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_世子寵妻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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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節

  感受著懷中的香軟,顧粲順勢摸了摸妻子柔順的發頂,低首嗅了嗅她發膚之間清甜的香氣。

  林紈早上覺輕,卻又貪睡,昨夜雖是她同顧粲的花燭夜,但這時的她,睡得卻有些迷糊。

  她恍惚間仍覺得,自己還在侯府,還是個閨閣小姐。

  見有人擾她安睡,便下意識地又往顧粲的懷中鑽了鑽。

  顧粲本想起身掀開床幃,但看著林紈仍在他的懷裏偎著,一副依賴他的模樣,便決議先陪著這個貪睡的小妻子,等她醒來後再讓棱格窗外的陽光照進來。

  林紈一身素白的寢衣,乖乖軟軟的縮在他的懷中,耳垂因著濃睡,似是滴血般的紅。

  這樣的她,竟是讓顧粲想起了他小時侯,在涼州養的幼兔。幼兔在睡覺的時候,一對長耳也會縮回身子裏,毛絨絨的,讓人一看便心中憐愛。

  但此時的林紈卻不隻讓他心生憐愛,這正是清晨,是男子一日中欲|望最勝的時候。這樣一個溫軟的小人兒在懷裏,他是個正常的男子,難免會起些別的遐思。

  顧粲怕一早上克製不住,再傷了她,決議還是先將這個“小兔子”喚起來,便又摸著她的發頂,在她耳側輕聲道:“紈紈,不能再睡了,該起來了。”

  林紈聽到顧粲低沉好聽的聲音,突然意識到,從今晨起,她便已為人婦。

  雖說這府上沒有她的公婆,她不用一早去敬茶,但是這睡到日上三竿,卻還要讓夫君給喚起來,也確實是太不夠格了。

  林紈倏地睜開了眼,她睡得雙頰微粉,麵頰上還留有顧粲衣襟上的褶皺。

  顧粲伸手,摸著她的小臉,想要將上麵印著的褶子撫一撫,邊撫著,邊問:“昨夜睡得好嗎?”

  林紈剛剛醒轉,還有些發懵,隻揉著眼睛,點了點頭。

  床幃被掀,陽光照了進來,林紈蹙起了眉頭,知道這回自己真的該起床了。

  顧粲起身,走到影木門前,命外麵的下人們備水,進來伺候林紈。

  而後顧粲去了浴房沐浴,林紈則神色倦怠的由著香見為她綰發。

  因著已經嫁為人婦,林紈發髻的式樣也要比她在深閨時的端莊不少,但她的身段要比尋常少女長得更開些,所以在穿了身緋羅朱色褙子後,神色雖依舊恬靜柔和,但卻增了幾分少婦的風情。

  香見對鏡比照著林紈的發髻,林紈詢問道:“你們到這裏住的還習慣嗎?”

  元吉昨夜已經安排好了她和香芸,還有衛槿的住處。

  因那日在豫州館驛的事,衛槿特意避著顧粲,林紈還想著,要將衛槿的真實性別告訴顧粲,以免他對衛槿有什麽看法。

  香見回道:“一切住的都慣,但畢竟我們幾個是剛來,對世子府的地界有些不熟,雖說元吉管事領著我們幾個在府裏逛了一圈,但我和衛槿還是不大認路。倒是香芸,隻同管事走了一遍,便對府中的地界熟悉的差不多了。”

  林紈倒是對這件事沒多做懷疑,因為香芸卻是這幾個丫鬟裏麵,頭腦最靈的。

  這時,香芸端著個水盆入內,好像聽見香見正同林紈講究她,便快步走向了林紈這處。

  香見看著香芸,解釋道:“我這是同世子妃誇你呢。”

  香芸這才鬆了口氣,端著水盆,等著林紈淨手。

  林紈蔥白的手指浸入了裝著玫瑰花瓣的清水中,香見這時又道:“我看著,那元吉管事倒是對我們香芸格外的照拂,莫不是對香芸有意思吧?”

  林紈聽到這話,看向了香芸,說來這一世,她還未見過元吉幾麵。

  元吉那時還被官兵砍了條手臂,前世,在沈韞臨死前,林紈好求她救治過元吉。

  香芸立即駁道:“你瞎說什麽?元吉管事為人親切,待你們不也是一樣的嗎?”

  一貫沉穩的香見竟吐了下舌,不再多言。

  林紈難得見香芸惱,倒也覺得有趣,元吉之前應與香芸在安瀾園見過一麵。

  成婚之前,元吉來侯府的那幾回,他看著也與香芸相識較熟,或許元吉對香芸心存好感,這才對她格外照拂吧。

  林紈這般想著,顧粲已然歸來,一屋子的丫鬟紛紛半屈雙膝,向其施禮。

  見他還未整飭好衣發,林紈自覺,身為妻子,應該主動伺候顧粲束發更衣。

  待她為顧粲束好冠發後,為他細致的撫平著衣襟。

  顧粲低首看著忙前忙後的她,剛要趁勢將她擁在懷裏,卻見林紈竟是突地跪在了地上的蒲團上。

  顧粲順勢望去,見林紈如前世一樣,正跪著為他整理衣擺,他心中一緊,忙喚她從地上起來,語氣微沉道:“紈紈,你是我妻子,不是婢女丫鬟,你不要跪著幫我弄這些。”

  林紈聽後,仰首不解地看著顧粲。

  她的眼睛總是盈盈如水且溫良無害的,顧粲看著她的那雙眼,覺得自己的語氣可能重了些。

  他輕歎後,將林紈從地上扶了起來,她太過乖巧,太過懂事,雖說經過了許多事,她待他的方式卻仍如前世一樣,這讓他心裏的愧疚更甚。

  林紈怔住了,她也不知該回他什麽好。

  前世她為顧粲做這些時,他也沒有說什麽,他沒想到這一世的顧粲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顧粲無奈,隻得又道:“先用些早食罷。”

  林紈點了點頭。

  用早食時,顧粲的神色不如清晨看她那般溫和,林紈本想趁此時機問問他,她何時可以歸寧。

  但瞧著他神色有異,隻得決議稍後再問。

  今日是成婚的第二日,肯定是不能歸寧的。

  用完早食後,顧粲的麵容和緩了許多,他牽著她的手,帶她去府中看了看仍在修建中的文容閣。

  林紈瞧著跟侯府中並無區別的書閣,心中自是欣喜,但不免又是想起了陳氏。

  宋姨娘被扶正後,她曾提醒過她多番,祖父不常在家,讓她一定要小心陳氏。

  因著看管得當,陳氏在去年秋日沒能焚閣,許是她手裏的人打聽到了她派人守在了這處,便不再派人下手。

  雖說保住了文容閣,但這拖了幾月,林紈一直都沒抓住陳氏的把柄。

  而杜瞻因著不與顧粲相熟,便將他的新婚賀禮送到了平遠侯府上,出嫁前,她並不是第一個經手那禮的人。

  庭院中的小廝回來時,還同香見提了一嘴,杜瞻差人送她的禮,被陳氏提前截住了。

  依陳氏的性子,她肯定會派人追上那跑腿的人,為了查出源頭,想必會施以賄賂。跑腿的人或許會覺得,告知賀禮主人的身份也無礙,收下金銀後,怕是就會泄出杜瞻的身份。

  若是被查處源頭是杜瞻,那事情便有些棘手。

  再加上林涵肯定告訴了陳氏,她讓齊均騎了奔野的事,想必陳氏的心中已經對她生疑。

  因著陳氏母家的生意突然受阻,陳家也定是去找了原因,杜瞻在洛陽有許多置業,隻要陳家想查,還是能查出到底是誰做的。

  所以,陳氏現下應該已經懷疑上她了。

  她心中明鏡似得,同時也會心虛,陳氏定會清楚,她找她的麻煩,是因著她母親謝容的死。

  而她為了將害人的事隱瞞起來,想必會在府裏處置一些人。

  想到這處,林紈微微掙脫了顧粲牽著她的手。

  顧粲察覺出她的異常,問道:“怎麽了?”

  林紈在心中想了想,還是開口詢問道:“夫君,我何時才能歸寧?”

  顧粲險些失笑,他沒想到紈紈竟是這麽快便想回母家了,便回道:“待過幾日為夫休沐時,親自陪你回去可好?”

  林紈垂眸,複又看向顧粲:“我可不可以自己先回去?”

  顧粲神色未變,他將林紈拽到了身前,林紈看著他那雙雋永深邃的眸子,隻覺他的聲音低沉又溫柔,但她總感覺,他的話是不容她拒絕的:“紈紈,你答應我,未得我的允許,不要擅自出府,就乖乖的待在府裏好不好?”

  第29章028:教妻

  府中的桃夭開得盛極,暮春將過。

  恰時一陣清風拂至,滿地都是落花,那些凋落的桃夭在青石板地上碾過幾番後,花瓣微蜷,變得殘損。

  那些落花吹到了林紈的鞋邊,她垂眸時瞥見了它們,心中卻想起了那日沈韞對她的告誡——

  顧粲這麽執著於娶她,有可能是為了報複她。

  前世他從未限製過她的出行,一月中她能回侯府數次。

  她回去的時候,顧粲也很少說要主動陪她回去。

  他這麽與她說,很難不讓她聯想到,他是要將她囚於身邊,不讓她同她的家人接觸。

  林紈很快在心中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能就這麽懷疑顧粲,而是應該問問他,是不是有什麽緣由。

  顧粲這時伸出了手,替她將褙子上沾染的落花擷去。

  建造新閣的工匠們正忙來忙去,有些吵嚷。

  林紈這時開口詢問道:“夫君為何不讓我獨自回去,是有什麽原因嗎?”

  顧粲聽她這麽問,在心中思考,怎樣將此事與她說明為好。

  那日在婚宴上,顧粲的暗衛至此,言他尋到了些許的蹤跡,那把匕首,應與承初宮的某位主子有關。

  承初宮的禁軍是配儀製配長刀的,斷不會隨身帶著這樣精致的匕首,但到底是誰做的,他卻查不出來。

  畢竟承初宮中的貴主太多,東宮太子便住在其內,許多皇子,諸如四皇子上官衡這樣的,雖已加冠成年,卻都還未出宮開府。

  皇子們培養自己的暗衛和勢力不難理解,既是暗中的勢力,肯定不會被搬到台麵上來,短時間內若想查出來,有些困難。

  上官衡之母蔣昭儀,並不受寵,因上官衡性情不羈,對於治學理政都不上心,所以景帝也不待見他。

  宮中最受寵的妃子是輔國公的嫡女淑妃。

  淑妃有一子,為皇五子上官睿,自幼聰慧博學,相貌又最似景帝,頗受景帝寵愛。

  上官睿的風頭甚至幾經蓋過太子。

  鄭皇後和淑妃也是明爭暗鬥,不睦已久。

  而上官衡,看似不羈,卻是個圓滑世故,頭腦清醒的。

  他這個朋友,比誰都要現實。

  所以他袒護宮中的某位,也是有他的緣由,顧粲不欲將上官衡當做此事的突破口。

  那人要取的,是林紈的性命。

  林紈是個女子,若要知道有人在暗處,想著要害她的性命,她定會擔驚受怕,寢食難安。

  顧粲並不想讓林紈整日擔驚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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