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018
鸦青色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细细的，似雾非雾、似线非线，有形又似无形，远处的宫殿、近处的竹林，皆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中。
竹林掩映间见一八角亭，粉墙青瓦，飞檐立柱，斑驳陆离，依稀可忆起当年的清幽雅致。
亭内石桌旁端坐一玄色衣袍少年，面白如玉，相貌俊美，他乌黑的眸子望着雨幕，思绪似已神游天外。
轻微的环佩相撞声打破了这一方的宁静。
少年眸色一沉，脸上出现了几抹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冷静。
那人一袭竹青色长袍，手持一柄泼墨油纸伞，姿容艳丽无双，气质却冷清淡然，生生地让人忽略了让人惊艳的外貌，只可远观的谪仙般人物。
他从雨雾中缓缓走来，穿过了蜿蜒曲折的长廊，明艳的朱红也被这清风朗月般的人物映衬得格外好看。
“打扰一下，请问南书房怎么走？”男子声音温润如玉，又带着几分清越，一时间竟比飞檐下滑落的雨滴还要清脆悦耳。
少年懒洋洋地抬眸，看了一眼身形如竹般修长的男子，指了指其中的一条小道。
急而促的脚步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只见一人躬身道，“奴才来迟，请太傅恕罪。”
“无妨，本也是我的不是。”男子温声道，唇角挂着淡笑。
“那奴才这就带您去南书房。”声音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多谢。”男子冲少年微笑颔首，重新走进了雨幕中。
少年的视线落在男子身上，他与周围融为一色，却更亮眼，让人移不开眼睛。
原来，他就是新一任的帝师—景阳，年方二十，却在文人中备受推崇，地位声望颇高，隐隐有超其兄长的趋势。
景氏家族，屹立不倒的世家大族，王朝的兴衰、政权的更迭，这一切似乎都与它无关。
少年从宽大衣袖中拿出兵书，却再看不进半个字。
亭外细雨渐停，少年拿起石桌上半翻的《山海经》，迈步走出了圆形石拱门。
还未等少年走到钟粹宫，淅淅沥沥的春雨再次从天空落下。
“厉儿，怎么湿成这样也不知道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是怎么伺候的!”锦衣华服、妆容明艳的女子一看到少年，脸上满是焦急。
“儿臣给母妃请安。”少年恭敬行礼。
“这个时候还行什么礼!”话虽如此，女子还是等少年行完礼后才虚虚一扶，“如兰，还不带厉儿去换身干净衣服。”
身侧宫女立即应诺。
“今日下雨，怎么不多睡一会？”女子脸上带着慈爱的责备。
“回母妃，一日之计在于晨，儿臣不想荒废。”
“那就好，那就好。”女子脸上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好好习武，以后才能成为皇兄的左膀右臂。”少年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异常坚毅。
宫中谁人不知五皇子性情冷漠，是以女子早已习惯了他这幅模样。
此话一出，一丝笑意沁入了女子眸底，她的语气里却带着责备，拍了拍少年的手，“厉儿，休得胡说，小心隔墙有耳。”
少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儿臣知道了。”
“如意，把书都拿给五皇子。”女子吩咐道。
片刻，粉衫宫女抱出来一沓书。
女子脸上露出几分笑意，“知道你喜欢看这个，特地从宫外带来的。”
少年唇角恰如其分地上扬了几分，“多谢母妃。”，带着几分克制的笑容，一看便知他十分欢喜。
抱着一沓书，少年回到了明礼轩，这里是未成年皇子的住所。
一回到房间，他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书，眸中满是喜悦，似是沉迷到了书海。
窗外人影一闪而过。
他合上书，将它们随意地丢在书桌上，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一忍字，字体自成风骨，隐隐透着肃杀之气。
“太傅，这里就是南书房了。”
景阳颔首，环顾着四周脸色各异的皇子们。
一袭月白色长袍，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笑容的应该就是六皇子秦瑜了，从外表上看，果真是君子如美玉般无暇。
当今皇帝现有八位皇子，除了最不受宠的五皇子，全部都在这了。
而五皇子，他刚刚也见过了，就是亭子里的那位，不受宠到什么程度呢，别人都是以王字为部首的字，只有他，名厉，由此可听出皇帝对他有多不喜。
偏偏是这么一个被人厌弃的皇子，成为了大宣朝的下一任皇帝，并且创造了一个盛世。
“今天我们先来讲一下《长短经》。”
底下响起了明显的嗤笑声，“不过如此。”
那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落入几个皇子二中。
《长短经》广泛涉及了帝王之学的方方面面，从六个角度和多个侧面全面地分析了帝王学，旁征博引，层层递进，实用性极强，历来为大家所推崇,讲述的文人极多，剖析地极深，所以他们不信景阳能讲出什么新意来。
“不以成败论英雄，对待任何人或事物，要‘既知其一，又知其二’，不能‘只知其正，不知其反’，真正做到识人量才、知人善任……”
此为《长短经》中所叙述。
景阳话锋一转，“《长短经》在诸位心里是一本什么书？”
“谋略书。”这还用问？《长短经》被称为古今第一谋略书。
“但是论述谋略的文字不到十分之一，大多数的篇幅都是在引述历史，历史是谋略理论的作证，谋略反过来也成为佐论历史的工具……”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所有人不知不觉中开始跟着景阳的思路走。
“《长短经》在某些方面并没有削足适履，所引述皆为正史，有时候甚至为了谋略的需要去篡改历史。”
满堂哗然，《长短经》为历代帝王之秘藏，治世之重要书目，以史实作谋略的解读，通俗易懂，在帝王学中地位极其崇高。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所有人都有意犹未尽之感。
到底还是12岁的孩子，六皇子秦瑜还没有成年后那种八面玲珑的感觉，从南书房回去兴致勃勃地讲述了上课的事情。
“五皇兄呢？”秦瑜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
“回明礼轩了，估计是回去看志怪小说了。”贵妃笑道。
“这样也好，五皇兄的生活本就很无趣。”秦瑜笑笑，对此丝毫不惊讶。
“不认字的傻子!”约五岁的小男童一袭华服，脸上是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容，乌黑的眸中却带着深深的恶意。
“哈哈哈哈，原来是他啊!傻子!”长得粉雕玉琢，和小男童长相极为相似的女童指着少年笑道，眸中是如出一辙的嘲弄与恶意。
“喂，傻子，你该不会连你的名字都不会写吧？”小女孩咯咯咯地笑着，清脆悦耳如银铃。
“让我看看你在看什么书？傻子还认字吗？”小孩子身形敏捷，一下子就夺走了少年手中的书，胡乱地翻着，一张夹在书里的纸飘飘荡荡落在了地上。
“这写得是什么啊虫子爬得都比你好!让本皇子帮帮你，撕了它吧。”
“还给我!”少年的脸沉了下去，冷声道。
“不还!有本事来追我啊!傻子!”小男孩拿着在风中飘荡的纸，边得意地看着少年，边往前跑着。
一个不慎，撞到了人身上，当即怒骂，“哪个没长眼的竟然撞到本皇子？”
抬眸一看，小身子像风中的树叶一样晃啊晃，“父皇!儿臣，儿臣拜见父皇!”
即使是年纪再小，也知道君威，当即跪倒在地。
“那是什么，捡起来朕看看。”
贴身大太监得令，立即捡起地上的纸，歪歪扭扭的，一时竟没认出是何字。
“回父皇，这不是儿臣写的，是那个傻子……不，五皇兄写的……”即使再不情愿，也得称呼对方为兄长。
“儿臣给父皇请安。”玄色衣袍，身形颀长的少年恭敬道。
眼看这个儿子的礼仪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皇帝的心情好了不少。
“原来是五殿下，臣失敬。”景阳诧异状。
“太傅可有见过老五？”
“回禀陛下，今早正是五殿下给臣指的路。”
“既是如此，那以后老五就跟着别的皇子一起去南书房读书吧。”皇帝哈哈一笑，将所有的尴尬全都抹去。
若是让世人得知，堂堂皇子，目不识丁，那朕的面子可不是丢光了!五皇子寄于李贵妃膝下，她竟也不提醒提醒!
“多谢父皇!”噗通一声，秦厉跪在了地上，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满是孺慕之情，看得皇帝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起来吧，拜见一下景太傅。”
“拜见景太傅。”
“担不起，殿下礼重了。”
“那老五你就先退下吧，至于老八，回去把弟子规抄一遍，学学怎么尊敬兄长。”
“儿臣告退!”八皇子扭过来脸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厉，傻子，都怪你，本皇子才会被父皇惩罚!
秦厉目不转睛，丝毫不受影响，今日若不是景阳在这里，他去南书房的事恐怕没这么顺利!
皇宫里的消息向来传播很快，消息传回钟粹宫的时候，正在练字的李贵妃最后一笔歪了，一下毁了一整张字。
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秦厉已经12岁了，他不会是瑜儿的绊脚石，瑜儿的对手只有秦琮，当之无愧的嫡长子秦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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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掩映间见一八角亭，粉墙青瓦，飞檐立柱，斑驳陆离，依稀可忆起当年的清幽雅致。
亭内石桌旁端坐一玄色衣袍少年，面白如玉，相貌俊美，他乌黑的眸子望着雨幕，思绪似已神游天外。
轻微的环佩相撞声打破了这一方的宁静。
少年眸色一沉，脸上出现了几抹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冷静。
那人一袭竹青色长袍，手持一柄泼墨油纸伞，姿容艳丽无双，气质却冷清淡然，生生地让人忽略了让人惊艳的外貌，只可远观的谪仙般人物。
他从雨雾中缓缓走来，穿过了蜿蜒曲折的长廊，明艳的朱红也被这清风朗月般的人物映衬得格外好看。
“打扰一下，请问南书房怎么走？”男子声音温润如玉，又带着几分清越，一时间竟比飞檐下滑落的雨滴还要清脆悦耳。
少年懒洋洋地抬眸，看了一眼身形如竹般修长的男子，指了指其中的一条小道。
急而促的脚步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只见一人躬身道，“奴才来迟，请太傅恕罪。”
“无妨，本也是我的不是。”男子温声道，唇角挂着淡笑。
“那奴才这就带您去南书房。”声音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多谢。”男子冲少年微笑颔首，重新走进了雨幕中。
少年的视线落在男子身上，他与周围融为一色，却更亮眼，让人移不开眼睛。
原来，他就是新一任的帝师—景阳，年方二十，却在文人中备受推崇，地位声望颇高，隐隐有超其兄长的趋势。
景氏家族，屹立不倒的世家大族，王朝的兴衰、政权的更迭，这一切似乎都与它无关。
少年从宽大衣袖中拿出兵书，却再看不进半个字。
亭外细雨渐停，少年拿起石桌上半翻的《山海经》，迈步走出了圆形石拱门。
还未等少年走到钟粹宫，淅淅沥沥的春雨再次从天空落下。
“厉儿，怎么湿成这样也不知道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是怎么伺候的!”锦衣华服、妆容明艳的女子一看到少年，脸上满是焦急。
“儿臣给母妃请安。”少年恭敬行礼。
“这个时候还行什么礼!”话虽如此，女子还是等少年行完礼后才虚虚一扶，“如兰，还不带厉儿去换身干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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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雨，怎么不多睡一会？”女子脸上带着慈爱的责备。
“回母妃，一日之计在于晨，儿臣不想荒废。”
“那就好，那就好。”女子脸上挂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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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一丝笑意沁入了女子眸底，她的语气里却带着责备，拍了拍少年的手，“厉儿，休得胡说，小心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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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粉衫宫女抱出来一沓书。
女子脸上露出几分笑意，“知道你喜欢看这个，特地从宫外带来的。”
少年唇角恰如其分地上扬了几分，“多谢母妃。”，带着几分克制的笑容，一看便知他十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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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房间，他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书，眸中满是喜悦，似是沉迷到了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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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上书，将它们随意地丢在书桌上，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一忍字，字体自成风骨，隐隐透着肃杀之气。
“太傅，这里就是南书房了。”
景阳颔首，环顾着四周脸色各异的皇子们。
一袭月白色长袍，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笑容的应该就是六皇子秦瑜了，从外表上看，果真是君子如美玉般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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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五皇子，他刚刚也见过了，就是亭子里的那位，不受宠到什么程度呢，别人都是以王字为部首的字，只有他，名厉，由此可听出皇帝对他有多不喜。
偏偏是这么一个被人厌弃的皇子，成为了大宣朝的下一任皇帝，并且创造了一个盛世。
“今天我们先来讲一下《长短经》。”
底下响起了明显的嗤笑声，“不过如此。”
那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落入几个皇子二中。
《长短经》广泛涉及了帝王之学的方方面面，从六个角度和多个侧面全面地分析了帝王学，旁征博引，层层递进，实用性极强，历来为大家所推崇,讲述的文人极多，剖析地极深，所以他们不信景阳能讲出什么新意来。
“不以成败论英雄，对待任何人或事物，要‘既知其一，又知其二’，不能‘只知其正，不知其反’，真正做到识人量才、知人善任……”
此为《长短经》中所叙述。
景阳话锋一转，“《长短经》在诸位心里是一本什么书？”
“谋略书。”这还用问？《长短经》被称为古今第一谋略书。
“但是论述谋略的文字不到十分之一，大多数的篇幅都是在引述历史，历史是谋略理论的作证，谋略反过来也成为佐论历史的工具……”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所有人不知不觉中开始跟着景阳的思路走。
“《长短经》在某些方面并没有削足适履，所引述皆为正史，有时候甚至为了谋略的需要去篡改历史。”
满堂哗然，《长短经》为历代帝王之秘藏，治世之重要书目，以史实作谋略的解读，通俗易懂，在帝王学中地位极其崇高。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所有人都有意犹未尽之感。
到底还是12岁的孩子，六皇子秦瑜还没有成年后那种八面玲珑的感觉，从南书房回去兴致勃勃地讲述了上课的事情。
“五皇兄呢？”秦瑜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
“回明礼轩了，估计是回去看志怪小说了。”贵妃笑道。
“这样也好，五皇兄的生活本就很无趣。”秦瑜笑笑，对此丝毫不惊讶。
“不认字的傻子!”约五岁的小男童一袭华服，脸上是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容，乌黑的眸中却带着深深的恶意。
“哈哈哈哈，原来是他啊!傻子!”长得粉雕玉琢，和小男童长相极为相似的女童指着少年笑道，眸中是如出一辙的嘲弄与恶意。
“喂，傻子，你该不会连你的名字都不会写吧？”小女孩咯咯咯地笑着，清脆悦耳如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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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写得是什么啊虫子爬得都比你好!让本皇子帮帮你，撕了它吧。”
“还给我!”少年的脸沉了下去，冷声道。
“不还!有本事来追我啊!傻子!”小男孩拿着在风中飘荡的纸，边得意地看着少年，边往前跑着。
一个不慎，撞到了人身上，当即怒骂，“哪个没长眼的竟然撞到本皇子？”
抬眸一看，小身子像风中的树叶一样晃啊晃，“父皇!儿臣，儿臣拜见父皇!”
即使是年纪再小，也知道君威，当即跪倒在地。
“那是什么，捡起来朕看看。”
贴身大太监得令，立即捡起地上的纸，歪歪扭扭的，一时竟没认出是何字。
“回父皇，这不是儿臣写的，是那个傻子……不，五皇兄写的……”即使再不情愿，也得称呼对方为兄长。
“儿臣给父皇请安。”玄色衣袍，身形颀长的少年恭敬道。
眼看这个儿子的礼仪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皇帝的心情好了不少。
“原来是五殿下，臣失敬。”景阳诧异状。
“太傅可有见过老五？”
“回禀陛下，今早正是五殿下给臣指的路。”
“既是如此，那以后老五就跟着别的皇子一起去南书房读书吧。”皇帝哈哈一笑，将所有的尴尬全都抹去。
若是让世人得知，堂堂皇子，目不识丁，那朕的面子可不是丢光了!五皇子寄于李贵妃膝下，她竟也不提醒提醒!
“多谢父皇!”噗通一声，秦厉跪在了地上，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满是孺慕之情，看得皇帝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起来吧，拜见一下景太傅。”
“拜见景太傅。”
“担不起，殿下礼重了。”
“那老五你就先退下吧，至于老八，回去把弟子规抄一遍，学学怎么尊敬兄长。”
“儿臣告退!”八皇子扭过来脸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厉，傻子，都怪你，本皇子才会被父皇惩罚!
秦厉目不转睛，丝毫不受影响，今日若不是景阳在这里，他去南书房的事恐怕没这么顺利!
皇宫里的消息向来传播很快，消息传回钟粹宫的时候，正在练字的李贵妃最后一笔歪了，一下毁了一整张字。
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秦厉已经12岁了，他不会是瑜儿的绊脚石，瑜儿的对手只有秦琮，当之无愧的嫡长子秦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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