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哗然蜕变
这边，顾锦几人回到院子后不久，流珠便走过来低声道：“姑娘，周嬷嬷过来了。”
“哦？”
顾锦微挑了挑眉，将手中的书合上，有些懒散道：“让她进来。”
流珠看了流玉一眼，随即低头应了声：“是”，便转身出去了。
不时，周玉兰扭着腰走进来，施施然的行了个礼，随即笑道：“看来姑娘身子恢复的不错，如此奴婢便也放心了。”
顾锦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随后道：“这还是要多亏了嬷嬷的药啊，不然以我这样孱弱的身子，哪里能恢复的这么快？”
周玉兰一愣，随即狐疑的看着她。
那药有什么作用她比谁都清楚，那可是她专门派人去镇子神医手上拿的生寒丹，就是为了激发顾锦体内的寒毒，吃了别说好了，没一下子毙命那都是顾锦运气好！
可她不仅没死，还精神奕奕的同她说话，莫非真是药拿错了？
不过现下她也不想过多的去想这件事，毕竟今晚还有一场大戏要等着顾锦开演。
当下忙笑道：“奴婢看姑娘今日心情好，身子又恢复了不错，又恰逢腊八，咱们镇子上今晚可热闹得紧呢，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去游玩一番？”
顾锦双手撑着下巴，眉眼之间有些清冷，看着她的眸底阴霾浮动。
周玉兰被她看的心里一阵发慌，有些讪讪道：“姑娘这般看着奴婢，可是奴婢脸上有什么污渍不成？”
话音落下，顾锦眼睑微垂，卷长的睫羽在眸底落下一层暗影，她收回眼神，看着面前的黄皮书，寡淡的说了一句：“没兴趣。”
周玉兰脸色微变，没想到她竟毫无犹豫的直接拒绝，她以为像顾锦这种长年呆在庄子上，又正直妙龄的少女，听到有机会可以出去游玩，会欣然同意，可没想到顾锦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让她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忙不定在暗中给一旁的流玉使了个眼色，却见流玉垂着眸子，双手死死的绞着衣带，似乎有些胆怯。
周玉兰气急，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只是道：“姑娘你不知道，咱们这镇子上逢年过节的都热闹得紧，很多杂耍艺人还有戏班子的人都会上街表演，还有许多花灯和小玩意儿，您要是不去，那可真的太可惜了！”
顾锦抬起头，眼神清隽冷漠，淡淡说道：“还是没兴趣。”
“你！……”周玉兰脸色霎时铁青，若非顾及着身份，只怕要就地撒泼了。
这时，却听流玉在身后小声道：“姑娘，周嬷嬷说的也有道理，您在庄子上这么多年，从来没出去过，哪怕是好身子的人也要给憋坏了，要不您今晚就出去逛一逛，就当透透气了，若是觉得不好，咱们再回来便是。”
周玉兰面色一松，随即附和道：“流玉说的对啊，这老是呆在屋子里，身体怎么好的起来？总要出去看看，换个心情，说不定这心情一好，病就彻底好了呢？到时候府里知道姑娘的病好了，指不定就派人来接你回去了。”
这么多年了，周玉兰知道顾锦内心的痛处和渴望在哪里，果然她一说出这句话，就看到顾锦寡淡的神情有些松动。
心中一喜，随即添了把火道：“姑娘若是担心安全问题，奴婢派了几个小厮都跟着呢，必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话一出，顾锦像是彻底松口了一般，点了头道：“劳为嬷嬷想的这样周到，若我还不答应的话，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些？既然如此，那便去吧，毕竟嬷嬷有句话说的对，这心情一好，说不定病就好了大半了呢。”
她说这话时，声音有些低，像是附在人耳边呢喃一般，空冷得不像个活人。
眼底悄然划过一抹猩红，那双琥珀色的凤眸，像是黑夜中舔吃血肉的野兽，疯狂中又带着些微末的满足。
可惜周玉兰沉浸在计谋成功一半的喜悦中，并没有发现顾锦的异样，她喜笑颜开的行了一礼，随后便饭：“既然姑娘答应了，那奴婢这就下去准备了。”
顾锦收回眼神，坐直了身子，挥了挥手，不甚在意道：“去吧。”
待到周玉兰走了以后，流珠才担忧的问了一句：“姑娘，咱们真的要去吗？奴婢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顾锦瞥了她一眼，随即翻开书，清冷道：“不踏实的原因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等你真正经历过绝望，经历过生死，你就会发现，除了毫无意义的退缩，再没有什么东西会让你从心底里觉得不踏实。”
流珠皱了皱眉，只觉得这样的顾锦有些陌生。
她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姑娘说什么？奴婢怎的听不懂？”
顾锦眼神落在书面上，低首浅笑道道：“不懂么？放心，今晚你就会明白了。”
见她如此，流珠也只能就此作罢，与流玉对视一眼，皆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如今的姑娘，是教她们越发看不懂了。
——
傍晚，天边落下一道余晖，像一条金色的彩带，将天堑隔成了两半。
庄子上的灯都渐渐燃了起来，里里外外布置的精美又喜庆，仿佛要庆祝什么大喜事一般。
周玉兰早早的准备好了轿子，正站在门口等着顾锦过来。
她穿着一身枣红色四喜云纹如意袍子，马面裙上绣着精致的飞鸟鱼跃花纹，高高的发髻上戴着宝石珠钗，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配着朱红的口脂，远远看去，着实有些骇人。
偏她还不觉得，只觉得今日一定是个大好的日子，定要打扮的喜庆才行。
略等了一会儿，才见顾锦慢慢从院子里出来。
她穿了一件湖水染烟色的银线绞珠软绸长衣，下身是暗花细丝褶缎裙，腰间系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面披了一件孔雀纹大红羽锻披风，更衬的肤白如雪，姿容昳丽。
只见她微微昂首，双肩下沉，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那份清雍与高雅，仿佛浸在骨子里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周玉兰心中一惊，只觉得眼前这人不是她所熟悉的顾家姑娘，而是那九层宫阙中，万人之上的贵人。
而她身上那浑然天成的雍贵之气，更是让她恨不得就地匍匐跪拜，从心底产生畏惧之情。
她不知道，眼前的顾锦，早已不是那个竭力将自己的才能掩藏起来，在顾府里不受重视的顾家小姐，而是经历过宫变，经历过绝望，经历过从高高在上跌入谷底，经历过跨越时间的生死，曾经差一步母仪天下的顾皇后！
她现在脚下的每一步，都踩着自己曾经的血和泪，她抚过的每一寸肌股，都像是时空回流，带着无尽的仇恨和绝望。
一恍然，周玉兰竟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
等她回过神，却见顾锦已经站在面前，正含笑看着她。
周玉兰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那眼神如冰刀一般，落在人身上，是刺骨的寒。
“嬷嬷在想什么？竟这样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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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顾锦微挑了挑眉，将手中的书合上，有些懒散道：“让她进来。”
流珠看了流玉一眼，随即低头应了声：“是”，便转身出去了。
不时，周玉兰扭着腰走进来，施施然的行了个礼，随即笑道：“看来姑娘身子恢复的不错，如此奴婢便也放心了。”
顾锦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随后道：“这还是要多亏了嬷嬷的药啊，不然以我这样孱弱的身子，哪里能恢复的这么快？”
周玉兰一愣，随即狐疑的看着她。
那药有什么作用她比谁都清楚，那可是她专门派人去镇子神医手上拿的生寒丹，就是为了激发顾锦体内的寒毒，吃了别说好了，没一下子毙命那都是顾锦运气好！
可她不仅没死，还精神奕奕的同她说话，莫非真是药拿错了？
不过现下她也不想过多的去想这件事，毕竟今晚还有一场大戏要等着顾锦开演。
当下忙笑道：“奴婢看姑娘今日心情好，身子又恢复了不错，又恰逢腊八，咱们镇子上今晚可热闹得紧呢，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去游玩一番？”
顾锦双手撑着下巴，眉眼之间有些清冷，看着她的眸底阴霾浮动。
周玉兰被她看的心里一阵发慌，有些讪讪道：“姑娘这般看着奴婢，可是奴婢脸上有什么污渍不成？”
话音落下，顾锦眼睑微垂，卷长的睫羽在眸底落下一层暗影，她收回眼神，看着面前的黄皮书，寡淡的说了一句：“没兴趣。”
周玉兰脸色微变，没想到她竟毫无犹豫的直接拒绝，她以为像顾锦这种长年呆在庄子上，又正直妙龄的少女，听到有机会可以出去游玩，会欣然同意，可没想到顾锦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让她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忙不定在暗中给一旁的流玉使了个眼色，却见流玉垂着眸子，双手死死的绞着衣带，似乎有些胆怯。
周玉兰气急，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只是道：“姑娘你不知道，咱们这镇子上逢年过节的都热闹得紧，很多杂耍艺人还有戏班子的人都会上街表演，还有许多花灯和小玩意儿，您要是不去，那可真的太可惜了！”
顾锦抬起头，眼神清隽冷漠，淡淡说道：“还是没兴趣。”
“你！……”周玉兰脸色霎时铁青，若非顾及着身份，只怕要就地撒泼了。
这时，却听流玉在身后小声道：“姑娘，周嬷嬷说的也有道理，您在庄子上这么多年，从来没出去过，哪怕是好身子的人也要给憋坏了，要不您今晚就出去逛一逛，就当透透气了，若是觉得不好，咱们再回来便是。”
周玉兰面色一松，随即附和道：“流玉说的对啊，这老是呆在屋子里，身体怎么好的起来？总要出去看看，换个心情，说不定这心情一好，病就彻底好了呢？到时候府里知道姑娘的病好了，指不定就派人来接你回去了。”
这么多年了，周玉兰知道顾锦内心的痛处和渴望在哪里，果然她一说出这句话，就看到顾锦寡淡的神情有些松动。
心中一喜，随即添了把火道：“姑娘若是担心安全问题，奴婢派了几个小厮都跟着呢，必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这话一出，顾锦像是彻底松口了一般，点了头道：“劳为嬷嬷想的这样周到，若我还不答应的话，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些？既然如此，那便去吧，毕竟嬷嬷有句话说的对，这心情一好，说不定病就好了大半了呢。”
她说这话时，声音有些低，像是附在人耳边呢喃一般，空冷得不像个活人。
眼底悄然划过一抹猩红，那双琥珀色的凤眸，像是黑夜中舔吃血肉的野兽，疯狂中又带着些微末的满足。
可惜周玉兰沉浸在计谋成功一半的喜悦中，并没有发现顾锦的异样，她喜笑颜开的行了一礼，随后便饭：“既然姑娘答应了，那奴婢这就下去准备了。”
顾锦收回眼神，坐直了身子，挥了挥手，不甚在意道：“去吧。”
待到周玉兰走了以后，流珠才担忧的问了一句：“姑娘，咱们真的要去吗？奴婢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顾锦瞥了她一眼，随即翻开书，清冷道：“不踏实的原因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等你真正经历过绝望，经历过生死，你就会发现，除了毫无意义的退缩，再没有什么东西会让你从心底里觉得不踏实。”
流珠皱了皱眉，只觉得这样的顾锦有些陌生。
她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姑娘说什么？奴婢怎的听不懂？”
顾锦眼神落在书面上，低首浅笑道道：“不懂么？放心，今晚你就会明白了。”
见她如此，流珠也只能就此作罢，与流玉对视一眼，皆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如今的姑娘，是教她们越发看不懂了。
——
傍晚，天边落下一道余晖，像一条金色的彩带，将天堑隔成了两半。
庄子上的灯都渐渐燃了起来，里里外外布置的精美又喜庆，仿佛要庆祝什么大喜事一般。
周玉兰早早的准备好了轿子，正站在门口等着顾锦过来。
她穿着一身枣红色四喜云纹如意袍子，马面裙上绣着精致的飞鸟鱼跃花纹，高高的发髻上戴着宝石珠钗，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配着朱红的口脂，远远看去，着实有些骇人。
偏她还不觉得，只觉得今日一定是个大好的日子，定要打扮的喜庆才行。
略等了一会儿，才见顾锦慢慢从院子里出来。
她穿了一件湖水染烟色的银线绞珠软绸长衣，下身是暗花细丝褶缎裙，腰间系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面披了一件孔雀纹大红羽锻披风，更衬的肤白如雪，姿容昳丽。
只见她微微昂首，双肩下沉，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那份清雍与高雅，仿佛浸在骨子里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周玉兰心中一惊，只觉得眼前这人不是她所熟悉的顾家姑娘，而是那九层宫阙中，万人之上的贵人。
而她身上那浑然天成的雍贵之气，更是让她恨不得就地匍匐跪拜，从心底产生畏惧之情。
她不知道，眼前的顾锦，早已不是那个竭力将自己的才能掩藏起来，在顾府里不受重视的顾家小姐，而是经历过宫变，经历过绝望，经历过从高高在上跌入谷底，经历过跨越时间的生死，曾经差一步母仪天下的顾皇后！
她现在脚下的每一步，都踩着自己曾经的血和泪，她抚过的每一寸肌股，都像是时空回流，带着无尽的仇恨和绝望。
一恍然，周玉兰竟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
等她回过神，却见顾锦已经站在面前，正含笑看着她。
周玉兰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那眼神如冰刀一般，落在人身上，是刺骨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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