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众目睽睽下的杀人案（3）
周珊胆子一向很大，以前在警校就曾经多次半夜三更偷偷潜入到尸体标本间闲逛，在刑侦大队一年多，最常去法医检验室取报告的也是她。可就算这样，活生生的看到一具玲珑有致的躯体硬生生在眼前的地面上砸得不成人样，她都忍不住一个哆嗦，实在是太惨了。
不过还好，女孩也仅仅是那一瞬间的不适应。把警官证收回包里，周珊对那个脸『色』已经吓得苍白的武警战士说道：“你马上组织你们的人手在尸体周围拉一条警戒线，不要让任何无关人员进入尸体周围五米以内，包括你们自己也是。然后立即去通知刑侦大队的人过来，我先去看看情况。”
说完，女孩掏出一双手套呆上，她步子缓慢，一边走一边抬头四处观察。路边有很多栋的高楼，但从地上的那具尸体距离街沿的距离来判断，大抵是从那栋挂着“丽景大厦”四个大字的楼上坠落下来的。
过去蹲在尸体旁边，周珊微微皱着眉头把尸体的脑袋侧翻了一下，嗯，的确是一个女人。之前虽然周珊也根据第一视觉的感官觉得这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高挑收腰的睡裙嘛，不过现在有些男人比女人更女『性』化，没看清之前还是不着急下定论的好。
武警战士的动作很快，就这几分钟时间他们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还把刚才几个尖叫的路人搀扶到街沿坐下，并每人给了一瓶矿泉水。周珊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一些，想了想，她冲几个武警喊道：“暂时别让他们离开，等会儿我还找他们问问情况。”
刑侦大队临时设立的指挥中心和市里的应急指挥中心是同时得到的消息，魏东明不敢怠慢，立刻抄起电话向市委书记岳国强和市长付建军汇报了这个情况，那边震怒之后也是头大，难道大家选的这个日子没看老黄历，本该是一个全市欢庆的日子怎么会冒出这么多的恶『性』事件出来。
两个商山最大的领导问的第一句话都大同小异：“是跳楼『自杀』吧？”
魏东明一阵苦笑，他哪里知道是『自杀』还晒他杀呢，他都还在打电话没去现场呢。犹豫了一下，魏东明是这样回答的：“刑侦大队的精兵强将已经派过去了，答案很快就能反馈回来，我会第一时间再给市委市『政府』汇报的。”
如果说第一起杀人案发生的时候，岳国强和付建军是克制不住的愤怒，那么紧接着的这起坠楼案就是让两位领导震撼甚至还有些沮丧了。再怎么说魏东明也是市委常委，两人不可能宠着他说得太过分，只能是一再叮嘱尽快拿出结论安定民心。
陈倩带着沈攀和谢秦过去的，何美美一个人指挥两个小组的人员正一个房间一个店铺的做着笔录。走访调查是工作量最庞大的，国内这些年的破案率之所以节节上升，大量的人手参与的走访调查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也是西方社会无法比拟的一种侦破方式。
和周珊一汇合，陈倩忍不住笑了，指了指不拘小节的女孩，陈倩说道：“周珊，你这样子是存心要气死你们家老公吗？”谢秦附和着笑了起来，只有沈攀嘴角动了动，没吭声，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这些话他不大好参与，毕竟队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他对周珊的心意，所以他干脆就围着尸体绕着圈细细的观察起来。
“这是『自杀』吧，穿的睡衣，头发也扎得很整齐，面部、胳膊乃至腿部都没有淤血的痕迹，这说明没有打斗的痕迹嘛。真要是被推下来的，怎么也得挣扎一下，你们看，手指甲缝隙里面都是干干净净的不是？”谢秦也凑过去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然后抬头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说心里话，陈倩巴不得这个女人是『自杀』，她点点头，对周珊说道：“你调查一下最近的这两栋大厦，如果是里面的住户，大厅的保安应该认识才对，然后让物业开门搜查一下证据。”
“这是杀他杀，这女人是被扔下来的。”沈攀终于直起了腰，他摇了摇头否决了谢秦的结论，陈倩和周刚一口答应准备往街边走去的周珊都停了下来转身望着他。谢秦不服气了：“沈攀，你凭什么说是他杀！不管是谁，要是被人推下楼难道不反抗，难道就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被推下窗户，你看看这女人的睡衣腰带扎得多精致的蝴蝶结，还有脸上的化妆，一看就是才化上去的妆啊。”
“而且，前面才刚出了一起杀人案，整个刑侦大队都在这里，还有派出所的民警和特警大队的人在巡逻，武警封锁的路口，要愚蠢到什么地步的凶手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谋害这个女人，你说说看啊？”谢秦还真的是想得很周全，很细密，她的判断也不是随口而出，而是经过周密的分析得出的答案。
“嗯，你说这些都没错。”沈攀点点头，这些理由都成立，唯独是不适合搁在这里。他指了指女尸的两只脚，说道：“她临死之前在做美甲，十个脚趾做了八个半，还剩一个半没做。特别是那个半只，你们看，指甲油都涂到脚趾头上去了，不会有女人做美甲做到一多半想不通了就去跳楼的，她要么不做，要么做完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去跳楼，所以一定是他杀。”
“只可能是她正做着美甲，凶手闯进了屋里，她暂停下来，然后被袭击被推下楼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嘿嘿，说不定凶手还和他认识，否则这女人不会停下没弄完的脚趾头去开门让人进屋的。”沈攀摇摇头，举目张望着附近的这两栋高楼，很显然这女人就是其中一栋楼上的。
琢磨了一下，沈攀搓着下巴说道：“如果我们动作够快的话，说不定凶手还没有出来，毕竟两端路口都封闭了，试试吧，大家一人一栋楼分工，陈队，我和周珊一栋楼，你和谢组长查另一栋楼怎么样？”
沈攀的理由强悍到谢秦都哑口无言，这家伙的分析的确是合情合理到让人找不出理由来反驳。而且关于女人大概和凶手认识这一点就连谢秦都承认他说得没错，女人摆弄脚趾头绝对不会想让外人看到，能在这个时间随意进入的一定是相当熟悉的人，同事都不算这个里面，除非是同『性』。
招招手把沈攀叫到身边，陈倩轻声警告着这家伙：“小子，别『乱』来啊，人周珊今儿是结婚大喜，不要去招惹人家，真要是把周珊惹火了没人救得了你，明白没有！”
这都是哪跟哪啊，沈攀顿时哭笑不得，他被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无奈的看着陈倩，这个女刑侦队长太不靠谱了一点啊，气氛如此的紧张她居然还有闲心来考虑这些问题。陈倩诡笑一下，正要说话，却看到沈攀正望着她身后点头，她气恼的伸出指头在这家伙脑门上弹了一下，训斥道：“专心点，小子，站好了，你们老大在给你训话呢。”
“李队，老大正在训话，你也来听听吧。”沈攀不仅没按照陈倩的吩咐站端正，反而是大笑着冲着她身后挤眉弄眼的说着。陈倩心里一惊，蓦地回头，李振铁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看着这边不吭声，女刑侦队长脸上一团娇羞，也顾不得这是刑侦现场，抬腿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沈攀腿上，大喊道：“周珊，快来把你搭档领走。”
走进靠近现场的这栋丽景大厦，几个保安本就溜到门口正伸个脑袋看热闹，周珊脸一沉，把人叫了过来，『摸』出手机点开照片，她先前就拍了好几张死者的脸部，虽然有些血肉模糊但还能看个大概：“这是你们大厦的住户吗？”
几个保安拼命的点头：“就是，就是，刚才我们看睡衣就有点像，但没看到人不敢肯定。这女人住在二十楼，二零零八号，经常穿着睡衣下楼在附近超市买东西，我们见过很多次了。”
太顺利了，周珊和沈攀对视了一眼，不知是怎么回事，从听到陈倩那句调笑的“快来把你搭档领走”之后，周珊就不大刚直视沈攀的眼睛，她总觉得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无声的倾诉着什么，这让她有些心里发慌。
“你稍等一下，我立即去报告给陈队他们。”沈攀一看到女孩剔透的反『射』着自己身影的双眸，心中也是一个“咯噔”，扔下一句话落荒而逃，看得周珊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来，今天一天的郁闷和委屈也不由得消退了许多。
能这么快确定死者身份那是最好的，陈倩和李振铁还有谢秦立即赶了过来。只看到李振铁对陈倩耳语了几句，陈倩回头冲那几个武警战士一招手，等人过来之后安排道：“谢秦，你带着人封锁大厦后面的出口，剩下的武警战士们锁死前门，没得到我的同意，整栋楼只能进不能出，任何人都不能出去，明白没有？”
其实陈倩都还立即再通过市局调人来的，可李振铁劝她别着急，等确定了死者的具体身份然后根据实际情况来做调度更稳妥，免得魏东明对这边的行动寄予太大希望结果又没抓到凶手，陈倩岂不是就要背锅了。
不过在刚才的简短交换意见中国，李振铁很是称赞了沈攀的判断，就如同他给陈倩说的那样：“这家伙对细节的关注队里没人比得上，我赞同他的意见，这必然是他杀。”
保安也同样不准出去，他们甚至不能离开大厅，因为等到上面勘察结果出来保不定要用到他们。有武警看着也没有人敢有意见，保安们反而是凑到一块议论纷纷不休，毕竟是自己楼上坠落的，加上又是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可供想象的余地相当之大。
周珊走了两步，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回头一看，那家伙还站在原地懒洋洋的使劲掏着裤兜。这是没找到烟了，女孩摇摇头，很无奈，回身几步揪住他胳膊，扯着就往电梯走，沈攀跌跌撞撞的喊个不停：“哎哟，放开我，马上就要摔倒了。”
实际上，两个人心里都在发笑。只是，周珊没看到，在马路对面，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横眉冷眼的看着这一幕，那男人眼里充满的是妒忌和仇恨……那是沈山，他跟踪周珊过来的，本来看到是真的发生命案都准备回家了，没想到却目睹这让他怒火升腾的一幕。
本来武警是不让他进来的，路口都被封锁了嘛，不过沈山很聪明的拿出结婚证，振振有词的告诉那个拦住他的武警：“看见没，那是我媳『妇』，今儿结婚来着，他们队里太忙，所以我过来关心关心。”这话一说，那武警不仅不再阻拦他，反而满是敬意的帮他拉起警戒线呢。
二十楼二零零八号房，四个人还没走到房间就发现了异常。房门是虚掩的，走在最前面的周珊抬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后面三个人迅速的贴近墙壁，除了李振铁，其他人都把枪掏了出来，并打开了保险……李振铁现在分管食堂，当然是不可能再配枪的了，不过他也无所谓，一副很轻松的模样。这么多年的刑侦队长当下来，见过的场面比普通人看过的刑侦电视剧还多，面对一个两个的匪徒，就算没有武器李振铁也不会有丝毫紧张。
周珊伸出一只手掌，捏成拳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根，第三根……就在周珊第三根手指伸出来的那个瞬间，沈攀侧身一扑，人已经曲身冲了进去，手中的枪抬起随着视线移动，口中轻声喊道：“客厅安全。”
在沈攀身后，周珊紧跟着冲进来直扑卧室，陈倩和李振铁护卫着女孩身后和侧面，同时并警戒着卫生间。厨房倒是一目了然，藏没藏人一眼就能看得穿。
“没人。”很快，四个人交替掩护着搜索完整个房子，沈攀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下，说道：“死者就是住在这里。”这是必然的结果，相框里一张笑得很甜的照片和死者的相貌完全吻合。
进门的一张桌子上的小编织篮里面的钱包中的身份证也证实了这一点。尤丽，二十五岁，商山人，至少现在是商山本地户口，地址就在丽景大厦二十楼二零零八室。
“找一下房产证，看看户主是谁，然后通知辖区派出所，让他们把这个房子的所有户籍资料调出来发给我们。同时再找保安问问情况，平时和尤丽来往密切的人有哪些，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正常的调查程序就是这样，陈倩有条不紊的安排吩咐着，谢秦和李振铁都迅速下楼的下楼，打电话的打电话，忙而不『乱』。
沈攀低头在沙发上看了看，然后趴在地上往沙发下面瞅了几眼，戴上手套伸手掏『摸』出来一管红『色』指甲油，说道：“这应该就是死者临死之前正在使用的指甲油，盖子都没盖紧的，瓶体上也没有灰尘。”……掉落到角落里的东西，时间长了上下都会沾染很多灰尘的，这是常识，不复杂。
周珊打开一个证物袋过来装上，拎在手里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说道：“虽然这上面估计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不过也带回去让实验室看看吧。”这个结果得到了在场全部的赞同，假如是凶手拿到这个指甲油的小瓶子，他一定是丢弃或者带出去丢弃，再说了，凶手不至于那么无聊到玩耍这种瓶子的。
有名字、有住址，调查户籍资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没过多久，对这套房子的第二次搜查还没有完结，谢秦就上楼来了。在谢秦身后还跟着一个派出所的民警和一个保安，民警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纸，只是瞟了一眼沈攀就知道那是这女人的户籍信息，他也凑了过去。
尤丽并不是这套房子的户主，户主叫做张志光，和尤丽是夫妻关系。张志光是个生意人，现在的工作单位在开发区那边的一家“商山市新能源发展有限公司”里，根据在派出所填写的一些资料表明他还是这家公司的副经理。
户籍资料上倒是留有一个电话号码，不过那就是这套房子的座机，陈倩笑了笑，看着李振铁说道：“李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去把户主找来吧。”李振铁『揉』『揉』鼻子，不为人察觉的瞪了陈倩一眼，悻悻地往外走去。
然后陈倩转向那保安：“这是？”她看了看谢秦。谢秦指着保安说道：“这是保安队长林泽旭，不是林则徐那个林则徐，三点水的泽，旭日东升的旭，他对这户人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我让他来给大家说说。”
林泽旭真的算是熟悉这家人，其原因嘛最初是因为尤丽年轻貌美，又经常穿着清凉装从大厅经过。保安们大多是没有结婚的年轻人，甚至都没有谈过恋爱，可以说对年轻漂亮的异『性』正是兴趣最浓的时候，自然是要对尤丽倾慕不已。
久而久之，加上保安那里也有物业上送过来的每家每户的资料，他们也就搞懂了尤丽住在具体哪一户，还有尤丽家里的一些基本状况保安们也都熟悉了。
“尤丽是全职太太，随时在家，但她男人很少在家，经常是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然后第二天第三天就又走了。”林泽旭在几个警察的注视下有些紧张，语速飞快，经常陈倩要他停下来重复一遍大家才能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不过大概是从一年前开始，就又另一个男人来找尤丽，偶尔还在这里过夜。不管过不过夜，那个男人每次最少都要好几个小时才出去。”
这是个新线索，几个警察精神一下振奋了很多。情杀？的确，听起来很符合情杀的条件。
从林泽旭嘴里，大家了解到，尤丽和那个神秘的男人来往密切。很必然的嘛，自己老公不在家，留宿另一个男人，还是时常留宿，而且就算没留宿，那个男人经常下楼经过大厅的时候都是衣衫不整，保安们眼睛又不瞎，肯定能看得出这男人在上面干了什么啊。
“最近一次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监控录像里还能不能调出来他的照片？”周珊永远抓住的都是一个问题的重心，可惜的是林泽旭摇摇头，还撇了撇嘴的说道：“我们大厦的监控都是骗人的，那不然我们怎么会要好几个月才搞清楚尤丽究竟住在那一层楼嘛，监控探头都是坏的，是老板应付消防检查装上去做样子的。”
没等几个警察和叹气，林泽旭却傻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不过我们用手机给那个男人拍了照片的，还有他和尤丽有时候一起下来的照片，很清晰哟。”
陈倩怒视了这个保安一眼，冷哼一声抓过手机点开照片。嗯，不愧是一款所谓专业摄像头的手机，照片的确纤毫毕『露』，其中一张照片就连那男人脸上的一个口红印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泽旭没说错，那男人的确和尤丽关系非常密切，因为有好几张照片尤丽穿得都非常暴『露』，可她还是紧紧地挽着那个男人，好像没有丁点忌讳似的，这让人很奇怪。
翻看完照片，陈倩沉『吟』了一下，把手机递给谢秦，说道：“你立即拿到下面魏局那个地方，他那里的网络是通畅的，把这些照片发回队里，让值班的人马上查出这个男人的身份。”既然这个男人能够在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常和尤丽幽会，那就说明这个男人要么是商山本地人，要么在商山有工作，这就能很容易就查出他的底细来。
沈攀看过照片，又走到阳台上去看了很久，然后给周珊和陈倩说道：“现场据我估计，尤丽当时应该是坐在沙发上弄脚趾上的指甲油，凶手敲门，然后尤丽去给他开了门，凶手进来趁着尤丽没注意很迅猛的把她抓起来推到阳台上，尤丽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坠了楼。”
“凶手昨晚这一切之后还收拾好了茶几上的涂抹指甲油的那套工具带走了，所以我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找到那些小零碎。”沈攀抓了抓脑门，他也没想明白凶手把那些东西带走干嘛：“情杀吧，凶手大概是在尤丽的情人和丈夫之间二选一，不然尤丽做脚趾的时候不会开门让人进来，掉在沙发下面的那一小瓶指甲油也不会都没有盖紧，说明进来的人和她关系非常密切。”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保安作案呢，沈攀。”周珊不大同意他的想法，你不能一出案子就往死者的情人或者老公头上推责任吧。那些保安自己都在说他们自从尤丽搬进这栋楼就开始了了偷窥与偷偷拍摄的行为，难道这里面就不会有『色』胆包天的哪种人存在？
“而且，保安只要打着物业的理由去敲门，尤丽手里哪怕捏着十瓶指甲油大概也会放下去开门来着？”周珊的论点有礼有节，沈攀竟然无言以对。这还没完，女孩指着沙发，说道：“你们看看沙发被压得都有些凹陷了，除开平日的使用，谁敢保证这上面没有发生一起强『奸』案，然后尤丽才被扔下楼或者推下楼的呢？”
“所以，法医那边我们也得通知一声，要做一个阴道分泌物检测，dna可以轻松锁定凶手不是。”女孩总结完了，还鄙夷的瞅着沈攀，一副不服来辩的神态。
的确，好好的一套皮沙发的坐面有明显的内凹，沈攀用手压了压，没有任何回弹的反应。好吧，他点了点头，承认道：“你说得有理，走吧，我们去把所有的保安资料找出来，我相信这个物业上有全套的，然后再单独问问每个保安在案发时间的行踪，这样可以吧？”
陈倩也同意沈攀的提议，人周珊说得真的有道理，没人能够否认，沈攀之前的见解狭隘了一点，从办案的角度来说，最开始的时候是线索越广越好，免得限制了自己的思想……呃，像那种现场被抓住的嫌疑人例外，那个只需要目击者或者监控摄像就解决问题，不需要想得太多。
在周珊提到保安可能作案的时候，还站在一旁的保安队长林泽旭就变了脸。等到陈倩确定同意了方案，林泽旭已经是有点发抖，他做得很明显，就连陈倩都发现了这家伙的异常。奇怪的看了看他，陈倩刚转开身又一下猛地回过头来紧盯着林泽旭问道：“林队长，你有线索没告诉我们吗，为什么你会这么紧张？”
林泽旭愈发抖动得厉害了，忽然，他一下跪下来抱住沈攀的大腿拼命的喊道：“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啊，我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啊，求求你们，我真的没杀人。”
咦，沈攀的脸『色』严峻起来，周珊和陈倩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年龄不大的保安队长，这是出什么事请了，还是说保安队长发神经了，他没杀谁啊？
“你今天和尤丽约会了，还发生了关系，对吧？而且就在尤丽坠楼之前，我没说错吧？”沈攀面无表情反而让林泽旭心里更加恐惧，他颤抖着眼泪鼻涕一把抓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大喊道：“我真的没杀她，我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真的，我没撒谎啊……求求你们了，我没撒谎……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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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好，女孩也仅仅是那一瞬间的不适应。把警官证收回包里，周珊对那个脸『色』已经吓得苍白的武警战士说道：“你马上组织你们的人手在尸体周围拉一条警戒线，不要让任何无关人员进入尸体周围五米以内，包括你们自己也是。然后立即去通知刑侦大队的人过来，我先去看看情况。”
说完，女孩掏出一双手套呆上，她步子缓慢，一边走一边抬头四处观察。路边有很多栋的高楼，但从地上的那具尸体距离街沿的距离来判断，大抵是从那栋挂着“丽景大厦”四个大字的楼上坠落下来的。
过去蹲在尸体旁边，周珊微微皱着眉头把尸体的脑袋侧翻了一下，嗯，的确是一个女人。之前虽然周珊也根据第一视觉的感官觉得这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高挑收腰的睡裙嘛，不过现在有些男人比女人更女『性』化，没看清之前还是不着急下定论的好。
武警战士的动作很快，就这几分钟时间他们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还把刚才几个尖叫的路人搀扶到街沿坐下，并每人给了一瓶矿泉水。周珊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一些，想了想，她冲几个武警喊道：“暂时别让他们离开，等会儿我还找他们问问情况。”
刑侦大队临时设立的指挥中心和市里的应急指挥中心是同时得到的消息，魏东明不敢怠慢，立刻抄起电话向市委书记岳国强和市长付建军汇报了这个情况，那边震怒之后也是头大，难道大家选的这个日子没看老黄历，本该是一个全市欢庆的日子怎么会冒出这么多的恶『性』事件出来。
两个商山最大的领导问的第一句话都大同小异：“是跳楼『自杀』吧？”
魏东明一阵苦笑，他哪里知道是『自杀』还晒他杀呢，他都还在打电话没去现场呢。犹豫了一下，魏东明是这样回答的：“刑侦大队的精兵强将已经派过去了，答案很快就能反馈回来，我会第一时间再给市委市『政府』汇报的。”
如果说第一起杀人案发生的时候，岳国强和付建军是克制不住的愤怒，那么紧接着的这起坠楼案就是让两位领导震撼甚至还有些沮丧了。再怎么说魏东明也是市委常委，两人不可能宠着他说得太过分，只能是一再叮嘱尽快拿出结论安定民心。
陈倩带着沈攀和谢秦过去的，何美美一个人指挥两个小组的人员正一个房间一个店铺的做着笔录。走访调查是工作量最庞大的，国内这些年的破案率之所以节节上升，大量的人手参与的走访调查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也是西方社会无法比拟的一种侦破方式。
和周珊一汇合，陈倩忍不住笑了，指了指不拘小节的女孩，陈倩说道：“周珊，你这样子是存心要气死你们家老公吗？”谢秦附和着笑了起来，只有沈攀嘴角动了动，没吭声，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这些话他不大好参与，毕竟队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他对周珊的心意，所以他干脆就围着尸体绕着圈细细的观察起来。
“这是『自杀』吧，穿的睡衣，头发也扎得很整齐，面部、胳膊乃至腿部都没有淤血的痕迹，这说明没有打斗的痕迹嘛。真要是被推下来的，怎么也得挣扎一下，你们看，手指甲缝隙里面都是干干净净的不是？”谢秦也凑过去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然后抬头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说心里话，陈倩巴不得这个女人是『自杀』，她点点头，对周珊说道：“你调查一下最近的这两栋大厦，如果是里面的住户，大厅的保安应该认识才对，然后让物业开门搜查一下证据。”
“这是杀他杀，这女人是被扔下来的。”沈攀终于直起了腰，他摇了摇头否决了谢秦的结论，陈倩和周刚一口答应准备往街边走去的周珊都停了下来转身望着他。谢秦不服气了：“沈攀，你凭什么说是他杀！不管是谁，要是被人推下楼难道不反抗，难道就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被推下窗户，你看看这女人的睡衣腰带扎得多精致的蝴蝶结，还有脸上的化妆，一看就是才化上去的妆啊。”
“而且，前面才刚出了一起杀人案，整个刑侦大队都在这里，还有派出所的民警和特警大队的人在巡逻，武警封锁的路口，要愚蠢到什么地步的凶手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谋害这个女人，你说说看啊？”谢秦还真的是想得很周全，很细密，她的判断也不是随口而出，而是经过周密的分析得出的答案。
“嗯，你说这些都没错。”沈攀点点头，这些理由都成立，唯独是不适合搁在这里。他指了指女尸的两只脚，说道：“她临死之前在做美甲，十个脚趾做了八个半，还剩一个半没做。特别是那个半只，你们看，指甲油都涂到脚趾头上去了，不会有女人做美甲做到一多半想不通了就去跳楼的，她要么不做，要么做完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去跳楼，所以一定是他杀。”
“只可能是她正做着美甲，凶手闯进了屋里，她暂停下来，然后被袭击被推下楼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嘿嘿，说不定凶手还和他认识，否则这女人不会停下没弄完的脚趾头去开门让人进屋的。”沈攀摇摇头，举目张望着附近的这两栋高楼，很显然这女人就是其中一栋楼上的。
琢磨了一下，沈攀搓着下巴说道：“如果我们动作够快的话，说不定凶手还没有出来，毕竟两端路口都封闭了，试试吧，大家一人一栋楼分工，陈队，我和周珊一栋楼，你和谢组长查另一栋楼怎么样？”
沈攀的理由强悍到谢秦都哑口无言，这家伙的分析的确是合情合理到让人找不出理由来反驳。而且关于女人大概和凶手认识这一点就连谢秦都承认他说得没错，女人摆弄脚趾头绝对不会想让外人看到，能在这个时间随意进入的一定是相当熟悉的人，同事都不算这个里面，除非是同『性』。
招招手把沈攀叫到身边，陈倩轻声警告着这家伙：“小子，别『乱』来啊，人周珊今儿是结婚大喜，不要去招惹人家，真要是把周珊惹火了没人救得了你，明白没有！”
这都是哪跟哪啊，沈攀顿时哭笑不得，他被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无奈的看着陈倩，这个女刑侦队长太不靠谱了一点啊，气氛如此的紧张她居然还有闲心来考虑这些问题。陈倩诡笑一下，正要说话，却看到沈攀正望着她身后点头，她气恼的伸出指头在这家伙脑门上弹了一下，训斥道：“专心点，小子，站好了，你们老大在给你训话呢。”
“李队，老大正在训话，你也来听听吧。”沈攀不仅没按照陈倩的吩咐站端正，反而是大笑着冲着她身后挤眉弄眼的说着。陈倩心里一惊，蓦地回头，李振铁笑眯眯的站在那里看着这边不吭声，女刑侦队长脸上一团娇羞，也顾不得这是刑侦现场，抬腿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沈攀腿上，大喊道：“周珊，快来把你搭档领走。”
走进靠近现场的这栋丽景大厦，几个保安本就溜到门口正伸个脑袋看热闹，周珊脸一沉，把人叫了过来，『摸』出手机点开照片，她先前就拍了好几张死者的脸部，虽然有些血肉模糊但还能看个大概：“这是你们大厦的住户吗？”
几个保安拼命的点头：“就是，就是，刚才我们看睡衣就有点像，但没看到人不敢肯定。这女人住在二十楼，二零零八号，经常穿着睡衣下楼在附近超市买东西，我们见过很多次了。”
太顺利了，周珊和沈攀对视了一眼，不知是怎么回事，从听到陈倩那句调笑的“快来把你搭档领走”之后，周珊就不大刚直视沈攀的眼睛，她总觉得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无声的倾诉着什么，这让她有些心里发慌。
“你稍等一下，我立即去报告给陈队他们。”沈攀一看到女孩剔透的反『射』着自己身影的双眸，心中也是一个“咯噔”，扔下一句话落荒而逃，看得周珊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来，今天一天的郁闷和委屈也不由得消退了许多。
能这么快确定死者身份那是最好的，陈倩和李振铁还有谢秦立即赶了过来。只看到李振铁对陈倩耳语了几句，陈倩回头冲那几个武警战士一招手，等人过来之后安排道：“谢秦，你带着人封锁大厦后面的出口，剩下的武警战士们锁死前门，没得到我的同意，整栋楼只能进不能出，任何人都不能出去，明白没有？”
其实陈倩都还立即再通过市局调人来的，可李振铁劝她别着急，等确定了死者的具体身份然后根据实际情况来做调度更稳妥，免得魏东明对这边的行动寄予太大希望结果又没抓到凶手，陈倩岂不是就要背锅了。
不过在刚才的简短交换意见中国，李振铁很是称赞了沈攀的判断，就如同他给陈倩说的那样：“这家伙对细节的关注队里没人比得上，我赞同他的意见，这必然是他杀。”
保安也同样不准出去，他们甚至不能离开大厅，因为等到上面勘察结果出来保不定要用到他们。有武警看着也没有人敢有意见，保安们反而是凑到一块议论纷纷不休，毕竟是自己楼上坠落的，加上又是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可供想象的余地相当之大。
周珊走了两步，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回头一看，那家伙还站在原地懒洋洋的使劲掏着裤兜。这是没找到烟了，女孩摇摇头，很无奈，回身几步揪住他胳膊，扯着就往电梯走，沈攀跌跌撞撞的喊个不停：“哎哟，放开我，马上就要摔倒了。”
实际上，两个人心里都在发笑。只是，周珊没看到，在马路对面，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横眉冷眼的看着这一幕，那男人眼里充满的是妒忌和仇恨……那是沈山，他跟踪周珊过来的，本来看到是真的发生命案都准备回家了，没想到却目睹这让他怒火升腾的一幕。
本来武警是不让他进来的，路口都被封锁了嘛，不过沈山很聪明的拿出结婚证，振振有词的告诉那个拦住他的武警：“看见没，那是我媳『妇』，今儿结婚来着，他们队里太忙，所以我过来关心关心。”这话一说，那武警不仅不再阻拦他，反而满是敬意的帮他拉起警戒线呢。
二十楼二零零八号房，四个人还没走到房间就发现了异常。房门是虚掩的，走在最前面的周珊抬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后面三个人迅速的贴近墙壁，除了李振铁，其他人都把枪掏了出来，并打开了保险……李振铁现在分管食堂，当然是不可能再配枪的了，不过他也无所谓，一副很轻松的模样。这么多年的刑侦队长当下来，见过的场面比普通人看过的刑侦电视剧还多，面对一个两个的匪徒，就算没有武器李振铁也不会有丝毫紧张。
周珊伸出一只手掌，捏成拳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根，第三根……就在周珊第三根手指伸出来的那个瞬间，沈攀侧身一扑，人已经曲身冲了进去，手中的枪抬起随着视线移动，口中轻声喊道：“客厅安全。”
在沈攀身后，周珊紧跟着冲进来直扑卧室，陈倩和李振铁护卫着女孩身后和侧面，同时并警戒着卫生间。厨房倒是一目了然，藏没藏人一眼就能看得穿。
“没人。”很快，四个人交替掩护着搜索完整个房子，沈攀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下，说道：“死者就是住在这里。”这是必然的结果，相框里一张笑得很甜的照片和死者的相貌完全吻合。
进门的一张桌子上的小编织篮里面的钱包中的身份证也证实了这一点。尤丽，二十五岁，商山人，至少现在是商山本地户口，地址就在丽景大厦二十楼二零零八室。
“找一下房产证，看看户主是谁，然后通知辖区派出所，让他们把这个房子的所有户籍资料调出来发给我们。同时再找保安问问情况，平时和尤丽来往密切的人有哪些，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正常的调查程序就是这样，陈倩有条不紊的安排吩咐着，谢秦和李振铁都迅速下楼的下楼，打电话的打电话，忙而不『乱』。
沈攀低头在沙发上看了看，然后趴在地上往沙发下面瞅了几眼，戴上手套伸手掏『摸』出来一管红『色』指甲油，说道：“这应该就是死者临死之前正在使用的指甲油，盖子都没盖紧的，瓶体上也没有灰尘。”……掉落到角落里的东西，时间长了上下都会沾染很多灰尘的，这是常识，不复杂。
周珊打开一个证物袋过来装上，拎在手里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说道：“虽然这上面估计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不过也带回去让实验室看看吧。”这个结果得到了在场全部的赞同，假如是凶手拿到这个指甲油的小瓶子，他一定是丢弃或者带出去丢弃，再说了，凶手不至于那么无聊到玩耍这种瓶子的。
有名字、有住址，调查户籍资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没过多久，对这套房子的第二次搜查还没有完结，谢秦就上楼来了。在谢秦身后还跟着一个派出所的民警和一个保安，民警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纸，只是瞟了一眼沈攀就知道那是这女人的户籍信息，他也凑了过去。
尤丽并不是这套房子的户主，户主叫做张志光，和尤丽是夫妻关系。张志光是个生意人，现在的工作单位在开发区那边的一家“商山市新能源发展有限公司”里，根据在派出所填写的一些资料表明他还是这家公司的副经理。
户籍资料上倒是留有一个电话号码，不过那就是这套房子的座机，陈倩笑了笑，看着李振铁说道：“李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去把户主找来吧。”李振铁『揉』『揉』鼻子，不为人察觉的瞪了陈倩一眼，悻悻地往外走去。
然后陈倩转向那保安：“这是？”她看了看谢秦。谢秦指着保安说道：“这是保安队长林泽旭，不是林则徐那个林则徐，三点水的泽，旭日东升的旭，他对这户人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我让他来给大家说说。”
林泽旭真的算是熟悉这家人，其原因嘛最初是因为尤丽年轻貌美，又经常穿着清凉装从大厅经过。保安们大多是没有结婚的年轻人，甚至都没有谈过恋爱，可以说对年轻漂亮的异『性』正是兴趣最浓的时候，自然是要对尤丽倾慕不已。
久而久之，加上保安那里也有物业上送过来的每家每户的资料，他们也就搞懂了尤丽住在具体哪一户，还有尤丽家里的一些基本状况保安们也都熟悉了。
“尤丽是全职太太，随时在家，但她男人很少在家，经常是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然后第二天第三天就又走了。”林泽旭在几个警察的注视下有些紧张，语速飞快，经常陈倩要他停下来重复一遍大家才能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不过大概是从一年前开始，就又另一个男人来找尤丽，偶尔还在这里过夜。不管过不过夜，那个男人每次最少都要好几个小时才出去。”
这是个新线索，几个警察精神一下振奋了很多。情杀？的确，听起来很符合情杀的条件。
从林泽旭嘴里，大家了解到，尤丽和那个神秘的男人来往密切。很必然的嘛，自己老公不在家，留宿另一个男人，还是时常留宿，而且就算没留宿，那个男人经常下楼经过大厅的时候都是衣衫不整，保安们眼睛又不瞎，肯定能看得出这男人在上面干了什么啊。
“最近一次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监控录像里还能不能调出来他的照片？”周珊永远抓住的都是一个问题的重心，可惜的是林泽旭摇摇头，还撇了撇嘴的说道：“我们大厦的监控都是骗人的，那不然我们怎么会要好几个月才搞清楚尤丽究竟住在那一层楼嘛，监控探头都是坏的，是老板应付消防检查装上去做样子的。”
没等几个警察和叹气，林泽旭却傻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不过我们用手机给那个男人拍了照片的，还有他和尤丽有时候一起下来的照片，很清晰哟。”
陈倩怒视了这个保安一眼，冷哼一声抓过手机点开照片。嗯，不愧是一款所谓专业摄像头的手机，照片的确纤毫毕『露』，其中一张照片就连那男人脸上的一个口红印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泽旭没说错，那男人的确和尤丽关系非常密切，因为有好几张照片尤丽穿得都非常暴『露』，可她还是紧紧地挽着那个男人，好像没有丁点忌讳似的，这让人很奇怪。
翻看完照片，陈倩沉『吟』了一下，把手机递给谢秦，说道：“你立即拿到下面魏局那个地方，他那里的网络是通畅的，把这些照片发回队里，让值班的人马上查出这个男人的身份。”既然这个男人能够在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常和尤丽幽会，那就说明这个男人要么是商山本地人，要么在商山有工作，这就能很容易就查出他的底细来。
沈攀看过照片，又走到阳台上去看了很久，然后给周珊和陈倩说道：“现场据我估计，尤丽当时应该是坐在沙发上弄脚趾上的指甲油，凶手敲门，然后尤丽去给他开了门，凶手进来趁着尤丽没注意很迅猛的把她抓起来推到阳台上，尤丽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坠了楼。”
“凶手昨晚这一切之后还收拾好了茶几上的涂抹指甲油的那套工具带走了，所以我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找到那些小零碎。”沈攀抓了抓脑门，他也没想明白凶手把那些东西带走干嘛：“情杀吧，凶手大概是在尤丽的情人和丈夫之间二选一，不然尤丽做脚趾的时候不会开门让人进来，掉在沙发下面的那一小瓶指甲油也不会都没有盖紧，说明进来的人和她关系非常密切。”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保安作案呢，沈攀。”周珊不大同意他的想法，你不能一出案子就往死者的情人或者老公头上推责任吧。那些保安自己都在说他们自从尤丽搬进这栋楼就开始了了偷窥与偷偷拍摄的行为，难道这里面就不会有『色』胆包天的哪种人存在？
“而且，保安只要打着物业的理由去敲门，尤丽手里哪怕捏着十瓶指甲油大概也会放下去开门来着？”周珊的论点有礼有节，沈攀竟然无言以对。这还没完，女孩指着沙发，说道：“你们看看沙发被压得都有些凹陷了，除开平日的使用，谁敢保证这上面没有发生一起强『奸』案，然后尤丽才被扔下楼或者推下楼的呢？”
“所以，法医那边我们也得通知一声，要做一个阴道分泌物检测，dna可以轻松锁定凶手不是。”女孩总结完了，还鄙夷的瞅着沈攀，一副不服来辩的神态。
的确，好好的一套皮沙发的坐面有明显的内凹，沈攀用手压了压，没有任何回弹的反应。好吧，他点了点头，承认道：“你说得有理，走吧，我们去把所有的保安资料找出来，我相信这个物业上有全套的，然后再单独问问每个保安在案发时间的行踪，这样可以吧？”
陈倩也同意沈攀的提议，人周珊说得真的有道理，没人能够否认，沈攀之前的见解狭隘了一点，从办案的角度来说，最开始的时候是线索越广越好，免得限制了自己的思想……呃，像那种现场被抓住的嫌疑人例外，那个只需要目击者或者监控摄像就解决问题，不需要想得太多。
在周珊提到保安可能作案的时候，还站在一旁的保安队长林泽旭就变了脸。等到陈倩确定同意了方案，林泽旭已经是有点发抖，他做得很明显，就连陈倩都发现了这家伙的异常。奇怪的看了看他，陈倩刚转开身又一下猛地回过头来紧盯着林泽旭问道：“林队长，你有线索没告诉我们吗，为什么你会这么紧张？”
林泽旭愈发抖动得厉害了，忽然，他一下跪下来抱住沈攀的大腿拼命的喊道：“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啊，我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啊，求求你们，我真的没杀人。”
咦，沈攀的脸『色』严峻起来，周珊和陈倩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年龄不大的保安队长，这是出什么事请了，还是说保安队长发神经了，他没杀谁啊？
“你今天和尤丽约会了，还发生了关系，对吧？而且就在尤丽坠楼之前，我没说错吧？”沈攀面无表情反而让林泽旭心里更加恐惧，他颤抖着眼泪鼻涕一把抓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大喊道：“我真的没杀她，我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真的，我没撒谎啊……求求你们了，我没撒谎……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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