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过失杀人案（17）
“根据万冲的供述，王超和王健康两父子肯定是有嫌疑的，但现在缺少一条明朗的线索把他们和施永串联到一起，所以，我认为……”沈攀每个字都是再三斟酌之后才说出口，他现在说的每句话都会对湟源市刑侦大队产生很大的影响，看看林俊志和黄强黑沉沉的脸『色』就知道，沈攀不能不慎重一些。
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沈攀很为难却又义无反顾的说了下去：“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对施永的经济状况做一个详细的调查，特别是他入狱以前的收入和支出，这会对我们下一步的侦查方向提供很大的帮助。”
是啊，在沈攀反复的考究中，始终缺少一条线把王超父子与施永联系起来。做一个最坏的判断：如果施永对张鑫的行为是有预谋的，那么施永在其中必然有着非常大的利益可图，甚至这份利益远远地超过他后半生的工资收入和名声，远远地超过五年牢狱之灾带来的苦痛，否则他不可能对张鑫下杀手。
这些话沈攀自然不可能说出来，那太让湟源市刑侦大队难堪了一点，不过林俊志和黄强都是聪明人，他们懂得沈攀的言下之意。
两个队长交换了一个充满各种意味的眼神，沉『吟』了一会儿，林俊志给自己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掉半支，他脸上的痛苦神情一闪而逝，在烟灰缸狠狠地掐熄了剩下的半截烟，林俊志一拍桌子，说道：“查，不管怎么样都要查清楚。老黄，你的意见呢？”
“查吧，我还能有不同意见吗！”黄强阴沉着脸使劲的点了点头，因为施永这件事，这几年刑侦大队一直是市民们议论的对象，市面上的风声流向对刑侦大队也颇多不利，队员们在外开展工作也多次被一些激愤的市民嘲讽嘲笑。特别黄强自己是施永最好的战友兼朋友，背地里对他的风言风语着实不少，黄强自己都听到过无数次，他心里每每想起也是心如刀绞。
堂堂的市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公安大学的高材生，就因为施永这个案子这三年都在原地踏步。正常情况下，这两年林俊志早都该升任市局的副局长，他黄强也该顺理成章的接替林俊志的队长职务，可现在呢……两个人都在原地踏步，丝毫没有存进，以前赏识他们的局领导和市里的领导也闭口不提他俩的名字……
“这样，老黄，下面的调查你负责，悄悄地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又想了想，林俊志定了基调，沈攀是外来者，对湟源本地不熟悉，他出面对施永几年前的经济状况展开调查很容易就引来各种的猜疑和谣言，黄强出面则会避开这些问题。
沈攀没意见，就算林俊志不这样安排他都会主动的提出来，沈攀看得清自己的位置，他明白哪些是自己该做的，哪些是自己最好回避的，例如对施永财务状况的调查。
“对了，小沈，你那边不要放松，继续对万冲几个人加大审讯力度，看看能不能挖得更深，挖出更多的消息。”站在林俊志的角度，他当然是宁愿相信自己的队员是冤枉的，可这条思路当年就已经被证实已经堵死，他不得不把希望放在沈攀这个系统内非常着名的“菜鸟神探”身上了。
这没问题，沈攀点点头，他必然是一口气查到底的。再说了，沈攀自己心里也隐隐有些想法，只是现在没法证实，所以他也就暂时的没有往外说出来，以免最后的结果与期望值相差太远，让林俊志和黄强空欢喜一场就不是很妥当了。
事实上，就算林俊志亲自带队挖出来好几具丝毫，王超那里警方仍然没有突破。对王健康的指证王超除了痛心疾首之外就是矢口否认，所有的尸骸，包括其中一具刑侦大队已经落实了身份的尸骸，王超统统的摇头不承认是自己指使人杀了他们，他甚至都拒绝承认自己认识这个人：“警官，你们不能把前些年没查出凶手的案子都往我头上扣吧，呵呵，你们刑警都敢当街把人打死才坐几年监狱，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据消息灵通的何明明回来悄悄的告诉沈攀，林俊志当场差点就被气得吐血，好悬没有冲动之下暴殴王超一顿。要不是黄强死死地抱住林俊志把他生拉硬拖出审讯室，估计湟源市局刑侦大队会爆发第一例审讯室里的“血案”来着。
对这个问题沈攀就没办法了，王超他算是接触过，这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老油条，具有丰富的反侦察、反审讯能力。乍一看王超话很多，警察一询问他就会滔滔不绝态度诚恳，实际上这个人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杂事，根本够不上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标准。
一旦有警察信了他的话，最次的结局王超不过是被拘留半个月，然后就会大摇大摆的走出看守所逃之夭夭。
王健康同样如此，表面上王健康是大义灭亲与王超划清界限反目成仇，可实则呢？王健康的确指引警方挖掘出来这几具尸骸，但到目前为止，警方落实了身份的都是一些个无家可归没有亲人的流浪汉，他们甚至都不在警方这些年的失踪人口名单记录中，警方也缺乏或者说找不到这些人与王超直接联系的证据。
这么说吧，在沈攀看来，实际上王健康在众目睽睽下成功的引开了警方的视线。现在，湟源市局刑侦大队有超过三分之二的警力被调集扑在了这些个无名尸骸的案件上，这毕竟是好几条人命，刑侦大队哪里敢有半点的松懈呢？
相对应的，黄强查一个施永的财务状况都已经用了快一周时间。没法子，缺少人手，任何情况都得黄强自己亲力亲为跑去落实，沈攀也只能是苦笑无言耐心的等待。
在这几天里，沈攀带着何明明对万冲几个嫌疑人进行了反复的审讯，得到的结果证实万冲几个人没妄图用假话来欺瞒警方。经过多方调查与核对，沈攀发现，湟源市平静的社会生态下其实隐藏着多个有组织犯罪团伙，这个情况他无能为力，已经上报给林俊志，而林俊志也把这个严峻的势态报告给了局里，沈攀听说湟源市局正在策划一次大型的打黑除恶的行动，要对全市的黑恶组织来一个彻彻底底的大清除。
可具体的回到施永的案子上，沈攀还是没有进展。从眼下查证的情况来看，施永殴打乃至杀死张鑫是一个个案，与其他任何人没有牵连，为此沈攀又走访了第一监狱调查施永这三年的情况……沈攀的想法很简单，一条路都不通就换一个方向嘛，条条大路通罗马不是，说不定监狱方面也能提供一些消息的。
的确，沈攀没想错，第一监狱方面相当配合沈攀的的调查，他们尽了全力提供沈攀需要的一切，可调查结果让沈攀不知道该说是大吃一惊呢还是说在他潜意识的意料之中。
从三年前被押解进第一监狱服刑伊始，除了黄强等几个队友们送进来的一些烟和为数不多的生活费外，没有其他任何人来看望过施永。施永的生活条件，特别在吃的这方面可以说是他所在监区犯人里最差的，因为他没钱购买单独的肉量充足的小炒来改善伙食。
施永很少和其他犯人接触，他做得最多的就是放风的时候呆坐在角落里苦思冥想，然后就是回到监舍一封接着一封的写着申诉信，三年都没有停止过。
负责施永所在监区的监区长是这样说的：“我们的管教干部观察过，如果施永不是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小金人的获得者的话，那他就真的是有冤屈憋在心里。换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一千多天如一日的申诉着，他真要是表演那他的演技就太好了，好到足以欺骗过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
面对这个结果沈攀都有些茫然了。他假设过这个前提，意即是施永是被某人陷害的，那么这个人目的何在？把施永陷害进了监狱对他有什么好处？分析来分析去，沈攀发现自己都快要脑子短路了，因为他始终找不出这么一个受益人的存在。
甚至沈攀还把主意打到了施永三年前侦办的一些大案要案上，可在调查过仍然是一一排除了，没有嫌疑人、没有怀疑对象，甚至连可疑目标都没能找到一个？
这天下午，沈攀又挠着头皮在办公室来回转悠想要寻觅一个新的思路打破僵局的时候，何明明端起茶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然后扔了一支烟给沈攀，笑着说道：“沈哥，其实我发现你们都走入歧途了，真的？”
“哦？”沈攀一抬手抓住空中飞过来的那只烟，狐疑的望向何明明，莫非这家伙有了天马行空般的奇思妙想，他不介意听听，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沈攀很善于学习和总结新的经验：“你说说看？”
难得有机会正大光明的阐述自己的意见，何明明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手一挥，说出一番让沈攀目瞪口呆的言论来：“沈哥，估计你没有看过名侦探柯南，对吧？里面柯南不是说了嘛，当一切可能都被排除之后，剩下的那个哪怕再是匪夷所思它也是真实的答案。具体到施永这个案子上，既然一切的外在因素都排除了，那就只剩下一种存在了嘛，施永真的是凶手，那一切不都是顺理成章了，你说是不是？”
被何明明的长篇大论震得发了半天呆沈攀才回过神来，他摇着头大笑，指着一脸不服气的何明明教训道：“小子，你是电视看多了吧，你真的以为电视剧的编剧会是咱们警察不成？你想得太多了一点，编剧编写得再完美那都是编剧，和现实生活是两码事，电视剧里的巧合在咱们看来那都是必然，都是有深沉次原因存在的人为因素，明白没有，你醒醒吧，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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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沈攀很为难却又义无反顾的说了下去：“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对施永的经济状况做一个详细的调查，特别是他入狱以前的收入和支出，这会对我们下一步的侦查方向提供很大的帮助。”
是啊，在沈攀反复的考究中，始终缺少一条线把王超父子与施永联系起来。做一个最坏的判断：如果施永对张鑫的行为是有预谋的，那么施永在其中必然有着非常大的利益可图，甚至这份利益远远地超过他后半生的工资收入和名声，远远地超过五年牢狱之灾带来的苦痛，否则他不可能对张鑫下杀手。
这些话沈攀自然不可能说出来，那太让湟源市刑侦大队难堪了一点，不过林俊志和黄强都是聪明人，他们懂得沈攀的言下之意。
两个队长交换了一个充满各种意味的眼神，沉『吟』了一会儿，林俊志给自己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掉半支，他脸上的痛苦神情一闪而逝，在烟灰缸狠狠地掐熄了剩下的半截烟，林俊志一拍桌子，说道：“查，不管怎么样都要查清楚。老黄，你的意见呢？”
“查吧，我还能有不同意见吗！”黄强阴沉着脸使劲的点了点头，因为施永这件事，这几年刑侦大队一直是市民们议论的对象，市面上的风声流向对刑侦大队也颇多不利，队员们在外开展工作也多次被一些激愤的市民嘲讽嘲笑。特别黄强自己是施永最好的战友兼朋友，背地里对他的风言风语着实不少，黄强自己都听到过无数次，他心里每每想起也是心如刀绞。
堂堂的市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公安大学的高材生，就因为施永这个案子这三年都在原地踏步。正常情况下，这两年林俊志早都该升任市局的副局长，他黄强也该顺理成章的接替林俊志的队长职务，可现在呢……两个人都在原地踏步，丝毫没有存进，以前赏识他们的局领导和市里的领导也闭口不提他俩的名字……
“这样，老黄，下面的调查你负责，悄悄地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又想了想，林俊志定了基调，沈攀是外来者，对湟源本地不熟悉，他出面对施永几年前的经济状况展开调查很容易就引来各种的猜疑和谣言，黄强出面则会避开这些问题。
沈攀没意见，就算林俊志不这样安排他都会主动的提出来，沈攀看得清自己的位置，他明白哪些是自己该做的，哪些是自己最好回避的，例如对施永财务状况的调查。
“对了，小沈，你那边不要放松，继续对万冲几个人加大审讯力度，看看能不能挖得更深，挖出更多的消息。”站在林俊志的角度，他当然是宁愿相信自己的队员是冤枉的，可这条思路当年就已经被证实已经堵死，他不得不把希望放在沈攀这个系统内非常着名的“菜鸟神探”身上了。
这没问题，沈攀点点头，他必然是一口气查到底的。再说了，沈攀自己心里也隐隐有些想法，只是现在没法证实，所以他也就暂时的没有往外说出来，以免最后的结果与期望值相差太远，让林俊志和黄强空欢喜一场就不是很妥当了。
事实上，就算林俊志亲自带队挖出来好几具丝毫，王超那里警方仍然没有突破。对王健康的指证王超除了痛心疾首之外就是矢口否认，所有的尸骸，包括其中一具刑侦大队已经落实了身份的尸骸，王超统统的摇头不承认是自己指使人杀了他们，他甚至都拒绝承认自己认识这个人：“警官，你们不能把前些年没查出凶手的案子都往我头上扣吧，呵呵，你们刑警都敢当街把人打死才坐几年监狱，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据消息灵通的何明明回来悄悄的告诉沈攀，林俊志当场差点就被气得吐血，好悬没有冲动之下暴殴王超一顿。要不是黄强死死地抱住林俊志把他生拉硬拖出审讯室，估计湟源市局刑侦大队会爆发第一例审讯室里的“血案”来着。
对这个问题沈攀就没办法了，王超他算是接触过，这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老油条，具有丰富的反侦察、反审讯能力。乍一看王超话很多，警察一询问他就会滔滔不绝态度诚恳，实际上这个人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杂事，根本够不上检察院提起公诉的标准。
一旦有警察信了他的话，最次的结局王超不过是被拘留半个月，然后就会大摇大摆的走出看守所逃之夭夭。
王健康同样如此，表面上王健康是大义灭亲与王超划清界限反目成仇，可实则呢？王健康的确指引警方挖掘出来这几具尸骸，但到目前为止，警方落实了身份的都是一些个无家可归没有亲人的流浪汉，他们甚至都不在警方这些年的失踪人口名单记录中，警方也缺乏或者说找不到这些人与王超直接联系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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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应的，黄强查一个施永的财务状况都已经用了快一周时间。没法子，缺少人手，任何情况都得黄强自己亲力亲为跑去落实，沈攀也只能是苦笑无言耐心的等待。
在这几天里，沈攀带着何明明对万冲几个嫌疑人进行了反复的审讯，得到的结果证实万冲几个人没妄图用假话来欺瞒警方。经过多方调查与核对，沈攀发现，湟源市平静的社会生态下其实隐藏着多个有组织犯罪团伙，这个情况他无能为力，已经上报给林俊志，而林俊志也把这个严峻的势态报告给了局里，沈攀听说湟源市局正在策划一次大型的打黑除恶的行动，要对全市的黑恶组织来一个彻彻底底的大清除。
可具体的回到施永的案子上，沈攀还是没有进展。从眼下查证的情况来看，施永殴打乃至杀死张鑫是一个个案，与其他任何人没有牵连，为此沈攀又走访了第一监狱调查施永这三年的情况……沈攀的想法很简单，一条路都不通就换一个方向嘛，条条大路通罗马不是，说不定监狱方面也能提供一些消息的。
的确，沈攀没想错，第一监狱方面相当配合沈攀的的调查，他们尽了全力提供沈攀需要的一切，可调查结果让沈攀不知道该说是大吃一惊呢还是说在他潜意识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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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永很少和其他犯人接触，他做得最多的就是放风的时候呆坐在角落里苦思冥想，然后就是回到监舍一封接着一封的写着申诉信，三年都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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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结果沈攀都有些茫然了。他假设过这个前提，意即是施永是被某人陷害的，那么这个人目的何在？把施永陷害进了监狱对他有什么好处？分析来分析去，沈攀发现自己都快要脑子短路了，因为他始终找不出这么一个受益人的存在。
甚至沈攀还把主意打到了施永三年前侦办的一些大案要案上，可在调查过仍然是一一排除了，没有嫌疑人、没有怀疑对象，甚至连可疑目标都没能找到一个？
这天下午，沈攀又挠着头皮在办公室来回转悠想要寻觅一个新的思路打破僵局的时候，何明明端起茶杯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然后扔了一支烟给沈攀，笑着说道：“沈哥，其实我发现你们都走入歧途了，真的？”
“哦？”沈攀一抬手抓住空中飞过来的那只烟，狐疑的望向何明明，莫非这家伙有了天马行空般的奇思妙想，他不介意听听，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沈攀很善于学习和总结新的经验：“你说说看？”
难得有机会正大光明的阐述自己的意见，何明明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手一挥，说出一番让沈攀目瞪口呆的言论来：“沈哥，估计你没有看过名侦探柯南，对吧？里面柯南不是说了嘛，当一切可能都被排除之后，剩下的那个哪怕再是匪夷所思它也是真实的答案。具体到施永这个案子上，既然一切的外在因素都排除了，那就只剩下一种存在了嘛，施永真的是凶手，那一切不都是顺理成章了，你说是不是？”
被何明明的长篇大论震得发了半天呆沈攀才回过神来，他摇着头大笑，指着一脸不服气的何明明教训道：“小子，你是电视看多了吧，你真的以为电视剧的编剧会是咱们警察不成？你想得太多了一点，编剧编写得再完美那都是编剧，和现实生活是两码事，电视剧里的巧合在咱们看来那都是必然，都是有深沉次原因存在的人为因素，明白没有，你醒醒吧，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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