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失踪少女 （11）
沈攀是在市政府办公大楼对面的一家装饰精致的茶楼包厢见到的黄朋，李振铁和黄朋倒是早就认识，虽然关系一般但也算是个熟络的介绍人身份。指了指沈攀，李振铁显然在夸大其词：“黄主任，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咱们商山市刑侦大队的专家，别看人年轻那可是在部里都有挂名的，前段时间被滇省借去侦破一起跨国贩毒大案，昨天才回来……嗯，考虑到你这件事很紧急很重要，所以陈队特意让我把他带过来见见你。”
之所以李振铁会这么吹嘘沈攀是有原因的，还在陈倩办公室李振铁就很郑重的提出来过：“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经验丰富，我也不否认这一点。但是我还是要说明一点，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自己都发现自己很多时候有些力不从心，脑子转不过弯或者说反应速度迟缓，这也是每一个到了年龄的老刑警必然要经历的阶段……所以沈攀提出来的研究周琼的病历，说实在的我曾经也想到过但并没有在意，这就是脑子里的那根弦的紧张程度不够用了……这一次咱们要以沈攀为主，年轻人有能力就是要发挥出来展现出来……”
这不是李振铁为了抬高沈攀的地位特意贬低自己，曾经的刑侦大队队长还没有下作到这个地步，他说的是心里话。李振铁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某一次迟缓的反应耽误了刑侦大队的工作连累到陈倩，很多时候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机会往往是稍纵即逝，他太清楚这一个关键点了。
对李振铁不遗余力的吹捧黄朋很震惊，他和李振铁只是认识交情没有好到一定程度，连朋友都算不上。但这不耽误他通过自己所处的位置掌握了解市局的一些情况，毕竟市局本就是打市长手里的一张王牌……嗯，对任何一座城市来说都是如此，市局的行政管辖权隶属于当地市政府，这是常识。
李振铁在商山本地的名声以及在商山警察系统的威风霸气以及神探之名黄朋大致是清楚的，市局以前打报告给刑侦大队请功李振铁的名字往往排在最前头黄朋也是看过的。现在他竟然竭力推崇这么一位年轻人，黄朋压下心中的震撼，不敢怠慢的起身伸出了手：“你好，沈攀，我是黄朋，大家都坐，别客气，想和什么茶自己点就是。”
翻了翻茶谱，沈攀皱起眉头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黄山毛峰，李振铁则是随意的选了一壶八宝茶。等了几分钟，服务员端着一个白瓷茶杯放在沈攀面前，沈攀低头看了看，随手端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这，这和他放在家里随随便便在超市买的十块钱一大包的黄山毛峰味道差不多啊？啧啧，就这居然要五十块钱一杯，沈攀被吓了一跳。
以前和周珊也因为办案的需要去过一些茶楼，不过那些地方档次都不高，茶的价格贵一点大抵也就十来块，比起这个是天壤之别。或许是看出了沈攀的惊讶，黄朋笑了笑，指着四周精美的装修说道：“现在的茶楼都这样，买的是格调和装饰，不是茶叶本身。我是看着这里比较近，万一领导有急事找我能马上回得去所以才选的这个地点，真要是平时几个关系好的朋友谁会来这些地方啊？”
是这个道理，沈攀点点头放下茶杯。既然黄朋都说到了万一领导找他的情况，那么沈攀也就没必要再耽误时间了，和李振铁交换了一个眼神，沈攀说道：“黄主任，既然你时间紧，我们也就不说闲话了。我仔细的研究过昨天刑侦大队拿到手的全部资料和二中校门外提取到的监控录像，认为现在要找到黄蕊妮最关键的突破点应该是在周琼身上……”
所有人包括黄朋自己都知道问题的焦点现在就在周琼身上，只要找到周琼应该就能顺理成章找到黄蕊妮。可问题在于现在周琼踪影全无，她已经好几天请了好几天假没上班，单位上、家里和亲戚朋友到处都找不见人，就连市区内高档一点的酒店李振铁也派人扫荡过，根本没有周琼和黄蕊妮的入住记录甚或是类似两个一大一小的女人入住的情况？
“我认为咱们应该考虑周琼离开商山的情况？我梳理过警方的查找记录，应该说是方方面面都有涉及却依然没有发现周琼和黄蕊妮的踪迹，所以我个人认为也许在接到黄蕊妮的当时，周琼就选择了离开商山。”沈攀对自己的这个判断还是有一定的把握，警方的查找工作还算细致，周琼绝对没有可能有这个本事从警方的大网中跳出去，除非她是职业惯犯，但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最大的可能才是她从一开始就不在警方的网里。
“我利用我的私人关系联系过周边几个城市的朋友，让他们清查了几个地方的酒店入住记录，没有发现周琼登记入住过。”李振铁做了适时的补充，黄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到这个时候他感觉到李振铁推崇的这个年轻人的厉害之处了……寥寥几句就把整个过程勾画得无比清晰让他一听就能明明白白，而不是像之前的那个刑侦大队的小组那样云山雾罩，一会儿忙东一会儿忙西，搞得他都晕头转向一阵头大。
“那么，沈警官，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呢？我主要是不知道周琼究竟要带着孩子去干嘛，万一有点什么意外你说我……”黄朋的态度越来越诚恳，请教也是诚心诚意，沈攀慢慢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茶叶不怎么样茶杯倒还精美，白瓷薄薄的仿佛透明的白纸，端在手里分外有感觉。
既然跟着李振铁来见这个特殊的当事人，沈攀心里当然还是数。他再次点点头，迎着黄朋焦虑的目光，回答道：“所以这就是我们今天见面的目的。我认为周琼的去向应该和她曾经生过的那场病有关系，我反复的研究了周琼在学校门口接走黄蕊妮之前的监控录像，周琼的眼神很惊慌，不，或者干脆说惶恐更恰当！”
是的，沈攀认为周琼是在害怕、担心什么，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冲到学校门外去拦截黄蕊妮。精神类疾病么，例如偏执型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的解决办法不是大多都会找一个极度隐秘到连自己丈夫妻子都找不着的地方躲起来，或者是看到靠近自己的每一个人都会惊慌失措到大声尖叫甚至对其发起攻击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听完沈攀的解释，黄朋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下意识的反手从后背与椅子座靠之间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来，解说道：“这里面就是周琼的病历，不过她倒不是什么被迫害妄想症，我没记错的话是医生的诊断是强迫症，当时住了两个月的院，在医生护士的调理照顾下有所好转才出的院。”
实际上周琼的强迫症由来已久，还在与黄朋谈恋爱的时候周琼就在这方面有所表现。比如说两人的屋子里一切东西周琼必须要把它们摆放得整整齐齐，要是有一个相框没挂好，还是说地上掉了一张纸，哪怕是半夜睡着了周琼都会爬起来把相框左右调整齐，把地上的纸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才开始黄朋其实觉得无所谓，个人的生活习惯嘛总是存在差异，要真的所有人就都千篇一律那才让人惊悚呢。所以当时他不仅没觉得那是一种病，反而是感觉这是两个恋人之间的一种小乐趣，蛮有情调的。
要说呢周琼的强迫症伊始也并不严重，仅限于在生活方面的一些细节处理上。不过有了黄蕊妮并且孩子渐渐长大的过程中，周琼的病就日渐严重起来，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她进洗手间之前有谁才出来，那么周琼会拿起消毒剂围着马桶足足喷掉半瓶大概才会坐下去。
“要真的就仅仅是这样我都还能忍受。”黄朋苦笑着，他听说过某些伴侣是医生的同事诉苦说家里慢慢的消毒剂的味道，不起来周琼的行为好似也算太过分，黄蕊妮都能忍受，他一个做丈夫的又凭什么不能用宽容的胸怀来对待结发的妻子呢：“可她后来真的是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在周琼住院之前，黄蕊妮都被吓得晚上不敢睡觉了……”
这件事黄朋记忆太深刻，他自己都怀疑也许是这一辈子都很难忘记。那时候黄蕊妮刚初二，还没有放寒假，不过距离期末考试也不远了，小女孩高兴呐，考完试就可以一直玩到过年呢，黄朋还答应等她放假一家三口去海边冲浪，那是国内最着名的热带气候地区，正适合怕冷的商山人去旅游过冬。
临近考试的前一周，为了冲刺一个更好的成绩，黄蕊妮都睡得很晚，黄朋单位事情多早早的就躺下了，周琼再看电视兼顾着陪伴女儿。可那天半夜，黄朋是被女儿的惊声尖叫吓醒的，他猛地从睡梦中跳了起来直接冲进女儿的房间，黄朋以为是进小偷了，还顺手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高高举起准备着随时给小偷砸过去……一部手机能值几个钱，哪怕是再重要的工作手机在黄朋心里也及不上女儿的一根头发。
只是，当他一脚踹开女儿虚掩的房门之后，他却一下呆滞的止住冲势单手抓住门框好悬没有一头撞到墙上才把自己停了下来。摇摇头，黄朋真的很不愿意去回忆那个场景，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可他每次想起都还是心有余悸：“沈警官，李队长，你们是真的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懵逼和恐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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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李振铁会这么吹嘘沈攀是有原因的，还在陈倩办公室李振铁就很郑重的提出来过：“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经验丰富，我也不否认这一点。但是我还是要说明一点，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自己都发现自己很多时候有些力不从心，脑子转不过弯或者说反应速度迟缓，这也是每一个到了年龄的老刑警必然要经历的阶段……所以沈攀提出来的研究周琼的病历，说实在的我曾经也想到过但并没有在意，这就是脑子里的那根弦的紧张程度不够用了……这一次咱们要以沈攀为主，年轻人有能力就是要发挥出来展现出来……”
这不是李振铁为了抬高沈攀的地位特意贬低自己，曾经的刑侦大队队长还没有下作到这个地步，他说的是心里话。李振铁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某一次迟缓的反应耽误了刑侦大队的工作连累到陈倩，很多时候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机会往往是稍纵即逝，他太清楚这一个关键点了。
对李振铁不遗余力的吹捧黄朋很震惊，他和李振铁只是认识交情没有好到一定程度，连朋友都算不上。但这不耽误他通过自己所处的位置掌握了解市局的一些情况，毕竟市局本就是打市长手里的一张王牌……嗯，对任何一座城市来说都是如此，市局的行政管辖权隶属于当地市政府，这是常识。
李振铁在商山本地的名声以及在商山警察系统的威风霸气以及神探之名黄朋大致是清楚的，市局以前打报告给刑侦大队请功李振铁的名字往往排在最前头黄朋也是看过的。现在他竟然竭力推崇这么一位年轻人，黄朋压下心中的震撼，不敢怠慢的起身伸出了手：“你好，沈攀，我是黄朋，大家都坐，别客气，想和什么茶自己点就是。”
翻了翻茶谱，沈攀皱起眉头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黄山毛峰，李振铁则是随意的选了一壶八宝茶。等了几分钟，服务员端着一个白瓷茶杯放在沈攀面前，沈攀低头看了看，随手端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这，这和他放在家里随随便便在超市买的十块钱一大包的黄山毛峰味道差不多啊？啧啧，就这居然要五十块钱一杯，沈攀被吓了一跳。
以前和周珊也因为办案的需要去过一些茶楼，不过那些地方档次都不高，茶的价格贵一点大抵也就十来块，比起这个是天壤之别。或许是看出了沈攀的惊讶，黄朋笑了笑，指着四周精美的装修说道：“现在的茶楼都这样，买的是格调和装饰，不是茶叶本身。我是看着这里比较近，万一领导有急事找我能马上回得去所以才选的这个地点，真要是平时几个关系好的朋友谁会来这些地方啊？”
是这个道理，沈攀点点头放下茶杯。既然黄朋都说到了万一领导找他的情况，那么沈攀也就没必要再耽误时间了，和李振铁交换了一个眼神，沈攀说道：“黄主任，既然你时间紧，我们也就不说闲话了。我仔细的研究过昨天刑侦大队拿到手的全部资料和二中校门外提取到的监控录像，认为现在要找到黄蕊妮最关键的突破点应该是在周琼身上……”
所有人包括黄朋自己都知道问题的焦点现在就在周琼身上，只要找到周琼应该就能顺理成章找到黄蕊妮。可问题在于现在周琼踪影全无，她已经好几天请了好几天假没上班，单位上、家里和亲戚朋友到处都找不见人，就连市区内高档一点的酒店李振铁也派人扫荡过，根本没有周琼和黄蕊妮的入住记录甚或是类似两个一大一小的女人入住的情况？
“我认为咱们应该考虑周琼离开商山的情况？我梳理过警方的查找记录，应该说是方方面面都有涉及却依然没有发现周琼和黄蕊妮的踪迹，所以我个人认为也许在接到黄蕊妮的当时，周琼就选择了离开商山。”沈攀对自己的这个判断还是有一定的把握，警方的查找工作还算细致，周琼绝对没有可能有这个本事从警方的大网中跳出去，除非她是职业惯犯，但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最大的可能才是她从一开始就不在警方的网里。
“我利用我的私人关系联系过周边几个城市的朋友，让他们清查了几个地方的酒店入住记录，没有发现周琼登记入住过。”李振铁做了适时的补充，黄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到这个时候他感觉到李振铁推崇的这个年轻人的厉害之处了……寥寥几句就把整个过程勾画得无比清晰让他一听就能明明白白，而不是像之前的那个刑侦大队的小组那样云山雾罩，一会儿忙东一会儿忙西，搞得他都晕头转向一阵头大。
“那么，沈警官，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呢？我主要是不知道周琼究竟要带着孩子去干嘛，万一有点什么意外你说我……”黄朋的态度越来越诚恳，请教也是诚心诚意，沈攀慢慢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茶叶不怎么样茶杯倒还精美，白瓷薄薄的仿佛透明的白纸，端在手里分外有感觉。
既然跟着李振铁来见这个特殊的当事人，沈攀心里当然还是数。他再次点点头，迎着黄朋焦虑的目光，回答道：“所以这就是我们今天见面的目的。我认为周琼的去向应该和她曾经生过的那场病有关系，我反复的研究了周琼在学校门口接走黄蕊妮之前的监控录像，周琼的眼神很惊慌，不，或者干脆说惶恐更恰当！”
是的，沈攀认为周琼是在害怕、担心什么，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冲到学校门外去拦截黄蕊妮。精神类疾病么，例如偏执型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的解决办法不是大多都会找一个极度隐秘到连自己丈夫妻子都找不着的地方躲起来，或者是看到靠近自己的每一个人都会惊慌失措到大声尖叫甚至对其发起攻击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听完沈攀的解释，黄朋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下意识的反手从后背与椅子座靠之间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来，解说道：“这里面就是周琼的病历，不过她倒不是什么被迫害妄想症，我没记错的话是医生的诊断是强迫症，当时住了两个月的院，在医生护士的调理照顾下有所好转才出的院。”
实际上周琼的强迫症由来已久，还在与黄朋谈恋爱的时候周琼就在这方面有所表现。比如说两人的屋子里一切东西周琼必须要把它们摆放得整整齐齐，要是有一个相框没挂好，还是说地上掉了一张纸，哪怕是半夜睡着了周琼都会爬起来把相框左右调整齐，把地上的纸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才开始黄朋其实觉得无所谓，个人的生活习惯嘛总是存在差异，要真的所有人就都千篇一律那才让人惊悚呢。所以当时他不仅没觉得那是一种病，反而是感觉这是两个恋人之间的一种小乐趣，蛮有情调的。
要说呢周琼的强迫症伊始也并不严重，仅限于在生活方面的一些细节处理上。不过有了黄蕊妮并且孩子渐渐长大的过程中，周琼的病就日渐严重起来，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她进洗手间之前有谁才出来，那么周琼会拿起消毒剂围着马桶足足喷掉半瓶大概才会坐下去。
“要真的就仅仅是这样我都还能忍受。”黄朋苦笑着，他听说过某些伴侣是医生的同事诉苦说家里慢慢的消毒剂的味道，不起来周琼的行为好似也算太过分，黄蕊妮都能忍受，他一个做丈夫的又凭什么不能用宽容的胸怀来对待结发的妻子呢：“可她后来真的是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在周琼住院之前，黄蕊妮都被吓得晚上不敢睡觉了……”
这件事黄朋记忆太深刻，他自己都怀疑也许是这一辈子都很难忘记。那时候黄蕊妮刚初二，还没有放寒假，不过距离期末考试也不远了，小女孩高兴呐，考完试就可以一直玩到过年呢，黄朋还答应等她放假一家三口去海边冲浪，那是国内最着名的热带气候地区，正适合怕冷的商山人去旅游过冬。
临近考试的前一周，为了冲刺一个更好的成绩，黄蕊妮都睡得很晚，黄朋单位事情多早早的就躺下了，周琼再看电视兼顾着陪伴女儿。可那天半夜，黄朋是被女儿的惊声尖叫吓醒的，他猛地从睡梦中跳了起来直接冲进女儿的房间，黄朋以为是进小偷了，还顺手抓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高高举起准备着随时给小偷砸过去……一部手机能值几个钱，哪怕是再重要的工作手机在黄朋心里也及不上女儿的一根头发。
只是，当他一脚踹开女儿虚掩的房门之后，他却一下呆滞的止住冲势单手抓住门框好悬没有一头撞到墙上才把自己停了下来。摇摇头，黄朋真的很不愿意去回忆那个场景，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可他每次想起都还是心有余悸：“沈警官，李队长，你们是真的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懵逼和恐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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