和弹药费的压迫下也快要杀不动了，于是有意给工人们稍微妥协一下，至少基本工资够买三天的面包并且工作时长降低到12小时。
所以，穿越者们如果不想哪天自己的商会和驻外办事处莫名其妙被一群私军炸飞的话，他们就得表现出一种同样的有恃无恐和冷酷无情出来，并且对外一样得和当地人一样进行压榨。
工业的齿轮在咬向别人之前，早已经喝饱了自己人的鲜血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当年英国就是因为工人进厂更快累死从而压低成本而崛起。
如果穿越者们真的过于仁慈的话，成本上被碾压到一定程度，很容易就会翻车，不过，在因为机械更先进、效率更高的基础上，给出一定的让利倒是没有问题——这里根本没有人准备在一个吃喝住行都原始且没有娱乐的世界当土霸王或者富豪的打算。
所有的产出、利润、金币都是服务于最终的目的而存在的，他们不会也没打算剥削剩余价值，嗯，至少没打算剥削太多，只要维持自己近似现代的优渥生活就可以了。
毕竟根据补充条款，只要条件达成，幕后黑手可不会管你有没有人愿意在当地留下当国王之类的，直接就会全部清退——而且如果压制科技发展的话，很快就会变成中东一样的悲剧——在某一天被土著军队揪出来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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