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打一个赌
温沉坐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等第二天清晨沈未央蹑手蹑脚从房间里出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转身，领子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回头一看，温沉狰狞的嘴脸怒对着她。
“……”
“别这样，影响不好。”沈未央将他的手扒拉开，讪讪笑道。
温沉咬牙切齿道：“知不知道老子在外面快冻死了。”
沈未央理了理衣襟，诚恳的说道：“不知道。”
随后便滑溜走了。
“……”
——
顾锦醒过来的时候，床榻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她坐起身，出了会儿神，随后便下了地，走到窗前拉开窗户。
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整个天地都白茫茫的一片，檐下的走廊晕染了一小片的水渍。
门被人推开，流玉流珠端着铜盆走进来，看着顾锦道：“姑娘。”
顾锦将窗户关上，洗漱好之后便坐在了饭厅，正用着早膳，突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行礼道：“姑娘，外面有衙门的人想要见您。”
顾锦微挑了挑眉，流玉和流珠却十分紧张。
“让他进来。”
小厮将人带到之后便退了下去，随后那衙役说道：“顾姑娘，秦香兰说想见您一面。”
顾锦诧异道：“见我？”
“是这样的，秦香兰入狱之后，既不认罪也不为自己辩解，今早又提出来审问的时候，只说了想见您一面，您看……”
那衙役有几分踌躇的说道。
“好。”顾锦没有细想，便答应了。
“姑娘？”流珠出声，语气中有些许不赞同。
“无碍，毕竟秦嬷嬷也是府中老人了，既然她想见我，，那便去见吧，难不成她还会把我吃了不成？”顾锦微微一笑。
流玉叹了口气，知道自家姑娘已经决定的事，不管谁来都没办法改变，只得对着那衙役道：“官爷还请稍作休息，待我家姑娘准备好之后，便跟着官爷一同前去。”
随后便从荷包中掏出几粒碎银递过去。
那衙役受宠若惊的接过，连忙笑道：“不急不急，姑娘好生准备便是。”
随后便有丫鬟过来将他带了下去。
“姑娘为何要去见那老虔婆？”流珠皱着眉问道。
“她既然想见我，那我便去见她，还需要理由不成？”顾锦偏着头说道。
“可是……”流珠还想说什么，流玉却伸手碰了她一下。
见此，顾锦不由得道：“放心，秦香兰可没那么蠢，胡乱攀咬。”
流珠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一打岔，顾锦也没心情再吃下去，接过一旁的清茶喝了一口，便站起身道：“走吧。”
流珠去房里拿了披风过来，给她穿上，随后三人便往门外走去。
大牢里
秦嬷嬷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般，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现如今白的彻底，囚衣还沾着些血渍，明显是受过刑了。
她靠在墙壁上，喘着气，浑浊的眼睛里像是没了生气。
“砰砰砰——”
牢门被人敲了敲：“犯人秦氏，有人来看你了。”
秦嬷嬷身子动了动，头向牢门前转去，顾锦窈窈的身影映在她眼底。
少女站在门前，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她说：“一日不见，嬷嬷真是变了不少呢。”
秦嬷嬷冷笑一声，伸手扒着墙壁，慢慢站起身，看着她：“这还是托了姑娘的福，不然奴婢只怕是这一辈子也到不了这种境地。”
顾锦摇摇头：“嬷嬷怕是忘了，走到今日这幅境地的，全是嬷嬷一人所作，跟我可没有半分关系，我不过是借了把刀而已啊。”
见她如此爽快的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秦嬷嬷倒是有几分诧异，不过很快她便笑了一声，带着些许讥讽：“所有人都说大姑娘心思单纯，如今看来倒像是那些人瞎了眼，大姑娘你啊，分明是头披着人皮的恶狼！”
一想到别院里那两具死状残忍的尸体，秦香兰只觉得有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往浑身冒。
眼前这个脸上带着笑，看起来纯真无暇的少女，心思竟如此恶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了两条人命。
不过她仍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如今虽事已成定局，但老奴依然想要做个明白鬼，大姑娘究竟是如何要了周河和周玉兰的命的？靠你身后这两个丫头吗？”
她不由冷笑一声，眼神恶狠狠的蹬着流玉。
事到如今她当然想明白了，流玉的假意投诚，只怕就是顾锦设计的，可笑她们还沾沾自喜想要看两人狗咬狗，却没想到被耍的团团转的，却是自己。
顾锦微微摇头，眼神带着怜悯：“既然事情已成定局，秦嬷嬷又何必要将事情弄的这般清楚？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自己的处境，你想想，事情办砸了，依照柳清秋的心狠手辣，会允许你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么？”
“姑娘怎么就这么确定，老奴一定会死？”秦嬷嬷冷笑一声，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这一次自己是在劫难逃，可是心里仍有那么点微微的期盼，她为夫人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或许……
妄想被人打断，只听顾锦微微靠近她：“若是将军府真出了事，那倒还有可能，可如今嘛，秦嬷嬷，你觉得柳清秋会冒着被将军府问责的风险来救你出去吗？”
她声音有些低，像是在秦嬷嬷耳边低喃，然说出的话又如此震人心魄，几乎打碎了秦香兰所有的幻想。
秦嬷嬷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了鬼一般：“你……你怎么知道？”
顾锦站直了身子，淡笑：“我知道的，可比你们要多得多。”
“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什么？”秦香兰心乱如麻的问道。
事到如今，她似乎才明白，顾锦根本就不像她们想的那般什么都不懂，她手里，一定还有握着她们不知道的东西。
“就赌，秦嬷嬷你能不能活过今晚？”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却霎时让秦香兰僵直了身子。
“你！”她眼神惊惧的颤动着：“不会的！夫人不会不念及旧情……”
她喃喃道，似乎这样就能够消除自己心里的恐惧一般。
顾锦轻笑一声：“无妨，我也只是想看看，柳清秋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毕竟我赌输了没事，若是嬷嬷赌输了，那输的可就是命了啊。”
她笑着，随即转身离开。
秦嬷嬷滑倒外地，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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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二天清晨沈未央蹑手蹑脚从房间里出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转身，领子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回头一看，温沉狰狞的嘴脸怒对着她。
“……”
“别这样，影响不好。”沈未央将他的手扒拉开，讪讪笑道。
温沉咬牙切齿道：“知不知道老子在外面快冻死了。”
沈未央理了理衣襟，诚恳的说道：“不知道。”
随后便滑溜走了。
“……”
——
顾锦醒过来的时候，床榻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她坐起身，出了会儿神，随后便下了地，走到窗前拉开窗户。
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整个天地都白茫茫的一片，檐下的走廊晕染了一小片的水渍。
门被人推开，流玉流珠端着铜盆走进来，看着顾锦道：“姑娘。”
顾锦将窗户关上，洗漱好之后便坐在了饭厅，正用着早膳，突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行礼道：“姑娘，外面有衙门的人想要见您。”
顾锦微挑了挑眉，流玉和流珠却十分紧张。
“让他进来。”
小厮将人带到之后便退了下去，随后那衙役说道：“顾姑娘，秦香兰说想见您一面。”
顾锦诧异道：“见我？”
“是这样的，秦香兰入狱之后，既不认罪也不为自己辩解，今早又提出来审问的时候，只说了想见您一面，您看……”
那衙役有几分踌躇的说道。
“好。”顾锦没有细想，便答应了。
“姑娘？”流珠出声，语气中有些许不赞同。
“无碍，毕竟秦嬷嬷也是府中老人了，既然她想见我，，那便去见吧，难不成她还会把我吃了不成？”顾锦微微一笑。
流玉叹了口气，知道自家姑娘已经决定的事，不管谁来都没办法改变，只得对着那衙役道：“官爷还请稍作休息，待我家姑娘准备好之后，便跟着官爷一同前去。”
随后便从荷包中掏出几粒碎银递过去。
那衙役受宠若惊的接过，连忙笑道：“不急不急，姑娘好生准备便是。”
随后便有丫鬟过来将他带了下去。
“姑娘为何要去见那老虔婆？”流珠皱着眉问道。
“她既然想见我，那我便去见她，还需要理由不成？”顾锦偏着头说道。
“可是……”流珠还想说什么，流玉却伸手碰了她一下。
见此，顾锦不由得道：“放心，秦香兰可没那么蠢，胡乱攀咬。”
流珠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一打岔，顾锦也没心情再吃下去，接过一旁的清茶喝了一口，便站起身道：“走吧。”
流珠去房里拿了披风过来，给她穿上，随后三人便往门外走去。
大牢里
秦嬷嬷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般，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现如今白的彻底，囚衣还沾着些血渍，明显是受过刑了。
她靠在墙壁上，喘着气，浑浊的眼睛里像是没了生气。
“砰砰砰——”
牢门被人敲了敲：“犯人秦氏，有人来看你了。”
秦嬷嬷身子动了动，头向牢门前转去，顾锦窈窈的身影映在她眼底。
少女站在门前，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她说：“一日不见，嬷嬷真是变了不少呢。”
秦嬷嬷冷笑一声，伸手扒着墙壁，慢慢站起身，看着她：“这还是托了姑娘的福，不然奴婢只怕是这一辈子也到不了这种境地。”
顾锦摇摇头：“嬷嬷怕是忘了，走到今日这幅境地的，全是嬷嬷一人所作，跟我可没有半分关系，我不过是借了把刀而已啊。”
见她如此爽快的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秦嬷嬷倒是有几分诧异，不过很快她便笑了一声，带着些许讥讽：“所有人都说大姑娘心思单纯，如今看来倒像是那些人瞎了眼，大姑娘你啊，分明是头披着人皮的恶狼！”
一想到别院里那两具死状残忍的尸体，秦香兰只觉得有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往浑身冒。
眼前这个脸上带着笑，看起来纯真无暇的少女，心思竟如此恶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了两条人命。
不过她仍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如今虽事已成定局，但老奴依然想要做个明白鬼，大姑娘究竟是如何要了周河和周玉兰的命的？靠你身后这两个丫头吗？”
她不由冷笑一声，眼神恶狠狠的蹬着流玉。
事到如今她当然想明白了，流玉的假意投诚，只怕就是顾锦设计的，可笑她们还沾沾自喜想要看两人狗咬狗，却没想到被耍的团团转的，却是自己。
顾锦微微摇头，眼神带着怜悯：“既然事情已成定局，秦嬷嬷又何必要将事情弄的这般清楚？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自己的处境，你想想，事情办砸了，依照柳清秋的心狠手辣，会允许你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么？”
“姑娘怎么就这么确定，老奴一定会死？”秦嬷嬷冷笑一声，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这一次自己是在劫难逃，可是心里仍有那么点微微的期盼，她为夫人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或许……
妄想被人打断，只听顾锦微微靠近她：“若是将军府真出了事，那倒还有可能，可如今嘛，秦嬷嬷，你觉得柳清秋会冒着被将军府问责的风险来救你出去吗？”
她声音有些低，像是在秦嬷嬷耳边低喃，然说出的话又如此震人心魄，几乎打碎了秦香兰所有的幻想。
秦嬷嬷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了鬼一般：“你……你怎么知道？”
顾锦站直了身子，淡笑：“我知道的，可比你们要多得多。”
“不如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什么？”秦香兰心乱如麻的问道。
事到如今，她似乎才明白，顾锦根本就不像她们想的那般什么都不懂，她手里，一定还有握着她们不知道的东西。
“就赌，秦嬷嬷你能不能活过今晚？”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却霎时让秦香兰僵直了身子。
“你！”她眼神惊惧的颤动着：“不会的！夫人不会不念及旧情……”
她喃喃道，似乎这样就能够消除自己心里的恐惧一般。
顾锦轻笑一声：“无妨，我也只是想看看，柳清秋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毕竟我赌输了没事，若是嬷嬷赌输了，那输的可就是命了啊。”
她笑着，随即转身离开。
秦嬷嬷滑倒外地，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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