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济尔哈朗发难
第169章济尔哈朗发难
正当江南明军如火如荼的反攻，形成高潮的时候，北京的满清朝廷则是另一番景象。
礼亲王府，65岁的代善已经是久不理政，重病缠身了。
大清能有今天入主中原的成就，代善是功不可没的。早在努尔哈赤时期，他就是四大贝勒之首；皇太极死后，手握两红旗的代善也是有望争夺皇位的一支重要力量。
正是代善的大公无私，才让顺治得以顺利继位，避免了后金的内部分裂。
当时代善次子硕托勾结其侄儿阿达礼谋立多尔衮，代善揭发其阴谋，硕托、阿达礼伏诛，人称代善“大义灭亲，比烈周公”。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代善得罪了多尔衮。
由于几个儿子和侄子接连在出征时战死，代善一脉此时已经失去了对两红旗的直接掌控。
这时代善的第7子固山贝子满达海，第4子辅国将军瓦克达，以及多罗贝勒尼堪，郑亲王济尔哈朗等人跪在他的床前。
济尔哈朗说道：“叔王，肃亲王豪格替大清打下了四川，更是亲手射杀了匪首张献忠，他有功于大清。如今多尔衮非但不赏，还将他下了大牢，实在是让人心寒。”
“如今明军在江南风起云涌，我大清接连丢城失地。多尔衮却任人唯亲，我等沙场宿将不是借故贬斥治罪，就是闲置不用。”
“他任命的征南大将军谭泰率领12万大军南下，汇同两江总督马国柱的人马总计20余万，却根本打不开江西的局面。明军如今几乎占领了整个江南，不久前明匪钱默更是打到了南京城下，这江南恐怕要保不住了！”
虽然代善由于身体不佳，早就是足不出户了，不过这天下的形势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虽说多尔衮这人私心很重，一直在制造冤案打击政敌，但好歹大清的局面还是不错的。
对此代善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他都快入土的人了，这时候不得不为儿孙考虑一下。如今他这一脉人才凋零，他也早已不是当年手握两红旗可以呼风唤雨的那个礼亲王了。
他知道自己这一脉也已经被打压的差不多了，只要他继续装聋作哑，多尔衮还是会给他一些面子的。
原本满达海因为跟随豪格西征也受到了牵连，多尔衮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赦免了满达海。
只要大清可以江山稳固，豪格含冤入狱这件事，他实在是懒得管，也没有精力去折腾了！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原本以为明军也就是趁着大清的主力不在江南，所以才闹腾的凶一些。只要谭泰的南征大军一到，情况就会好转。
却不料，局面依旧是无法控制，明军都已经打到南京城下了。
此时他不能再看着多尔衮这么胡闹下去了，不然大清可就真的要完了！
很快“礼亲王代善病重，在京城重金求医”的消息就传来开了。
代善作为清皇室最德高望重的人，犹如家长一般的存在，尽管此时已经没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声望依然是无人可及。
听闻代善病重之后，满朝的王公大臣纷纷前去探望，就连皇上和太后也亲自前往了礼亲王府。
就连老谋深算的济尔哈朗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叔王了，这北京城如今可是多尔衮的天下，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他们这些人平时想要见个面都得小心翼翼。
代善用一个“病重求医”，就名正言顺的和朝廷中的众人走动串联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说动皇上和太后，毕竟大家很清楚现在皇上尚未亲政，太后又向来替多尔衮说话。
满人的风俗不同于汉人，对于女人历来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传统；对于人丁稀少的少数民族，这种习俗可以最大化利用女人来繁衍后代，其实是一种自然环境下的选择。毕竟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一个失去了男人的女子是很难单独抚养后代的。
代善本人就同多尔衮的生母，努尔哈赤的大妃阿巴亥传出过不少绯闻，甚至还因此受到了努尔哈赤的斥责；而多尔衮同太后布木布泰的关系也一直耐人寻味，就在前不久他刚把自己的称号改成了“皇父摄政王”。
这让同为涉政王的济尔哈朗情何以堪？
去年，他因建筑府第逾制，擅自使用铜狮、铜龟、铜鹤，被罚银二千，罢免辅政职务。这些东西都是下面的奴才置办的，很明显自己是被多尔衮下了套。
不久前他更是遭到了贝子屯齐、尚善等人诬告。说当太宗初丧时，济尔哈朗不举发两黄旗大臣谋立肃亲王豪格，以及扈从入关，擅自令两蓝旗越序立营前行。
济尔哈朗更是因此下狱，被降为了多罗郡王。好在因为皇上和太后的发话了，他才得以恢复王爵。
济尔哈朗明白这是多尔衮在警告自己，叫自己不要插手豪格的事情。可一旦多尔衮整死了豪格，那下一个可不就是自己了吗？
对多尔衮威胁最大的三个人就是豪格、代善和自己。如今豪格下狱，命在旦夕；代善已经是风烛残年，命不久矣；这两人要是都死了，自己也就孤掌难鸣了！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奋力一搏！
很快大朝会就开始了，只是这次朝会上有两个人的出现让人意想不到。
一个就是去年遭到弹劾被迫回家丁忧的洪承畴，尽管传言多尔衮早就已经偷偷起复了他，不过本次他正式出现在朝会上，还是让众人颇感意外！
另一个则是已经退出朝堂许久，前不久还传出快要病故的礼亲王代善。为了表示尊重，顺治直接给代善赐了座。他的出现更是让引发了朝臣的猜测，看来这次朝会一定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顺治高高坐在太和殿上，不过此时他尚未亲政，朝会实质上还是由多尔衮来主持的。
当看到代善的时候，多尔衮也是心下一惊，这老东西不是快要上西天了吗？看来今天这场朝会少不了一翻争斗了。
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多尔衮此时已经在狱中偷偷弄死了豪格。豪格本来就是被他冤枉的，他不会傻到还要搞个三堂会审，公开处决。
不过现在明军风起云涌，朝堂上对他的质疑也越来越多；尤其是谭泰在江西始终打不开局面，这时候他也不敢直接弄死能征善战的豪格，生怕引起众怒。
反正要整死豪格还有很多种方法，必要时他还可以借刀杀人。
多尔衮说道：“我南征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何洛会攻破了江西重镇九江，日前已经连下赣北三府，正在攻打南昌；谭泰率领的大军也攻破了徽州的祁门县，一路杀到了饶州，顺利打通了与闽浙地区的联系。”
“虽然江西已经尽在我军掌控之中，但是其他地方的明军还是十分猖獗的，两广提督李成栋造反，如今广东已经陷落了。”
“日前接到江宁急报，明寇钱默从湖州北上偷袭，连破数县，一度兵临南京城下。”
“如今江南形势还是十分严峻的，看来我们之前小看了明军，谭泰南下的兵马不足；目前急需再次发兵南下，大家商量下如何进兵吧？”
多尔衮这么一说，众人皆是无语。他这不是报喜不报忧吗？
何洛会是攻取了赣北三府不假，可自己的伤亡也不小，而且并没有消灭明军的主力，王得仁的主力都在南昌。
谭泰那边就更不像话了，虽然是打到了饶州，但现在连饶州府城鄱阳都没有攻下，谈何打通闽浙通道？而且清军被浙江明军痛打，现在浙江几乎都快全境沦陷了。就连江南省的徽州和松江也在明军手里，湖州一战谭泰就被明军消灭了2万满汉八旗。
如今南京都已经告急了，这多尔衮真当满朝文武是傻子不成？
要是换做平时，他摄政王在朝中一手遮天，兴许这事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可今天肯定是不行。
虽说不少人都很愤怒，但他们都摄于多尔衮的权势，不敢吭声！
此时济尔哈朗看了一眼代善，后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也明白没人出头，群臣不敢响应。
济尔哈朗说道：“事情恐怕没有摄政王说的这么简单啊，据本王所知，湖广方面伪明湖广总督何腾蛟已经攻入湖南，连克数府，如今长沙危在旦夕！”
“但是对我大清威胁最大的就是洪承畴大人的那位高徒钱默了！”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洪承畴，搞的他颇为尴尬！
济尔哈朗如此拆台，搞得多尔衮脸色也不好看，他这分明是在指责自己。
于是说道：“钱默一事，洪承畴已经回家反省过了；如今我大清正是用人之际，洪承畴重新复出已经为我大清立下了不少功劳。”
“他先后策反了杨文启和黄斌卿，助我大清收复台州和舟山以及崇明，又在击毙明匪张名振，足以将功抵过了！”
济尔哈朗说道：“可据本王所知，钱默趁机吞并了浙东张名振部，而且他已经被永历册封为越国公，洪承畴此举可是帮助永历彻底收复了浙江的鲁王势力！如今南方明军各部都已经被永历收复了，明军不再内斗了！”
钱默出手如此之快，是洪承畴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原本是想趁机拿下宁波的，却不想反倒帮了钱默一把，促成了鲁王系投靠永历。
面对济尔哈朗的指责他竟然无言以对。
多尔衮说道：“这并非是洪承畴的本意，只是钱默这狗奴才太过奸猾了！他就是个三姓家奴，先是投靠我大清，然后投靠鲁王，现在又投靠永历！如此反复无常的小人，将来定是伪明的祸害！”
要说现在满清朝廷上下最痛恨谁，那肯定是钱默啊。他麾下的明军占据了大清的膏腴之地，歼灭了近二十万清军，光是满洲八旗就有13000人。
济尔哈朗说道：“钱默这个三姓家奴，祸害伪明那也是以后的事。可如今在湖州一战就打掉了谭泰两万人，杭州八旗，南京八旗都被其所害，他可是我大清的心腹大患啊！”
多尔衮脸色铁青，愤怒的说道：“所以本王今日才同大家商讨如何进兵江南，郑亲王不献计如何进兵，却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究竟意欲何为？”
济尔哈朗也不惧怕多尔衮，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淡然的说道：“我只是将江南的实际情况说一下，目前的形势并非如同摄政王说得那般轻松。谭泰在湖州大败于钱默，石廷柱这狗奴才都已经全军覆没了。”
“如今明军已经兵临南京城下，江南形势极其严峻，如果光是增兵，而不替换征南大将军，恐怕这江南依旧难以平定。”
多尔滚冷哼一声，心想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
说道：“湖州之战乃是暴雨所致，非战之罪；谭泰固然有失误，但天灾非人力可控，郑亲王也不必急于换人吧。”
济尔哈朗说道：“湖州之战可以说是天灾，但其只留下5000正红旗看守钱默，导致南京兵力空虚，被钱默兵临城下，这总是他布防失误吧？”
“谭泰集中主力南下江西，如果有所突破也还能将功补过，可如今他主力尽在江西，却也是毫无进展。”
“钱默麾下明军战力强悍，金声桓麾下那些绿营总不能说成是精锐之师吧？”
济尔哈朗的话句句在理，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谭泰确实是能力不行，如果继续由他指挥恐怕斗不过明军。
此时满达海，尼堪等人纷纷出言说道：“江南形势如此紧迫，谭泰难当重任，这次南下必须选一个战功卓著，堪当大任的人来统兵。”
满人本来就是崇尚武力的，谭泰这战绩确实是不怎么样。基本没有太大的突破，还损兵折将，一时间另择主帅取代谭泰的呼声高涨了起来。
不过这种涉及南征主帅人选的话题，向来都是八旗贵族在争论，除非被指名询问，不然汉臣是绝不会去参合的，冯铨和洪承畴等人也无法声援多尔衮。
另一方面谭泰也确实是不争气，此时多铎这些多尔衮的铁杆也不方便开口，一时间济尔哈朗等人占据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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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江南明军如火如荼的反攻，形成高潮的时候，北京的满清朝廷则是另一番景象。
礼亲王府，65岁的代善已经是久不理政，重病缠身了。
大清能有今天入主中原的成就，代善是功不可没的。早在努尔哈赤时期，他就是四大贝勒之首；皇太极死后，手握两红旗的代善也是有望争夺皇位的一支重要力量。
正是代善的大公无私，才让顺治得以顺利继位，避免了后金的内部分裂。
当时代善次子硕托勾结其侄儿阿达礼谋立多尔衮，代善揭发其阴谋，硕托、阿达礼伏诛，人称代善“大义灭亲，比烈周公”。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代善得罪了多尔衮。
由于几个儿子和侄子接连在出征时战死，代善一脉此时已经失去了对两红旗的直接掌控。
这时代善的第7子固山贝子满达海，第4子辅国将军瓦克达，以及多罗贝勒尼堪，郑亲王济尔哈朗等人跪在他的床前。
济尔哈朗说道：“叔王，肃亲王豪格替大清打下了四川，更是亲手射杀了匪首张献忠，他有功于大清。如今多尔衮非但不赏，还将他下了大牢，实在是让人心寒。”
“如今明军在江南风起云涌，我大清接连丢城失地。多尔衮却任人唯亲，我等沙场宿将不是借故贬斥治罪，就是闲置不用。”
“他任命的征南大将军谭泰率领12万大军南下，汇同两江总督马国柱的人马总计20余万，却根本打不开江西的局面。明军如今几乎占领了整个江南，不久前明匪钱默更是打到了南京城下，这江南恐怕要保不住了！”
虽然代善由于身体不佳，早就是足不出户了，不过这天下的形势他还是知道一些的。虽说多尔衮这人私心很重，一直在制造冤案打击政敌，但好歹大清的局面还是不错的。
对此代善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他都快入土的人了，这时候不得不为儿孙考虑一下。如今他这一脉人才凋零，他也早已不是当年手握两红旗可以呼风唤雨的那个礼亲王了。
他知道自己这一脉也已经被打压的差不多了，只要他继续装聋作哑，多尔衮还是会给他一些面子的。
原本满达海因为跟随豪格西征也受到了牵连，多尔衮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赦免了满达海。
只要大清可以江山稳固，豪格含冤入狱这件事，他实在是懒得管，也没有精力去折腾了！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原本以为明军也就是趁着大清的主力不在江南，所以才闹腾的凶一些。只要谭泰的南征大军一到，情况就会好转。
却不料，局面依旧是无法控制，明军都已经打到南京城下了。
此时他不能再看着多尔衮这么胡闹下去了，不然大清可就真的要完了！
很快“礼亲王代善病重，在京城重金求医”的消息就传来开了。
代善作为清皇室最德高望重的人，犹如家长一般的存在，尽管此时已经没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声望依然是无人可及。
听闻代善病重之后，满朝的王公大臣纷纷前去探望，就连皇上和太后也亲自前往了礼亲王府。
就连老谋深算的济尔哈朗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叔王了，这北京城如今可是多尔衮的天下，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他们这些人平时想要见个面都得小心翼翼。
代善用一个“病重求医”，就名正言顺的和朝廷中的众人走动串联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说动皇上和太后，毕竟大家很清楚现在皇上尚未亲政，太后又向来替多尔衮说话。
满人的风俗不同于汉人，对于女人历来有“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传统；对于人丁稀少的少数民族，这种习俗可以最大化利用女人来繁衍后代，其实是一种自然环境下的选择。毕竟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一个失去了男人的女子是很难单独抚养后代的。
代善本人就同多尔衮的生母，努尔哈赤的大妃阿巴亥传出过不少绯闻，甚至还因此受到了努尔哈赤的斥责；而多尔衮同太后布木布泰的关系也一直耐人寻味，就在前不久他刚把自己的称号改成了“皇父摄政王”。
这让同为涉政王的济尔哈朗情何以堪？
去年，他因建筑府第逾制，擅自使用铜狮、铜龟、铜鹤，被罚银二千，罢免辅政职务。这些东西都是下面的奴才置办的，很明显自己是被多尔衮下了套。
不久前他更是遭到了贝子屯齐、尚善等人诬告。说当太宗初丧时，济尔哈朗不举发两黄旗大臣谋立肃亲王豪格，以及扈从入关，擅自令两蓝旗越序立营前行。
济尔哈朗更是因此下狱，被降为了多罗郡王。好在因为皇上和太后的发话了，他才得以恢复王爵。
济尔哈朗明白这是多尔衮在警告自己，叫自己不要插手豪格的事情。可一旦多尔衮整死了豪格，那下一个可不就是自己了吗？
对多尔衮威胁最大的三个人就是豪格、代善和自己。如今豪格下狱，命在旦夕；代善已经是风烛残年，命不久矣；这两人要是都死了，自己也就孤掌难鸣了！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奋力一搏！
很快大朝会就开始了，只是这次朝会上有两个人的出现让人意想不到。
一个就是去年遭到弹劾被迫回家丁忧的洪承畴，尽管传言多尔衮早就已经偷偷起复了他，不过本次他正式出现在朝会上，还是让众人颇感意外！
另一个则是已经退出朝堂许久，前不久还传出快要病故的礼亲王代善。为了表示尊重，顺治直接给代善赐了座。他的出现更是让引发了朝臣的猜测，看来这次朝会一定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顺治高高坐在太和殿上，不过此时他尚未亲政，朝会实质上还是由多尔衮来主持的。
当看到代善的时候，多尔衮也是心下一惊，这老东西不是快要上西天了吗？看来今天这场朝会少不了一翻争斗了。
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多尔衮此时已经在狱中偷偷弄死了豪格。豪格本来就是被他冤枉的，他不会傻到还要搞个三堂会审，公开处决。
不过现在明军风起云涌，朝堂上对他的质疑也越来越多；尤其是谭泰在江西始终打不开局面，这时候他也不敢直接弄死能征善战的豪格，生怕引起众怒。
反正要整死豪格还有很多种方法，必要时他还可以借刀杀人。
多尔衮说道：“我南征大军一路势如破竹，何洛会攻破了江西重镇九江，日前已经连下赣北三府，正在攻打南昌；谭泰率领的大军也攻破了徽州的祁门县，一路杀到了饶州，顺利打通了与闽浙地区的联系。”
“虽然江西已经尽在我军掌控之中，但是其他地方的明军还是十分猖獗的，两广提督李成栋造反，如今广东已经陷落了。”
“日前接到江宁急报，明寇钱默从湖州北上偷袭，连破数县，一度兵临南京城下。”
“如今江南形势还是十分严峻的，看来我们之前小看了明军，谭泰南下的兵马不足；目前急需再次发兵南下，大家商量下如何进兵吧？”
多尔衮这么一说，众人皆是无语。他这不是报喜不报忧吗？
何洛会是攻取了赣北三府不假，可自己的伤亡也不小，而且并没有消灭明军的主力，王得仁的主力都在南昌。
谭泰那边就更不像话了，虽然是打到了饶州，但现在连饶州府城鄱阳都没有攻下，谈何打通闽浙通道？而且清军被浙江明军痛打，现在浙江几乎都快全境沦陷了。就连江南省的徽州和松江也在明军手里，湖州一战谭泰就被明军消灭了2万满汉八旗。
如今南京都已经告急了，这多尔衮真当满朝文武是傻子不成？
要是换做平时，他摄政王在朝中一手遮天，兴许这事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可今天肯定是不行。
虽说不少人都很愤怒，但他们都摄于多尔衮的权势，不敢吭声！
此时济尔哈朗看了一眼代善，后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也明白没人出头，群臣不敢响应。
济尔哈朗说道：“事情恐怕没有摄政王说的这么简单啊，据本王所知，湖广方面伪明湖广总督何腾蛟已经攻入湖南，连克数府，如今长沙危在旦夕！”
“但是对我大清威胁最大的就是洪承畴大人的那位高徒钱默了！”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洪承畴，搞的他颇为尴尬！
济尔哈朗如此拆台，搞得多尔衮脸色也不好看，他这分明是在指责自己。
于是说道：“钱默一事，洪承畴已经回家反省过了；如今我大清正是用人之际，洪承畴重新复出已经为我大清立下了不少功劳。”
“他先后策反了杨文启和黄斌卿，助我大清收复台州和舟山以及崇明，又在击毙明匪张名振，足以将功抵过了！”
济尔哈朗说道：“可据本王所知，钱默趁机吞并了浙东张名振部，而且他已经被永历册封为越国公，洪承畴此举可是帮助永历彻底收复了浙江的鲁王势力！如今南方明军各部都已经被永历收复了，明军不再内斗了！”
钱默出手如此之快，是洪承畴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原本是想趁机拿下宁波的，却不想反倒帮了钱默一把，促成了鲁王系投靠永历。
面对济尔哈朗的指责他竟然无言以对。
多尔衮说道：“这并非是洪承畴的本意，只是钱默这狗奴才太过奸猾了！他就是个三姓家奴，先是投靠我大清，然后投靠鲁王，现在又投靠永历！如此反复无常的小人，将来定是伪明的祸害！”
要说现在满清朝廷上下最痛恨谁，那肯定是钱默啊。他麾下的明军占据了大清的膏腴之地，歼灭了近二十万清军，光是满洲八旗就有13000人。
济尔哈朗说道：“钱默这个三姓家奴，祸害伪明那也是以后的事。可如今在湖州一战就打掉了谭泰两万人，杭州八旗，南京八旗都被其所害，他可是我大清的心腹大患啊！”
多尔衮脸色铁青，愤怒的说道：“所以本王今日才同大家商讨如何进兵江南，郑亲王不献计如何进兵，却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究竟意欲何为？”
济尔哈朗也不惧怕多尔衮，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淡然的说道：“我只是将江南的实际情况说一下，目前的形势并非如同摄政王说得那般轻松。谭泰在湖州大败于钱默，石廷柱这狗奴才都已经全军覆没了。”
“如今明军已经兵临南京城下，江南形势极其严峻，如果光是增兵，而不替换征南大将军，恐怕这江南依旧难以平定。”
多尔滚冷哼一声，心想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
说道：“湖州之战乃是暴雨所致，非战之罪；谭泰固然有失误，但天灾非人力可控，郑亲王也不必急于换人吧。”
济尔哈朗说道：“湖州之战可以说是天灾，但其只留下5000正红旗看守钱默，导致南京兵力空虚，被钱默兵临城下，这总是他布防失误吧？”
“谭泰集中主力南下江西，如果有所突破也还能将功补过，可如今他主力尽在江西，却也是毫无进展。”
“钱默麾下明军战力强悍，金声桓麾下那些绿营总不能说成是精锐之师吧？”
济尔哈朗的话句句在理，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谭泰确实是能力不行，如果继续由他指挥恐怕斗不过明军。
此时满达海，尼堪等人纷纷出言说道：“江南形势如此紧迫，谭泰难当重任，这次南下必须选一个战功卓著，堪当大任的人来统兵。”
满人本来就是崇尚武力的，谭泰这战绩确实是不怎么样。基本没有太大的突破，还损兵折将，一时间另择主帅取代谭泰的呼声高涨了起来。
不过这种涉及南征主帅人选的话题，向来都是八旗贵族在争论，除非被指名询问，不然汉臣是绝不会去参合的，冯铨和洪承畴等人也无法声援多尔衮。
另一方面谭泰也确实是不争气，此时多铎这些多尔衮的铁杆也不方便开口，一时间济尔哈朗等人占据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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