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畸形（19）
段中华的决断曾经让许强和段亚妮很是有些惊慌失措，在多数人的认知里，官员不是应该在看到这种光盘之后浑身大汗淋漓颤抖不已，然后哀求着达成各种的不平等条约以求拿回光盘吗，为什么段中华会选择拼个你死我活都不愿意屈服呢？
“找了我好几次，我咬着牙没答应，无论他们咱们逼迫我都是那一句话，让他们尽管把光盘交到纪委去，我等着纪委的工作人员上门。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没音讯了，我想的是这毕竟是自己女儿，一时头脑发热犯错也可以理解，我还正琢磨着再给他们介绍一笔生意以作弥补，谁知道就接到了亚妮失踪的消息。”段中华耸耸肩，他这段时间是真的被搞得心力憔悴，而且他从刑侦大队出来第一时间就回了一趟医院，可段亚妮拒绝见他，他这才回家洗澡换衣服准备睡一觉恢复恢复精力。
哦，这就很奇怪了！沈攀看了看何明明，何明明已经彻底是被绕晕了，眼神混乱而茫然，显然是没有理出头绪。沈攀也不管他，想了想，问道：“段院长，那么是谁告诉你段亚妮失踪的消息呢？”
“许强啊，除了他还有谁。他给我打电话说是两天没见到亚妮，给亚妮的养父母去电话那边也说没联系过，我以为亚妮是不是一气之下远走高飞离开湟源不理睬我，我这才着急的找人给刑侦大队施加压力，想要尽快找到亚妮。”段中华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他始终没明白牛大军和牛小军咱们就敢去绑架段亚妮，这两小子看着还是挺老实，在自己面前也都是规规矩矩很听话，着急也没用对不起他们呀？
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段中华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有沈攀这个合适的倾听对象，自然是一股脑的倾倒个精光。指着门后面的一个蛇皮口袋，就是那种农民工经常使用的一种便宜的大袋子，段中华很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沈警官，你看吧，那就是牛大军和牛小军两兄弟从老家给我带的一些土特产，医院事情多，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才开始听说他们是绑架犯我是真的不敢相信，这两孩子不坏啊。”
自己给他们介绍工作，给他们买衣服，临走的时候还给两兄弟每人塞了五百元的生活费，段中华自认是对得起老家来到这两个侄子辈的小家伙了，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两兄弟为什么会丧心病狂到这样来对待自己？
“沈警官，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段中华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拆开递给沈攀和何明明一人一支，自己又笨拙的点上一支。他是医生，一年也抽不了一包烟，家里和办公室的烟更多是接待客人或者摆在那里做做样子，可今天段中华忍不住的想要抽上一支，他郁闷、委屈、憋闷呐！
沈攀没法安慰他，只能是陪着默默地抽完这一支烟。说什么都不好，假如段中华没撒谎，那他就没做错任何一件事。可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不是说你是好人就不受到侵害，相反，有那么一些渣滓是专门想着办法从好人身上打主意，原因很简单：善良的人容易被欺骗……古人不是总结了一句话流传很广的嘛：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也不知道被人骑的马听到了这句话会是什么感想……
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沈攀摸了摸下巴，问道：“段院长，我还得再问你一个问题。牛大军和牛小军在你这里来你能提供证人吗，例如楼下的保安？我看见你们楼下的保安对访客还是看得蛮紧的，进来的陌生人都要登记，对吧？”
无论段中华说的是实话还是在表演，沈攀都不会轻易的相信。刑警的工作职责就说得非常清楚，一切靠证据说话。拿得出证据，就算是几个几十个人亲眼看着他杀人法庭都得判他无罪，拿不出证据就算他是举世公认的善良人也得服刑坐牢，这就是法律……法律看似严酷，但正因为有了这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法律规条，普通老百姓的合法利益才能真正的得到保障。
“没有，他们到了湟源给我打的电话，我开车去车站的接的他们。然后我们直接到的地下停车场，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的楼。”段中华摇摇头，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是刷卡进入启动，他是院长自然是有卡的。沈攀没说什么，只是段中华的这个理由逻辑上看似没有任何毛病，而且完全的避开了警方进一步核实的可能。
不过沈攀不是这么轻易就放弃的人，他只是微微的半眯着眼，继续的追问道：“地下停车场一般都是有监控的，我们需要调看你们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段院长，能找到证据证明你和这件事彻底无关是最好的，我相信你也明白这个道理，是吧？”
“可是……”段中华迟疑了一下，很是犹豫不决的说道：“那个，沈警官，有件事你不知道，我们地下停车场原来是有监控的，前段时间……”
段中华说，前段时间有一对情侣在地下停车场车震被监控室的保安看见，保安当然是津津有味的看了一堂现场激情表演。真要说这原本也没什么，只要当事人不介意谁能有意见呢？问题是不知是谁把这件事传了出去，闹得医院人尽皆知，然后这就不得了啦：当事的双方居然都是已婚，一个是医院的护士，一个是医院的医生，好家伙，这下子两家人那是打得不可开交，段中华焦头烂额得差点没让医院纪委插手才把事情压了下去。
从那以后，段中华一气之下就让人把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撤掉了，你们爱玩车震就去玩个够。他也恼恨那些个保安，你说你白看了一场表演就得了嘛，居然还往外传，所以段中华最后干脆又把保安全部换了一遍。现在医院的规定是保安每隔一小时派人巡逻一次地下停车场，这也让那些想要玩新鲜花样的情侣们有了顾忌不是！
好吧，沈攀在心里无言的摇摇头，这是恰到好处的堵死了每一个调查渠道啊，段中华这反侦察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沈攀不得不这样去想。事情不能巧合到这个地步，原本段中华已经在沈攀心中消减了大半的怀疑再度的开始迅速上涨。
“行，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段院长，这两天请你暂时不要离开湟源，有事情我们还会再来登门拜访的。”对这个结果沈攀是早有心理准备，他沉稳的起身告辞，何明明则是脑子晕乎乎的不知道是该相信谁了，只能是傻呆呆的跟着沈攀亦步亦趋。
“沈哥，咱们现在是去找许强是不是？”走出来被微凉的冷风一吹，何明明一个激灵脑子总算是清醒了许多，他揉了揉昏沉沉的脑门，咧嘴傻笑几声，“啧啧”的意犹未尽的回味了几秒钟段中华“老辣淳朴”的应对，没说别的直接询问沈攀下一步的安排。
点点头，沈攀招手拦车，段中华和段亚妮父女俩不愧是亲生，两个人在应对警方的调查上面都是滴水不漏，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么难缠的对手了，沈攀现在是兴致高涨，越发的对这个看起来简单又被警方现场抓住绑架犯的普通案子有了兴趣。
强尼贸易公司好像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状况，访客登记处空无一人，保安也不知所踪，沈攀与何明明对视了一眼，两人直登楼上。楼上的办公室大多虚掩，每经过一个房间沈攀都会探头瞧一瞧，里面全部都是空荡荡的，何明明忍不住了：“沈哥，这家公司是跑路了还是怎么了，没道理公司没人值守吧？你看，就连财务室的门都是打开的，没听说过让财务人员上街拉业务的，传销都不会这样做啊？”
的确有古怪，沈攀加快了脚步，总经理室在走廊的尽头，如果总经理室也空无一人而房门大开，沈攀决定立即通知林俊志和黄强到场，这就需要刑侦大队在全市布控缉拿许强，这个人的问题恐怕会相当的严重！
还好，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虽说仍然是虚掩着的，但沈攀一眼就看到了双手倒撑在办公桌上拖着下巴有气无力的许强。也就一两天没见，许强好似消瘦了很多，双眼通红头发乱糟糟，衣服也是皱巴巴得才从田里干了一天活爬上岸的样子。
“许总，你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沈攀敲了敲虚掩的房门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他心里很疑惑，许强前几天才签下一笔偌大金额的合同，正应该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没理由突然就颓废到如斯地步吧？
没精打采的抬了抬眼皮，见到是曾经见过一次的警察，许强勉强的干笑了一声，抬手示意道：“两位请坐，想喝点什么我给你们拿，有矿泉水和可乐，都是冰镇的。”说着，许强起身走到屋角的冰箱那里，一边拿出来几瓶饮料一边问道：“两位这是有什么事吗，我知道段亚妮已经回来了，应该没有我什么事了吧？”
沈攀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左右打量一番，再次问道：“许总，你这里出什么事情了？”
何明明更是不会开口，沈攀对案件的每一次调查询问都是他抓紧时间学习的机会，他时不时的瞅瞅沈攀、时不时的看看许强的表情，心里不停地思索着沈攀为什么要这样问，如果换成自己又该怎么切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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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我好几次，我咬着牙没答应，无论他们咱们逼迫我都是那一句话，让他们尽管把光盘交到纪委去，我等着纪委的工作人员上门。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没音讯了，我想的是这毕竟是自己女儿，一时头脑发热犯错也可以理解，我还正琢磨着再给他们介绍一笔生意以作弥补，谁知道就接到了亚妮失踪的消息。”段中华耸耸肩，他这段时间是真的被搞得心力憔悴，而且他从刑侦大队出来第一时间就回了一趟医院，可段亚妮拒绝见他，他这才回家洗澡换衣服准备睡一觉恢复恢复精力。
哦，这就很奇怪了！沈攀看了看何明明，何明明已经彻底是被绕晕了，眼神混乱而茫然，显然是没有理出头绪。沈攀也不管他，想了想，问道：“段院长，那么是谁告诉你段亚妮失踪的消息呢？”
“许强啊，除了他还有谁。他给我打电话说是两天没见到亚妮，给亚妮的养父母去电话那边也说没联系过，我以为亚妮是不是一气之下远走高飞离开湟源不理睬我，我这才着急的找人给刑侦大队施加压力，想要尽快找到亚妮。”段中华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他始终没明白牛大军和牛小军咱们就敢去绑架段亚妮，这两小子看着还是挺老实，在自己面前也都是规规矩矩很听话，着急也没用对不起他们呀？
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段中华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有沈攀这个合适的倾听对象，自然是一股脑的倾倒个精光。指着门后面的一个蛇皮口袋，就是那种农民工经常使用的一种便宜的大袋子，段中华很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沈警官，你看吧，那就是牛大军和牛小军两兄弟从老家给我带的一些土特产，医院事情多，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才开始听说他们是绑架犯我是真的不敢相信，这两孩子不坏啊。”
自己给他们介绍工作，给他们买衣服，临走的时候还给两兄弟每人塞了五百元的生活费，段中华自认是对得起老家来到这两个侄子辈的小家伙了，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两兄弟为什么会丧心病狂到这样来对待自己？
“沈警官，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段中华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拆开递给沈攀和何明明一人一支，自己又笨拙的点上一支。他是医生，一年也抽不了一包烟，家里和办公室的烟更多是接待客人或者摆在那里做做样子，可今天段中华忍不住的想要抽上一支，他郁闷、委屈、憋闷呐！
沈攀没法安慰他，只能是陪着默默地抽完这一支烟。说什么都不好，假如段中华没撒谎，那他就没做错任何一件事。可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不是说你是好人就不受到侵害，相反，有那么一些渣滓是专门想着办法从好人身上打主意，原因很简单：善良的人容易被欺骗……古人不是总结了一句话流传很广的嘛：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也不知道被人骑的马听到了这句话会是什么感想……
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烟，沈攀摸了摸下巴，问道：“段院长，我还得再问你一个问题。牛大军和牛小军在你这里来你能提供证人吗，例如楼下的保安？我看见你们楼下的保安对访客还是看得蛮紧的，进来的陌生人都要登记，对吧？”
无论段中华说的是实话还是在表演，沈攀都不会轻易的相信。刑警的工作职责就说得非常清楚，一切靠证据说话。拿得出证据，就算是几个几十个人亲眼看着他杀人法庭都得判他无罪，拿不出证据就算他是举世公认的善良人也得服刑坐牢，这就是法律……法律看似严酷，但正因为有了这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法律规条，普通老百姓的合法利益才能真正的得到保障。
“没有，他们到了湟源给我打的电话，我开车去车站的接的他们。然后我们直接到的地下停车场，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的楼。”段中华摇摇头，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是刷卡进入启动，他是院长自然是有卡的。沈攀没说什么，只是段中华的这个理由逻辑上看似没有任何毛病，而且完全的避开了警方进一步核实的可能。
不过沈攀不是这么轻易就放弃的人，他只是微微的半眯着眼，继续的追问道：“地下停车场一般都是有监控的，我们需要调看你们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段院长，能找到证据证明你和这件事彻底无关是最好的，我相信你也明白这个道理，是吧？”
“可是……”段中华迟疑了一下，很是犹豫不决的说道：“那个，沈警官，有件事你不知道，我们地下停车场原来是有监控的，前段时间……”
段中华说，前段时间有一对情侣在地下停车场车震被监控室的保安看见，保安当然是津津有味的看了一堂现场激情表演。真要说这原本也没什么，只要当事人不介意谁能有意见呢？问题是不知是谁把这件事传了出去，闹得医院人尽皆知，然后这就不得了啦：当事的双方居然都是已婚，一个是医院的护士，一个是医院的医生，好家伙，这下子两家人那是打得不可开交，段中华焦头烂额得差点没让医院纪委插手才把事情压了下去。
从那以后，段中华一气之下就让人把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撤掉了，你们爱玩车震就去玩个够。他也恼恨那些个保安，你说你白看了一场表演就得了嘛，居然还往外传，所以段中华最后干脆又把保安全部换了一遍。现在医院的规定是保安每隔一小时派人巡逻一次地下停车场，这也让那些想要玩新鲜花样的情侣们有了顾忌不是！
好吧，沈攀在心里无言的摇摇头，这是恰到好处的堵死了每一个调查渠道啊，段中华这反侦察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沈攀不得不这样去想。事情不能巧合到这个地步，原本段中华已经在沈攀心中消减了大半的怀疑再度的开始迅速上涨。
“行，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段院长，这两天请你暂时不要离开湟源，有事情我们还会再来登门拜访的。”对这个结果沈攀是早有心理准备，他沉稳的起身告辞，何明明则是脑子晕乎乎的不知道是该相信谁了，只能是傻呆呆的跟着沈攀亦步亦趋。
“沈哥，咱们现在是去找许强是不是？”走出来被微凉的冷风一吹，何明明一个激灵脑子总算是清醒了许多，他揉了揉昏沉沉的脑门，咧嘴傻笑几声，“啧啧”的意犹未尽的回味了几秒钟段中华“老辣淳朴”的应对，没说别的直接询问沈攀下一步的安排。
点点头，沈攀招手拦车，段中华和段亚妮父女俩不愧是亲生，两个人在应对警方的调查上面都是滴水不漏，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么难缠的对手了，沈攀现在是兴致高涨，越发的对这个看起来简单又被警方现场抓住绑架犯的普通案子有了兴趣。
强尼贸易公司好像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状况，访客登记处空无一人，保安也不知所踪，沈攀与何明明对视了一眼，两人直登楼上。楼上的办公室大多虚掩，每经过一个房间沈攀都会探头瞧一瞧，里面全部都是空荡荡的，何明明忍不住了：“沈哥，这家公司是跑路了还是怎么了，没道理公司没人值守吧？你看，就连财务室的门都是打开的，没听说过让财务人员上街拉业务的，传销都不会这样做啊？”
的确有古怪，沈攀加快了脚步，总经理室在走廊的尽头，如果总经理室也空无一人而房门大开，沈攀决定立即通知林俊志和黄强到场，这就需要刑侦大队在全市布控缉拿许强，这个人的问题恐怕会相当的严重！
还好，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虽说仍然是虚掩着的，但沈攀一眼就看到了双手倒撑在办公桌上拖着下巴有气无力的许强。也就一两天没见，许强好似消瘦了很多，双眼通红头发乱糟糟，衣服也是皱巴巴得才从田里干了一天活爬上岸的样子。
“许总，你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沈攀敲了敲虚掩的房门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他心里很疑惑，许强前几天才签下一笔偌大金额的合同，正应该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没理由突然就颓废到如斯地步吧？
没精打采的抬了抬眼皮，见到是曾经见过一次的警察，许强勉强的干笑了一声，抬手示意道：“两位请坐，想喝点什么我给你们拿，有矿泉水和可乐，都是冰镇的。”说着，许强起身走到屋角的冰箱那里，一边拿出来几瓶饮料一边问道：“两位这是有什么事吗，我知道段亚妮已经回来了，应该没有我什么事了吧？”
沈攀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左右打量一番，再次问道：“许总，你这里出什么事情了？”
何明明更是不会开口，沈攀对案件的每一次调查询问都是他抓紧时间学习的机会，他时不时的瞅瞅沈攀、时不时的看看许强的表情，心里不停地思索着沈攀为什么要这样问，如果换成自己又该怎么切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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