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从贪婪到毁灭（4）
按照正常的办案模式，到现在这种程度，完全是可以把宋宁宁和张玉强羁押起来分开审讯，虽说单人口供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是两名犯罪嫌疑人的口供相互对照却是可以使逻辑链成立，检察院和法院也会认可。
沈攀想来想去，这种方法难度太大。宋宁宁倒是可以羁押回去，但张玉强呢，明显就不可能达成他想要的目的，除非是李振铁答应，否则他想都别想对张玉强动手。
或者，沟通一下李振铁，他总是队长，就算有私心也不应该死死地保护一个可能涉及到违法犯罪的下属吧，沈攀琢磨着这种方式的可行『性』……无论如何都是避不开李振铁这个环节，也没法再拖延下去。
继续拖延的话，张玉强接下来的手段大概会越来越凶残，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地位和金钱，沈攀在学校中没少听过类似的课程，清楚那些人被『逼』到绝路时的疯狂和不择一切手段的穷凶极恶。
自己游『荡』在外，张玉强暂且是拿自己没办法的，但周珊却在医院，行止是固定的。虽然珊子又被送进了急救室一次，好歹却是保住了命，再磨蹭下去，张玉强会不会还对珊子动手，谁知道呢？
自己又不可能住进医院守护着珊子，总得要人去追查线索了断这个案子，不把真正的罪犯送进监狱谁都没法放心……所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句老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沈攀『摸』了一把下颌，拼吧！
决定了拼到底，但沈攀不是一个盲动的人，他『性』子本就沉稳。一直等到快半夜，他才给李振铁打过去电话，让沈攀惊讶的是，对面居然振铃到快要自动挂断了才接听，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疑『惑』在心中一闪而过旋即沉到心底，沈攀问道：“李队，我沈攀啊，你现在在哪里？”
“在队里，你有什么事，说吧？”李振铁的声音听起来很缥缈、很遥远，非常明显的心情不好，沈攀支吾了几句，按照打电话之前想好的借口应付了过去。挂断电话，他跳下车，停车的地方离市局很近，沈攀之所以把车开到这个位置打算的就是如果李振铁不在队里就去他家找他。
没在电话里明确的告诉李振铁，沈攀担心的是张玉强得知消息之后横『插』一手进来，谁能说得清楚啊。越是在刑侦大队呆的时间长，沈攀越是清楚一点，别看到处都是保密条例，可真有什么涉及到内部人员的案子，小道消息流传那个快哟简直没法说，很多时候甚至没人能搞懂明明就两个人在办公室悄悄议定的事却在转瞬之间就传遍了整个队，到底是从哪里泄『露』的消息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尽管是夜晚，沈攀也小心的尽量靠近停放在市局办公大楼面前的几台车旁边穿行，不被人看到自己是最好的，实在不行也要尽可能的延缓人家分辨清楚自己面貌的时间，沈攀有些紧张……说一千道一万他不过是个新人，才入行，这一次要在组长头上动土，不紧张那是骗人骗己。
这不是我想这样做，我是真没有退路，珊子也身处危险之中，沈攀在心里吐着槽，他是做梦都没想到会有和张玉强彻底杠上这一天，而且不是因为公事，而是两人的立场截然相反！
没有重大案件的夜晚，市局的办公大楼只得寥寥几个办公室有着灯光透『射』出来。沈攀运气不错，一路走进大厅也没遇到有队里的熟人，保安自然是看见他的，不过哪有什么关系，保安和警察是两回事，别看保安们都穿着没有警徽警衔的制服，那都是临时工，不会也不敢『插』手过问警察们的事情。
没乘坐电梯，沈攀“蹭蹭”我顺着楼梯一路小跑上去，进了走廊他的脚步就要放得轻灵得多，免得招来好奇的某位推开办公室门瞅上一眼，那不是给自己找别扭，你说是打招呼不打，恐怕都不太好吧。
悄声拧了拧门锁，沈攀推开队长办公室的门，人还没进去就被呛得捂着嘴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他忍不住埋怨道：“李队，你抽烟好歹把排气扇或者窗户打开嘛，你这办公室都搞得和烟囱差不多了。”
估计到沈攀会来，李振铁不缺乏这点判断能力，所以他开了一盏灯，安静的坐在桌子后面。本来很严肃的一张脸也被沈攀的咳嗽逗得微笑起来，李振铁掐熄手里还有半截的那只烟，说道：“你来队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习惯办公室的烟味吗，这点烟味算什么，你是没遇到疑难案件开大会的时候，那整个会议室都是烟雾缭绕，和仙岛看起来都差不多了。”
几句玩笑下来，两个人之间那依稀存在的无形隔膜被打破，沈攀抬头憨笑着来到李振铁对面坐下，一句惊人的说道：“李队，我要求暂时拘留张玉强来队里问话，同时需要麻烦你多开出一张拘留证，孙问的老婆宋宁宁也要提过来讯问。”
早已料到沈攀的目的，但李振铁仍然是被他的话震住了，瞳孔微微一个收缩，眯了眯眼，李振铁带着强烈的疑『惑』说道：“你有什么理由要动一个队里的组长，你别忘了，他也是警察，还是一名老警察，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我不知道他值不值得信任，可是，李队，我很明确一点，孙问的案子他从一开始就撒谎骗了你们。张玉强不仅认识孙问，也认识宋宁宁，还和两人交情不浅，这件事他没说过吧……”沈攀略微有些激动，他先说了这两天自己的遭遇和调查结果以及对一些事情的分析判断，说完之后拿出一只录音笔搁在李振铁面前，里面是他和冉军会面的整个对话场景。
录音时间很长，几乎快一个小时，也是这种录音笔的内部存储空间大，那不然还顶多录制下来一半的内容。
播放录音的过程中，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李振铁的震撼根本没法说出来，就连沈攀也是如此，虽说这是他自己亲自走访调查的结果，但真的是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作为旁观者的身份从头再听一遍，那种惊诧却依然没有消除。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李振铁伸手关闭录音笔的播放开关。他叹了口气，拉开抽屉，拿出两张备用的空白拘留证开始填写，写好盖好章，李振铁轻轻推给沈攀一张，开口道：“给，这是宋宁宁的，你休息半个小时之后去把她带回来。张玉强那里我亲自处理，放心，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审讯室里面坐着了。”
让沈攀半个小时之后出发那是因为李振铁考虑到必须先把张玉强叫回队里收掉他的一应通讯工具，如果先羁押宋宁宁，那就很可能打草惊蛇，万一张玉强如同沈攀描述和推测的那样，则太过得不偿失。
沈攀没呆在办公室，他仍然从楼梯下去，绕着几台车走出大门回到自己车上。他挑选的这个位置很不错，既隐蔽又可以完全的看见市局的大门，能不能成功就看张玉强是否会毫无防备的回到市局，他期待着。
李振铁也不是一个拖延症患者，既然做出了决定，他动手速度就很迅速了。沈攀等了也就不到二十分钟，李振铁的车就缓缓驶进市局大门，强力机构嘛，市局大门口的『射』灯那是异常的炫目，这也让沈攀得以看清驾驶室坐着的那个的确是张玉强本人。
放下心里的石头，沈攀打通了魏源的电话：“小源子，不管你在做什么，立即到市局门口来，我在这里等你，有事情，很重要的事情，公事！”
磨刀不误砍柴工，要说呢沈攀一个人去宋宁宁家也可以，但为了避嫌，也为了让自己以后能够说得清，沈攀还是决定叫上魏源，他甚至打算好了，从敲门那一刻起就打开手机的录音录像设备，免得以后宋宁宁反咬一口。
对魏源做了一番详细的解释，沈攀深思之后认为案子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无须保密，一旦张玉强进了审讯室的大门，队里必定人人都会得到消息，顶多不过是其他人是早上获知这个信息，魏源比他们提前了几个小时罢了。
但是，从魏源这里，沈攀也听到了一个让他差点崩溃的消息。
魏源被骗出沈攀的病房，并不知道沈攀是在李振铁的协助下离开的医院，他甚至都没彻底的闹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也就不知道张玉强的企图和作为。张玉强带着自己的人手也匆匆离去，魏源没找到沈攀就朝楼上走，他要去看完周珊。
“你刚才说医生说的珊子可能再也醒不来了，确定吗？”沈攀红着眼凶狠的盯着魏源，魏源垂着头也不去看他，只是默然的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嗯”。
沈攀心『乱』如麻，他茫然失措的望着挡风玻璃上飘落的一片树叶……良久，魏源提醒他道：“你不是说要去抓宋宁宁吗，我们还是先把手里的事情做好，然后再去探望珊子吧，她肯定是一直在心里盼着你去的。”
不管魏源这话是不是有浓浓的醋意，但他的确提醒了沈攀：不管怎么说，先把案子了结，才能好好的去陪伴周珊。而且珊子肯定也希望能够吹散笼罩在孙问一案上的『迷』雾，还事实一个真相。
抛开念想，两人直趋宋宁宁家。过程比沈攀想的轻松多了，面对两个警察，宋宁宁无力反抗，这女人在看到拘留证的那一瞬间就瘫软到了地上泪流满面，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沈攀注意听了都没能听清哪怕一个字。
安排宋宁宁坐在沙发上，沈攀开始搜查……国情不一样，所以在明确为犯罪嫌疑人身份的情况下，警察进行搜查是没有错的，也是常态。
一通翻箱倒柜，沈攀在卧室的大床底下的一个精致的化妆盒里找出了一张照片，那是宋宁宁和张玉强在床上的亲昵、赤身『裸』体的合影。照片不是特别清晰，但能够看清两个人的面部特征，也能分辨出照片的背景，沈攀对比了一下照片里的墙壁和床头的花纹，很确定这张照片就是在自己眼皮下面这张床上拍摄的。
很好，这足以证明张玉强和死者孙问的联系了，沈攀嘴角微微一翘，『摸』出自己的小本本把照片夹在中间。
其他也还有一些收获，沈攀在衣柜里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大信封，里面有宋宁宁的护照和几张银行卡，这倒无所谓，问题在于沈攀还在其中发现了一本张玉强本人的护照。按照部里的规定和纪律，张玉强瞒着单位办理的外地私人护照是绝对违法，往大里说这就是叛国的表现。
收拾好搜查到的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沈攀走出卧室，说道：“魏源，走吧，我们把她带回队里。”说着，沈攀转身看着宋宁宁，『摸』出手铐，语气自然而然的严厉起来：“宋宁宁，站起来转身双手背在后面……希望你好好想想，是用坦白给自己争取有利的减刑条件还是打算顽抗到底去监狱呆上一辈子，你自己选择。”
也可以不给宋宁宁上手铐，两个身强力壮的男警察还对付不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才怪。沈攀是故意的，一想到珊子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他心里好似刀绞，所以凡是和张玉强有牵连的犯罪嫌疑人他都一定要让他们吃够苦头。
刑讯『逼』供不会，这不是沈攀的风格，但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适当的泄愤，沈攀并不反对！
两名警察带着一名犯罪嫌疑人回到市局，刑侦大队的大办公室已经是灯火通明。才出电梯，远远地沈攀就听到陈倩在打电话的声音，他也顾不上看，和魏源把宋宁宁夹在中间快步走向审讯室。
“来了，放隔壁吧，有什么收获，没有空跑吧？我可告诉你，沈攀，天亮之前你搞不定这件事的话我就会报到局里把你开除，然后你还得承担刑事责任，明白其中的厉害吗？”李振铁双手环抱站在审讯室的单面墙跟前，微微侧身，语气从温和到严厉，要不是沈攀已经适应了李振铁的作风恐怕是真的要大呼吃不消。
努努下巴，沈攀松开手，让魏源把宋宁宁送进隔壁的审讯室，他走到李振铁身边停下脚，张目往审讯室里望去。张玉强坐在审讯室特制的椅子上，沉默不动，就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漂忽，显得非常镇定。
从包里『摸』出那本护照以及银行卡，又从小本本中间取出照片递到李振铁手里，沈攀问道：“李队，你还没问吗？”
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李振铁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还有朝着黑『色』方面演变的驱使。他的一颗心已经完全沉到了湖底，他亲手带出来的曾经最重视的一个下属，他自认为是非常了解对方的，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神探，呵呵……”低声的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想到“神探”这个称谓，李振铁羞愧得脖子都涨得紫红，他还不如一个菜鸟那么坚定……或许，从自己得到神探的称号，从周围人战战兢兢的态度，自己是不是就开始了不自觉的膨胀？开始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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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攀想来想去，这种方法难度太大。宋宁宁倒是可以羁押回去，但张玉强呢，明显就不可能达成他想要的目的，除非是李振铁答应，否则他想都别想对张玉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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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拖延的话，张玉强接下来的手段大概会越来越凶残，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地位和金钱，沈攀在学校中没少听过类似的课程，清楚那些人被『逼』到绝路时的疯狂和不择一切手段的穷凶极恶。
自己游『荡』在外，张玉强暂且是拿自己没办法的，但周珊却在医院，行止是固定的。虽然珊子又被送进了急救室一次，好歹却是保住了命，再磨蹭下去，张玉强会不会还对珊子动手，谁知道呢？
自己又不可能住进医院守护着珊子，总得要人去追查线索了断这个案子，不把真正的罪犯送进监狱谁都没法放心……所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句老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沈攀『摸』了一把下颌，拼吧！
决定了拼到底，但沈攀不是一个盲动的人，他『性』子本就沉稳。一直等到快半夜，他才给李振铁打过去电话，让沈攀惊讶的是，对面居然振铃到快要自动挂断了才接听，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疑『惑』在心中一闪而过旋即沉到心底，沈攀问道：“李队，我沈攀啊，你现在在哪里？”
“在队里，你有什么事，说吧？”李振铁的声音听起来很缥缈、很遥远，非常明显的心情不好，沈攀支吾了几句，按照打电话之前想好的借口应付了过去。挂断电话，他跳下车，停车的地方离市局很近，沈攀之所以把车开到这个位置打算的就是如果李振铁不在队里就去他家找他。
没在电话里明确的告诉李振铁，沈攀担心的是张玉强得知消息之后横『插』一手进来，谁能说得清楚啊。越是在刑侦大队呆的时间长，沈攀越是清楚一点，别看到处都是保密条例，可真有什么涉及到内部人员的案子，小道消息流传那个快哟简直没法说，很多时候甚至没人能搞懂明明就两个人在办公室悄悄议定的事却在转瞬之间就传遍了整个队，到底是从哪里泄『露』的消息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尽管是夜晚，沈攀也小心的尽量靠近停放在市局办公大楼面前的几台车旁边穿行，不被人看到自己是最好的，实在不行也要尽可能的延缓人家分辨清楚自己面貌的时间，沈攀有些紧张……说一千道一万他不过是个新人，才入行，这一次要在组长头上动土，不紧张那是骗人骗己。
这不是我想这样做，我是真没有退路，珊子也身处危险之中，沈攀在心里吐着槽，他是做梦都没想到会有和张玉强彻底杠上这一天，而且不是因为公事，而是两人的立场截然相反！
没有重大案件的夜晚，市局的办公大楼只得寥寥几个办公室有着灯光透『射』出来。沈攀运气不错，一路走进大厅也没遇到有队里的熟人，保安自然是看见他的，不过哪有什么关系，保安和警察是两回事，别看保安们都穿着没有警徽警衔的制服，那都是临时工，不会也不敢『插』手过问警察们的事情。
没乘坐电梯，沈攀“蹭蹭”我顺着楼梯一路小跑上去，进了走廊他的脚步就要放得轻灵得多，免得招来好奇的某位推开办公室门瞅上一眼，那不是给自己找别扭，你说是打招呼不打，恐怕都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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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到沈攀会来，李振铁不缺乏这点判断能力，所以他开了一盏灯，安静的坐在桌子后面。本来很严肃的一张脸也被沈攀的咳嗽逗得微笑起来，李振铁掐熄手里还有半截的那只烟，说道：“你来队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习惯办公室的烟味吗，这点烟味算什么，你是没遇到疑难案件开大会的时候，那整个会议室都是烟雾缭绕，和仙岛看起来都差不多了。”
几句玩笑下来，两个人之间那依稀存在的无形隔膜被打破，沈攀抬头憨笑着来到李振铁对面坐下，一句惊人的说道：“李队，我要求暂时拘留张玉强来队里问话，同时需要麻烦你多开出一张拘留证，孙问的老婆宋宁宁也要提过来讯问。”
早已料到沈攀的目的，但李振铁仍然是被他的话震住了，瞳孔微微一个收缩，眯了眯眼，李振铁带着强烈的疑『惑』说道：“你有什么理由要动一个队里的组长，你别忘了，他也是警察，还是一名老警察，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我不知道他值不值得信任，可是，李队，我很明确一点，孙问的案子他从一开始就撒谎骗了你们。张玉强不仅认识孙问，也认识宋宁宁，还和两人交情不浅，这件事他没说过吧……”沈攀略微有些激动，他先说了这两天自己的遭遇和调查结果以及对一些事情的分析判断，说完之后拿出一只录音笔搁在李振铁面前，里面是他和冉军会面的整个对话场景。
录音时间很长，几乎快一个小时，也是这种录音笔的内部存储空间大，那不然还顶多录制下来一半的内容。
播放录音的过程中，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李振铁的震撼根本没法说出来，就连沈攀也是如此，虽说这是他自己亲自走访调查的结果，但真的是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作为旁观者的身份从头再听一遍，那种惊诧却依然没有消除。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李振铁伸手关闭录音笔的播放开关。他叹了口气，拉开抽屉，拿出两张备用的空白拘留证开始填写，写好盖好章，李振铁轻轻推给沈攀一张，开口道：“给，这是宋宁宁的，你休息半个小时之后去把她带回来。张玉强那里我亲自处理，放心，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审讯室里面坐着了。”
让沈攀半个小时之后出发那是因为李振铁考虑到必须先把张玉强叫回队里收掉他的一应通讯工具，如果先羁押宋宁宁，那就很可能打草惊蛇，万一张玉强如同沈攀描述和推测的那样，则太过得不偿失。
沈攀没呆在办公室，他仍然从楼梯下去，绕着几台车走出大门回到自己车上。他挑选的这个位置很不错，既隐蔽又可以完全的看见市局的大门，能不能成功就看张玉强是否会毫无防备的回到市局，他期待着。
李振铁也不是一个拖延症患者，既然做出了决定，他动手速度就很迅速了。沈攀等了也就不到二十分钟，李振铁的车就缓缓驶进市局大门，强力机构嘛，市局大门口的『射』灯那是异常的炫目，这也让沈攀得以看清驾驶室坐着的那个的确是张玉强本人。
放下心里的石头，沈攀打通了魏源的电话：“小源子，不管你在做什么，立即到市局门口来，我在这里等你，有事情，很重要的事情，公事！”
磨刀不误砍柴工，要说呢沈攀一个人去宋宁宁家也可以，但为了避嫌，也为了让自己以后能够说得清，沈攀还是决定叫上魏源，他甚至打算好了，从敲门那一刻起就打开手机的录音录像设备，免得以后宋宁宁反咬一口。
对魏源做了一番详细的解释，沈攀深思之后认为案子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无须保密，一旦张玉强进了审讯室的大门，队里必定人人都会得到消息，顶多不过是其他人是早上获知这个信息，魏源比他们提前了几个小时罢了。
但是，从魏源这里，沈攀也听到了一个让他差点崩溃的消息。
魏源被骗出沈攀的病房，并不知道沈攀是在李振铁的协助下离开的医院，他甚至都没彻底的闹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也就不知道张玉强的企图和作为。张玉强带着自己的人手也匆匆离去，魏源没找到沈攀就朝楼上走，他要去看完周珊。
“你刚才说医生说的珊子可能再也醒不来了，确定吗？”沈攀红着眼凶狠的盯着魏源，魏源垂着头也不去看他，只是默然的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嗯”。
沈攀心『乱』如麻，他茫然失措的望着挡风玻璃上飘落的一片树叶……良久，魏源提醒他道：“你不是说要去抓宋宁宁吗，我们还是先把手里的事情做好，然后再去探望珊子吧，她肯定是一直在心里盼着你去的。”
不管魏源这话是不是有浓浓的醋意，但他的确提醒了沈攀：不管怎么说，先把案子了结，才能好好的去陪伴周珊。而且珊子肯定也希望能够吹散笼罩在孙问一案上的『迷』雾，还事实一个真相。
抛开念想，两人直趋宋宁宁家。过程比沈攀想的轻松多了，面对两个警察，宋宁宁无力反抗，这女人在看到拘留证的那一瞬间就瘫软到了地上泪流满面，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沈攀注意听了都没能听清哪怕一个字。
安排宋宁宁坐在沙发上，沈攀开始搜查……国情不一样，所以在明确为犯罪嫌疑人身份的情况下，警察进行搜查是没有错的，也是常态。
一通翻箱倒柜，沈攀在卧室的大床底下的一个精致的化妆盒里找出了一张照片，那是宋宁宁和张玉强在床上的亲昵、赤身『裸』体的合影。照片不是特别清晰，但能够看清两个人的面部特征，也能分辨出照片的背景，沈攀对比了一下照片里的墙壁和床头的花纹，很确定这张照片就是在自己眼皮下面这张床上拍摄的。
很好，这足以证明张玉强和死者孙问的联系了，沈攀嘴角微微一翘，『摸』出自己的小本本把照片夹在中间。
其他也还有一些收获，沈攀在衣柜里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大信封，里面有宋宁宁的护照和几张银行卡，这倒无所谓，问题在于沈攀还在其中发现了一本张玉强本人的护照。按照部里的规定和纪律，张玉强瞒着单位办理的外地私人护照是绝对违法，往大里说这就是叛国的表现。
收拾好搜查到的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沈攀走出卧室，说道：“魏源，走吧，我们把她带回队里。”说着，沈攀转身看着宋宁宁，『摸』出手铐，语气自然而然的严厉起来：“宋宁宁，站起来转身双手背在后面……希望你好好想想，是用坦白给自己争取有利的减刑条件还是打算顽抗到底去监狱呆上一辈子，你自己选择。”
也可以不给宋宁宁上手铐，两个身强力壮的男警察还对付不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才怪。沈攀是故意的，一想到珊子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他心里好似刀绞，所以凡是和张玉强有牵连的犯罪嫌疑人他都一定要让他们吃够苦头。
刑讯『逼』供不会，这不是沈攀的风格，但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适当的泄愤，沈攀并不反对！
两名警察带着一名犯罪嫌疑人回到市局，刑侦大队的大办公室已经是灯火通明。才出电梯，远远地沈攀就听到陈倩在打电话的声音，他也顾不上看，和魏源把宋宁宁夹在中间快步走向审讯室。
“来了，放隔壁吧，有什么收获，没有空跑吧？我可告诉你，沈攀，天亮之前你搞不定这件事的话我就会报到局里把你开除，然后你还得承担刑事责任，明白其中的厉害吗？”李振铁双手环抱站在审讯室的单面墙跟前，微微侧身，语气从温和到严厉，要不是沈攀已经适应了李振铁的作风恐怕是真的要大呼吃不消。
努努下巴，沈攀松开手，让魏源把宋宁宁送进隔壁的审讯室，他走到李振铁身边停下脚，张目往审讯室里望去。张玉强坐在审讯室特制的椅子上，沉默不动，就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漂忽，显得非常镇定。
从包里『摸』出那本护照以及银行卡，又从小本本中间取出照片递到李振铁手里，沈攀问道：“李队，你还没问吗？”
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李振铁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还有朝着黑『色』方面演变的驱使。他的一颗心已经完全沉到了湖底，他亲手带出来的曾经最重视的一个下属，他自认为是非常了解对方的，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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