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失踪少女 （16）
几乎是拼了老命好不容易才把周琼安抚下来，倪洪章出了一身的冷汗。推开窗户让冷风进来吹在身上稍稍的感觉舒服了那么一丁点，面对严阵以待的周琼，倪洪章苦笑着摊开手：“你不要把我当做敌人，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今天我之所以能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在第四院就我对被迫害妄想症方面有些研究，我来的目的也仅仅是因为以为可以寻找到一个罕见的病例，仅此而已。”
倪洪章的开诚布公让周琼绷紧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下来，其实在刚才的过程中她就仔细的回忆过，在自己的印象中的确没有见过或者听过有倪洪章这么一个人。嗯，黄朋的关系里也没有听说过，除非是他瞒着自己，当时应该不至于。
点点头，周琼退后一步坐回到窗沿，她指了指倪洪章，警告道：“你就站在那里，别靠近我，靠近我我就大喊非礼，你不想被黄朋收拾的话最好是老实一点。”
到这个时候，倪洪章总算知道了病人家属那个一看就气势非凡的男人的名字。很遗憾，倪洪章每天除了医院就是回家，几乎没有任何的社交活动，自然也就不会知道黄朋这个名字在商山市的含义。
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黄朋的名字，倪洪章摇摇头，把话题扯回到他想要的方向：“周琼，我可以问问你自己究竟有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吗？无论什么时候？”
类似的对话在周琼入院那天曾经发生过，当时还有黄朋和第四院的院长在场，周琼的回答也非常符合一个病人的身份，她说了看到的黑铺天盖地的黑影、飞虫乃至常人肉眼不可见的病毒在家里蔓延等等。
不过这个时候么，周琼忽然展颜一笑，很有些孩子气的说道：“倪医生，你猜呢？猜到了有奖励哦，保准你不会失望的奖励。”
得，这句话一出来，倪洪章就摇起了头。还有什么可说，周琼的确有病，还病得不清，那个什么黄朋没有说错，周琼的病情会一天比一天严重….…正常人和医生交流的时候谁会喊医生来猜嘛，要么就是闭口不说要么就是老老实实的告知病情。就算是被迫害妄想变成了现实，真的有人想要伤害你，难道你不会抓住这个机会求救？哪怕你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医生是好人还是坏人，尝试一次总没错吧？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走了，你吃药睡觉吧。”总是感觉呆在这间屋子里有些背心发凉，倪洪章决定远离这个看起来无害实则潜意识不停地提醒他危险的女人。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倪洪章转身往门口走去，他失去了交谈的兴趣，甚至是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倪医生别走，帮帮我。”整个关窗拉窗帘转身迈步的过程，周琼都坐在床沿边上一动不动冷眼旁观，只是在倪洪章伸出手准备去开门的那一个瞬间，周琼忽然压低了嗓门喊道：“倪医生，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咦？倪洪章一愣，停下脚步扭转头看着仍然坐在床沿边上一动不动却是忽然之间泪流满面的周琼，这又是一个什么情况，曾经自认为还有着几分医术的倪洪章觉得自己搞不清楚状况了，难道自己上的是假的医学院？学的专业也是虚无的，其实并没有这件事发生！……在做梦，无意识的抬起手在耳垂上狠狠一掐，倪洪章顿时龇牙咧嘴的差点痛得喊出声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啊，他恍然大悟。
整个身体用一种别扭的姿势转过来，倪洪章满脸严肃的走到周琼身边，两人相距不过三步路的距离。很认真的，倪洪章盯着周琼的一举一动，在精神类疾病里，病人的表情和小动作也是医生观察取证的一个可信度极高的范畴：“周琼，你需要我帮助你什么，说吧？你要是再顾左右而言他，这一次我走了可就真的再也不回来了，以后还是护工来照顾你，医生是不会轻易踏进病房的，明白了吗？”
精神病院的医生向来都不会轻易踏进病房，查房也仅仅是在病房门上的小窗口往里面瞅上几眼，这条规则在全世界几乎是通行的，给病人做具体的诊疗都会有护工把病人送到医生的办公室。
之所以会有这么一条好像很不近人情的措施是有原因的，对病人而言，坏的医生比坏的护工更加可怕，所以这样相对来说可以给病人更多的保护，至少在医生的办公室来来往往的人多，医生轻易做不了坏事。
相反，对医生来说这同样是一条起到保护作用的措施。曾经在西方有发生很多次，攻击性强的病人趁着医生查房分心的时机杀戮残害医生，因为而死在病房的医生不在少数，所以后来才有了这么一条摆在明面上的潜规则出台。
周琼抬起头又低下去，好几次欲言又止。在这种情况下倪洪章反而有了耐心，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周琼的肩膀上缓缓呃拍动着，很有节奏和韵律，却不催促她，只是反复的轻拍着。
终于，在倪洪章使出了他安抚病人的这一记拿手绝活良久之后，周琼鼓起了勇气，她说得不甚流畅，但条理很清晰：“我老公在外面有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想要把我赶出去然后对付我女儿，所以我才装出来这个病，倪医生，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求你了？”
倪洪章以为自己听的是狗血的现代都市宫斗剧，可在周琼信誓旦旦的赌咒发誓并拿了她女儿做誓言之后，倪洪章的心动摇了。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李振铁不敢相信，没道理啊。如果周琼心机深沉到这个地步，她应该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被送进医院的那一天，她为什么要对一个还没有取得自己信任的医生说出实情？难道周琼就不担心这个医生是被黄朋收买甚至控制的，没看到她被送来的时候第四院的院长都屁滚尿流的伺候着吗？
“别说你不相信我，我自己当时也不相信。”倪洪章苦笑一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直造型有点奇特的钢笔出来，李振铁失声惊叹起来：“你这里居然有这个家伙，在哪里买到的？”
倪洪章手上的是现在很先进的摄影笔，不是录音笔，比那玩意功能强大多了。李振铁曾经在部里见过摸过，但部里这东西都是按照级别和案件的重要性来分配和使用的，没见过有人随身带着一支呢？
“朋友送的，有个朋友从香港那边带回来的，送了我一支。我考虑到有时候也许可以录下病人的病情反复分析，毕竟这个近距离怎么也比医院那吊在墙角上的监控探头拍摄得更清晰，像素也要高得多。”倪洪章并不避讳沈攀和李振铁两个警察，他动作熟练的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读卡器，把从摄像笔里面取出来的储存卡塞进读卡器脸上电脑，然后起身让开位置，伸手示意道：“来，你们自己看，我说一万遍都没有你们自己看一遍的效果好，这是我当时以为可以发现新的未曾面世过的病例特意拿在手上，结果没想到现在还成了证明自己没说假话的证据，嘿嘿。”
莫看倪洪章吹嘘得厉害，电脑上打开的视频图像其实也不怎么清楚，这是微型设备的通病，李振铁不以为意，他和沈攀挤在桌子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画面摇晃很厉害，周琼的正脸都看不清楚，倪洪章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他有些讪讪的解释道：“我当时不停地在拍着她，所以身体，特别是手上不好保持平稳。而且这是我返回的时候才打开的，才进去我担心她看到尖锐的东西受刺激，没敢拿出来拿在手里。”
好吧，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沈攀和李振铁没搭理他，两人继续研究这个不良医生偷拍的视频。唯一值得称赞的是声音还算情绪，这也算是倪洪章当时离得近的唯一的一个好处了。
周琼的确是如同倪洪章说的这样在说话，字眼之间有差别，但意思确实是这个意思。周琼还解释了自己之所以会对倪洪章说实话的原因，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倪医生，我本来以为的是来精神病院走一趟然后回家就有了理由大吵大闹，而且在我生病期间黄朋的单位上也不可能同意他和我离婚，那样对市政府会造成极坏的影响。可我没想到，黄朋一来你们之间沟通之后达成的意见就是我大概会在这里长期住下去，这我肯定不会愿意，如果我留在这里，谁来照顾我女儿，别等我我出去以后我女儿都不在了我找谁哭去啊？”
周期的算盘是精明的，就连李振铁听到这里都频频点头，这个女人极其狡猾，方法也对症，恐怕她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自己会在第四院一呆就是两个月之久，这还是她已经说服了倪洪章愿意帮助的她的前提下的最好结果，否则她真的是要在第四院呆上更长时间。
看完视频，李振铁毫不客气的把读卡器连同储存卡还有桌上的摄像笔一股脑的收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冷笑着对倪洪章说道：“你这份材料我们要回去做分析，至于说这一只摄像笔作为证据现在我宣布由警方保管，你没有意见吧？”
倪洪章也不敢有意见，当然，他可以在心里嘀咕，不过紧接着李振铁又问了：“倪医生，周琼在医院呆了足足两月，我相信你们应该不止沟通这一次吧，周琼还说了什么，有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和联络人，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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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洪章的开诚布公让周琼绷紧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下来，其实在刚才的过程中她就仔细的回忆过，在自己的印象中的确没有见过或者听过有倪洪章这么一个人。嗯，黄朋的关系里也没有听说过，除非是他瞒着自己，当时应该不至于。
点点头，周琼退后一步坐回到窗沿，她指了指倪洪章，警告道：“你就站在那里，别靠近我，靠近我我就大喊非礼，你不想被黄朋收拾的话最好是老实一点。”
到这个时候，倪洪章总算知道了病人家属那个一看就气势非凡的男人的名字。很遗憾，倪洪章每天除了医院就是回家，几乎没有任何的社交活动，自然也就不会知道黄朋这个名字在商山市的含义。
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黄朋的名字，倪洪章摇摇头，把话题扯回到他想要的方向：“周琼，我可以问问你自己究竟有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吗？无论什么时候？”
类似的对话在周琼入院那天曾经发生过，当时还有黄朋和第四院的院长在场，周琼的回答也非常符合一个病人的身份，她说了看到的黑铺天盖地的黑影、飞虫乃至常人肉眼不可见的病毒在家里蔓延等等。
不过这个时候么，周琼忽然展颜一笑，很有些孩子气的说道：“倪医生，你猜呢？猜到了有奖励哦，保准你不会失望的奖励。”
得，这句话一出来，倪洪章就摇起了头。还有什么可说，周琼的确有病，还病得不清，那个什么黄朋没有说错，周琼的病情会一天比一天严重….…正常人和医生交流的时候谁会喊医生来猜嘛，要么就是闭口不说要么就是老老实实的告知病情。就算是被迫害妄想变成了现实，真的有人想要伤害你，难道你不会抓住这个机会求救？哪怕你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医生是好人还是坏人，尝试一次总没错吧？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走了，你吃药睡觉吧。”总是感觉呆在这间屋子里有些背心发凉，倪洪章决定远离这个看起来无害实则潜意识不停地提醒他危险的女人。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倪洪章转身往门口走去，他失去了交谈的兴趣，甚至是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倪医生别走，帮帮我。”整个关窗拉窗帘转身迈步的过程，周琼都坐在床沿边上一动不动冷眼旁观，只是在倪洪章伸出手准备去开门的那一个瞬间，周琼忽然压低了嗓门喊道：“倪医生，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咦？倪洪章一愣，停下脚步扭转头看着仍然坐在床沿边上一动不动却是忽然之间泪流满面的周琼，这又是一个什么情况，曾经自认为还有着几分医术的倪洪章觉得自己搞不清楚状况了，难道自己上的是假的医学院？学的专业也是虚无的，其实并没有这件事发生！……在做梦，无意识的抬起手在耳垂上狠狠一掐，倪洪章顿时龇牙咧嘴的差点痛得喊出声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啊，他恍然大悟。
整个身体用一种别扭的姿势转过来，倪洪章满脸严肃的走到周琼身边，两人相距不过三步路的距离。很认真的，倪洪章盯着周琼的一举一动，在精神类疾病里，病人的表情和小动作也是医生观察取证的一个可信度极高的范畴：“周琼，你需要我帮助你什么，说吧？你要是再顾左右而言他，这一次我走了可就真的再也不回来了，以后还是护工来照顾你，医生是不会轻易踏进病房的，明白了吗？”
精神病院的医生向来都不会轻易踏进病房，查房也仅仅是在病房门上的小窗口往里面瞅上几眼，这条规则在全世界几乎是通行的，给病人做具体的诊疗都会有护工把病人送到医生的办公室。
之所以会有这么一条好像很不近人情的措施是有原因的，对病人而言，坏的医生比坏的护工更加可怕，所以这样相对来说可以给病人更多的保护，至少在医生的办公室来来往往的人多，医生轻易做不了坏事。
相反，对医生来说这同样是一条起到保护作用的措施。曾经在西方有发生很多次，攻击性强的病人趁着医生查房分心的时机杀戮残害医生，因为而死在病房的医生不在少数，所以后来才有了这么一条摆在明面上的潜规则出台。
周琼抬起头又低下去，好几次欲言又止。在这种情况下倪洪章反而有了耐心，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周琼的肩膀上缓缓呃拍动着，很有节奏和韵律，却不催促她，只是反复的轻拍着。
终于，在倪洪章使出了他安抚病人的这一记拿手绝活良久之后，周琼鼓起了勇气，她说得不甚流畅，但条理很清晰：“我老公在外面有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想要把我赶出去然后对付我女儿，所以我才装出来这个病，倪医生，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求你了？”
倪洪章以为自己听的是狗血的现代都市宫斗剧，可在周琼信誓旦旦的赌咒发誓并拿了她女儿做誓言之后，倪洪章的心动摇了。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李振铁不敢相信，没道理啊。如果周琼心机深沉到这个地步，她应该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被送进医院的那一天，她为什么要对一个还没有取得自己信任的医生说出实情？难道周琼就不担心这个医生是被黄朋收买甚至控制的，没看到她被送来的时候第四院的院长都屁滚尿流的伺候着吗？
“别说你不相信我，我自己当时也不相信。”倪洪章苦笑一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直造型有点奇特的钢笔出来，李振铁失声惊叹起来：“你这里居然有这个家伙，在哪里买到的？”
倪洪章手上的是现在很先进的摄影笔，不是录音笔，比那玩意功能强大多了。李振铁曾经在部里见过摸过，但部里这东西都是按照级别和案件的重要性来分配和使用的，没见过有人随身带着一支呢？
“朋友送的，有个朋友从香港那边带回来的，送了我一支。我考虑到有时候也许可以录下病人的病情反复分析，毕竟这个近距离怎么也比医院那吊在墙角上的监控探头拍摄得更清晰，像素也要高得多。”倪洪章并不避讳沈攀和李振铁两个警察，他动作熟练的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读卡器，把从摄像笔里面取出来的储存卡塞进读卡器脸上电脑，然后起身让开位置，伸手示意道：“来，你们自己看，我说一万遍都没有你们自己看一遍的效果好，这是我当时以为可以发现新的未曾面世过的病例特意拿在手上，结果没想到现在还成了证明自己没说假话的证据，嘿嘿。”
莫看倪洪章吹嘘得厉害，电脑上打开的视频图像其实也不怎么清楚，这是微型设备的通病，李振铁不以为意，他和沈攀挤在桌子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画面摇晃很厉害，周琼的正脸都看不清楚，倪洪章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他有些讪讪的解释道：“我当时不停地在拍着她，所以身体，特别是手上不好保持平稳。而且这是我返回的时候才打开的，才进去我担心她看到尖锐的东西受刺激，没敢拿出来拿在手里。”
好吧，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沈攀和李振铁没搭理他，两人继续研究这个不良医生偷拍的视频。唯一值得称赞的是声音还算情绪，这也算是倪洪章当时离得近的唯一的一个好处了。
周琼的确是如同倪洪章说的这样在说话，字眼之间有差别，但意思确实是这个意思。周琼还解释了自己之所以会对倪洪章说实话的原因，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倪医生，我本来以为的是来精神病院走一趟然后回家就有了理由大吵大闹，而且在我生病期间黄朋的单位上也不可能同意他和我离婚，那样对市政府会造成极坏的影响。可我没想到，黄朋一来你们之间沟通之后达成的意见就是我大概会在这里长期住下去，这我肯定不会愿意，如果我留在这里，谁来照顾我女儿，别等我我出去以后我女儿都不在了我找谁哭去啊？”
周期的算盘是精明的，就连李振铁听到这里都频频点头，这个女人极其狡猾，方法也对症，恐怕她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自己会在第四院一呆就是两个月之久，这还是她已经说服了倪洪章愿意帮助的她的前提下的最好结果，否则她真的是要在第四院呆上更长时间。
看完视频，李振铁毫不客气的把读卡器连同储存卡还有桌上的摄像笔一股脑的收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冷笑着对倪洪章说道：“你这份材料我们要回去做分析，至于说这一只摄像笔作为证据现在我宣布由警方保管，你没有意见吧？”
倪洪章也不敢有意见，当然，他可以在心里嘀咕，不过紧接着李振铁又问了：“倪医生，周琼在医院呆了足足两月，我相信你们应该不止沟通这一次吧，周琼还说了什么，有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和联络人，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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