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警察叔叔
哄？
陈琛在纸条上写了字，扔回给小皮。
小皮盯着利落干脆的“不会”两个字望天。
牛，你陈哥还是你陈哥。
这几天，两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相处着，一句话都不说。
期间宋冉和小皮分别做过两个人的工作，但一个人坚决拒绝，一个人一脸随便。
所以，也就这样了。
周五下午，因为社会实践，他们早放了两节课。
岳州一中每个学期都有一次社会实践活动。
每个小组一个项目。
小组按座位划分。
本来是程茉宋冉小皮三个人。
转来的陈琛自动加入了他们组，便成了四个人。
活动的地点是学校外面商业街。
说好听点是社会实践，其实就是学生摆摊创业，与社会初次接触。
实践种类五花八门，有专门做少女路线的ins风摆件贴纸，有走男生路线的护腕赛车，有学生路线的文具一条龙，还有学霸几个人拉一伙专门给人讲题。
程茉和章青青两组都准备的儿童实践。
东西是提前买好的。
程茉她们准备的是超简易版的数字油画。
程茉用裁纸刀划开箱子，从里面掏出来一些包装好的数字油画摆到小桌子上，宋冉在一旁写着小摊宣传板。
小皮拉着陈琛站在街边吆喝。
用小皮的话来讲，要用“一中两大帅”的人格魅力，来一个拉一个，来两个拉一双。
争取卷走这条街的所有顾客。
宋冉用笔敲了敲小皮的脑袋：“你是不是活在梦里。”
程茉手上动作不停，补刀也不停：“想要达到这效果，建议先去回炉重造一下。”
小皮也不恼，一脸贱兮兮地笑：“你这么说，我们琛哥就有意见了啊！”
……
就这么把两个还在闹别扭的人拉在一块合适吗？
看到程茉语塞，小皮得意忘形地笑起来。
程茉咬牙，在小皮“你打不到我吧”的目光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气撒在了无辜的数字油画上，摆东西的时候把外面裹着的那层透明塑料袋放得噼啪作响。
在程茉和小皮来回交锋的时候，摊位前面走来了一对年轻母子。
小孩脸白嫩嫩的，表情羞涩，穿着一套黑红色的运动服，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在旁边远远看着，不敢上前，是被妈妈拖着走了过来。
陈琛开口介绍之前，先看了小朋友一眼。
原本还往前走的小朋友被陈琛的眼神一扫，立马僵在了原地，妈妈拉也拉不动。
被妈妈牵在手上的小孩小声地说：“妈妈，我们走吧。”仔细听，声音里似乎还有些颤抖。
……
小皮叉着腰在后面喊：“别走啊小孩。”
程茉在后面打量着陈琛在小朋友吃瘪的样子，心里莫名地爽快了起来。
章青青不知道原委，只看到程茉的摊子无人问津，装作不经意地走过来：“你们不忙的话。能不能借个人去我们那帮忙啊，我们忙都忙不过来了。”
这话一出，程茉三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白眼里看到了一句话——“我的母语是无语”。
小皮装腔作势：“诶呀，我们这里忙得连特意跨半条街去别的小组借人的时间都没有。”
这句话说的很妙，你们既然这么忙，你还闲得慌地跑这么远来他们这说风凉话？
被怼的章青青不怒反笑，反正她过来也不是真为了借人。一来嘛，是为了气气程茉，谁让她在新同学转学那天把自己的同桌抢走了，让她丢了多大一个人。二来，也是为了在新同学，也就是陈琛面前，显摆一下。
所以她笑着说：“你这也太夸张了，我看了半天，根本没一个人来你们这里，一看啊，小朋友就不喜欢。”
程茉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
章青青看到程茉的这抹笑，本能觉得不对劲。
还没等她想透，就听到这个一进班就抢走了她班花头衔，还一脸不在乎的程茉把黑锅扣在了旁边的新晋男神身上。
程茉懒洋洋地拖着调：“你这么说，我们琛哥就有意见了啊！”
言下之意，虽然我们这里门庭冷落门可罗雀，但是锅都在陈琛身上，你非要这么直白地怼这一点，那我就把这个你最不想惹到的人给你点出来。
章青青有些慌乱，在陈琛漫不经心扫来的目光下，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把章青青气走后，程茉不经意对上陈琛的视线，她立马敛起笑容，没什么反应地撇过了头。
在看到陈琛第N次用冷脸吓走了想要靠近摊位的小宝贝时。
程茉告诉一万遍自己是为了集体考虑，才走上前说：“你去后面收拾东西吧。”
陈琛默不作声地往后退去。
他站在摊位后面，轻轻抬眼。
穿着校服的女孩站到路边，眼睛弯成月牙，嘴角也弯起来，对着路上的小朋友耐心地介绍。
“小朋友，要不要来体验超神奇的数字油画呢？有喜羊羊、熊大、美人鱼、冰公主，好多好多不同的画呢。”
有一个小女孩跃跃欲试地停在了摊位门口，但还有点犹豫不前。
程茉一鼓作气，蹲到小女孩的面前，对着小女孩可爱嘟嘟的脸蛋，搞怪地唱了一句：“爱你孤身走暗巷。”
然后把手比成话筒放到小女孩嘴前，鼓励的目光看向小女孩黑亮亮的大眼睛。
小女孩嗫嚅着嘴唇，没发出声音。
陈琛不以为意地看着。
两秒后，一声小小的“爱你八会滴木羊”从小女孩的嘴中唱出来。
接头成功的两人吸引了越来越多小朋友的注意。
一开始小朋友们还不太好意思，都是在小声地唱。
直到一个声音贼亮的小男孩出现，一句嘹亮的“去吗配吗”成功引发了小孩之间的斗歌比拼，都不用程茉用“小话筒”引导了，一个比一个响亮，一个比一个破音，争着抢着唱歌，成功吸引了整条街的注意目光。
程茉和宋冉在旁边笑得抖个不停。
小皮走到陈琛旁边，感叹地说：“还是茉姐厉害啊！”
陈琛沉默地看了一会后，低声问：“他们是在干什么？”
小皮用看外星人的眼睛看着陈琛：“对暗号啊，网上可火了。”
对暗号？陈琛在心里玩味着这几个字。
一曲众人大合唱结束后，程茉抓住时间，摇着手中的油画说：“大家要不要来体验画画，免费的！”
“要！！！”此起彼伏的童稚声音像浪一样打来，小朋友们蹦蹦跳跳地坐在了摊位上。
一时间，人满为患。
这次实践前所未有地成功，买的材料基本上都用光了，收拾起来也很快。
小皮扔完垃圾回来：“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啊？”
陈·不合群·琛没什么悬念地拒绝了。
程茉也拒绝了：“今天不行，我得去买画具，赶着用。”
宋冉：“去哪买画具啊？”
程茉：“长川街，派出所附近那个画具城。”
不顺路的几人就此告别。
程茉买完画材，又爬到旁边商场顶楼撑着栏杆看了会风景。
手机叮叮地响。
宋冉发来照片，她和小皮正在吃火锅。
程茉还没回复，那边又弹出来消息。
【话说你跟陈琛……多大点事？咱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这种小男人一般计较。】
程茉想到陈琛今天后面一言不发的大爷表现，呵呵一笑，打字打得很用力。
【不要跟我提那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家伙。】
冷冰冰，不近人情。
获得了程茉这么多评价的陈琛此时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看到前方路边的景象，陈琛脚步一顿。
路口右侧的阻隔石墩边。
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孤零零的，旁边一个大人也没有。
小孩皱着眉毛，瘪着嘴巴，一副你敢靠近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陈琛若有所思地眯起眼，带迷路小孩回家可以，被儿童魔音灌耳不可。
他走上前，弓身低头，想起下午时候程茉哄小孩的样子，轻咳了一声，对起了暗号：“天王盖地虎……”
小孩“哇”地一下就哭了。
半个小时后，长川街道派出所。
陈琛坐在服务大厅的长椅上，陪着扒自己胳膊玩的小孩。
旁边，一排红毛绿毛小年轻规规矩矩站成一排，被警察教训着。
“进了派出所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刚才谁往出跑来着，给我站出来！”
陈琛本来想把小孩耳朵捂住，但看到小孩一脸看戏的表情，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没坐多久，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宝宝不怕，爸爸妈妈来了。”小孩急红了眼的爸爸妈妈狂奔进来，扑到小孩跟前。
小孩手里拿着陈琛为了堵小孩嘴买的玩具，开心地晃了晃：“妈妈，玩具。”
小孩爸爸握着接待的民警的手：“警察同志，太感谢你们了。”
民警摆摆手：“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那位好心的同学。”
民警正要往右边一指：“诶？人去哪了？”
派出所门口的公交站，程茉在等公交。
一个阿姨急匆匆地从旁边过来，手举着电话愤怒地喊。
“干什么？孩子都进派出所了你说我找你干什么？”
“要不是你天天不管，好好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能成这样吗？”程茉小耳朵竖起来，十七岁，那不就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纪轻轻就进派出所啊。
“造孽啊，跟你学的一身坏毛病，进了派出所还不老实，还想着往出逃。刚出门就被抓住了。”阿姨继续朝电话那头控诉。
程茉摇头，这个行为也太不明智了，犯事了就要乖乖自首嘛。
程茉踮脚往左边路上看，怎么公交车还不来？
趁着人多，被警察叔叔扣在派出所强行感谢准备拍照的陈琛趁乱溜了出来。
一眼就看到了在前面公交车背着书包像个跳跳虎一样双脚一颠一颠的程茉。
程茉显然也看到了他慌不择路从派出所里跑出来的样子。
她瞪圆了眼睛，手指颤抖地指向了他刚刚出来的派出所，犹豫半刻：“你……你怎么会从那里出来？”
看到她惊疑不定的表情，陈琛突然来了兴致。
他刻意抿着唇，上前几步。
垂眼，拉长了音节地低声道：“越狱，听过没？”
程茉真信了，因为后面的派出所也出来了一个四处张望的警察。
无数纷杂的思绪越过大脑，比思考更快的是行动。
程茉整个人扑住陈琛，大喊：“警察叔叔，他在这！”
五分钟后，程茉站在派出所门口。
派出所负责宣传工作的人带着相机来拍照。
她看着面前一脸漠然地夹在警察和走失儿童父母中间的少年英雄——帮助迷路小朋友回家的陈琛。
感受到陈琛冷冰冰的视线时不时往她身上扫那么一两下。
她讪讪地冲陈琛笑，用口型说：“我先回家了。”
这趟公交车人很多，程茉上车的时候已经没有空位了。
她正对着车窗站着，城市晚景在她眼前徐徐展开。
司机为了让车外蹒跚通过的老人，踩了下刹车，没拉扶手的程茉向后面滑了一步。
被人轻轻抵住。
很有礼貌的一个人。
这个想法很快地滑过程茉心头。因为那个人不是用手，而是用一个东西抵住了她，程茉往后看，是一根黑金色的笔。
程茉顺着笔的方向往上看去，脱口道：“谢——”尾音几乎被消掉。
“怎么是你？”频率高到仿佛设计好的遇见让程茉咂舌。
男生眉眼收敛，黑色碎发落在耳边，侧着轮廓分明的一张脸。
听到她的话，少年漆黑的眼睛微微上挑地望着她。
车窗玻璃外的景色不断后退。
车窗内，长发女孩惊愕的表情和短发男生波澜不惊的神情，映在半透明的玻璃上。
作者有话要说：对个暗号：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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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琛在纸条上写了字，扔回给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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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两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相处着，一句话都不说。
期间宋冉和小皮分别做过两个人的工作，但一个人坚决拒绝，一个人一脸随便。
所以，也就这样了。
周五下午，因为社会实践，他们早放了两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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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拉着陈琛站在街边吆喝。
用小皮的话来讲，要用“一中两大帅”的人格魅力，来一个拉一个，来两个拉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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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冉用笔敲了敲小皮的脑袋：“你是不是活在梦里。”
程茉手上动作不停，补刀也不停：“想要达到这效果，建议先去回炉重造一下。”
小皮也不恼，一脸贱兮兮地笑：“你这么说，我们琛哥就有意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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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把两个还在闹别扭的人拉在一块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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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茉咬牙，在小皮“你打不到我吧”的目光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气撒在了无辜的数字油画上，摆东西的时候把外面裹着的那层透明塑料袋放得噼啪作响。
在程茉和小皮来回交锋的时候，摊位前面走来了一对年轻母子。
小孩脸白嫩嫩的，表情羞涩，穿着一套黑红色的运动服，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在旁边远远看着，不敢上前，是被妈妈拖着走了过来。
陈琛开口介绍之前，先看了小朋友一眼。
原本还往前走的小朋友被陈琛的眼神一扫，立马僵在了原地，妈妈拉也拉不动。
被妈妈牵在手上的小孩小声地说：“妈妈，我们走吧。”仔细听，声音里似乎还有些颤抖。
……
小皮叉着腰在后面喊：“别走啊小孩。”
程茉在后面打量着陈琛在小朋友吃瘪的样子，心里莫名地爽快了起来。
章青青不知道原委，只看到程茉的摊子无人问津，装作不经意地走过来：“你们不忙的话。能不能借个人去我们那帮忙啊，我们忙都忙不过来了。”
这话一出，程茉三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的白眼里看到了一句话——“我的母语是无语”。
小皮装腔作势：“诶呀，我们这里忙得连特意跨半条街去别的小组借人的时间都没有。”
这句话说的很妙，你们既然这么忙，你还闲得慌地跑这么远来他们这说风凉话？
被怼的章青青不怒反笑，反正她过来也不是真为了借人。一来嘛，是为了气气程茉，谁让她在新同学转学那天把自己的同桌抢走了，让她丢了多大一个人。二来，也是为了在新同学，也就是陈琛面前，显摆一下。
所以她笑着说：“你这也太夸张了，我看了半天，根本没一个人来你们这里，一看啊，小朋友就不喜欢。”
程茉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
章青青看到程茉的这抹笑，本能觉得不对劲。
还没等她想透，就听到这个一进班就抢走了她班花头衔，还一脸不在乎的程茉把黑锅扣在了旁边的新晋男神身上。
程茉懒洋洋地拖着调：“你这么说，我们琛哥就有意见了啊！”
言下之意，虽然我们这里门庭冷落门可罗雀，但是锅都在陈琛身上，你非要这么直白地怼这一点，那我就把这个你最不想惹到的人给你点出来。
章青青有些慌乱，在陈琛漫不经心扫来的目光下，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把章青青气走后，程茉不经意对上陈琛的视线，她立马敛起笑容，没什么反应地撇过了头。
在看到陈琛第N次用冷脸吓走了想要靠近摊位的小宝贝时。
程茉告诉一万遍自己是为了集体考虑，才走上前说：“你去后面收拾东西吧。”
陈琛默不作声地往后退去。
他站在摊位后面，轻轻抬眼。
穿着校服的女孩站到路边，眼睛弯成月牙，嘴角也弯起来，对着路上的小朋友耐心地介绍。
“小朋友，要不要来体验超神奇的数字油画呢？有喜羊羊、熊大、美人鱼、冰公主，好多好多不同的画呢。”
有一个小女孩跃跃欲试地停在了摊位门口，但还有点犹豫不前。
程茉一鼓作气，蹲到小女孩的面前，对着小女孩可爱嘟嘟的脸蛋，搞怪地唱了一句：“爱你孤身走暗巷。”
然后把手比成话筒放到小女孩嘴前，鼓励的目光看向小女孩黑亮亮的大眼睛。
小女孩嗫嚅着嘴唇，没发出声音。
陈琛不以为意地看着。
两秒后，一声小小的“爱你八会滴木羊”从小女孩的嘴中唱出来。
接头成功的两人吸引了越来越多小朋友的注意。
一开始小朋友们还不太好意思，都是在小声地唱。
直到一个声音贼亮的小男孩出现，一句嘹亮的“去吗配吗”成功引发了小孩之间的斗歌比拼，都不用程茉用“小话筒”引导了，一个比一个响亮，一个比一个破音，争着抢着唱歌，成功吸引了整条街的注意目光。
程茉和宋冉在旁边笑得抖个不停。
小皮走到陈琛旁边，感叹地说：“还是茉姐厉害啊！”
陈琛沉默地看了一会后，低声问：“他们是在干什么？”
小皮用看外星人的眼睛看着陈琛：“对暗号啊，网上可火了。”
对暗号？陈琛在心里玩味着这几个字。
一曲众人大合唱结束后，程茉抓住时间，摇着手中的油画说：“大家要不要来体验画画，免费的！”
“要！！！”此起彼伏的童稚声音像浪一样打来，小朋友们蹦蹦跳跳地坐在了摊位上。
一时间，人满为患。
这次实践前所未有地成功，买的材料基本上都用光了，收拾起来也很快。
小皮扔完垃圾回来：“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啊？”
陈·不合群·琛没什么悬念地拒绝了。
程茉也拒绝了：“今天不行，我得去买画具，赶着用。”
宋冉：“去哪买画具啊？”
程茉：“长川街，派出所附近那个画具城。”
不顺路的几人就此告别。
程茉买完画材，又爬到旁边商场顶楼撑着栏杆看了会风景。
手机叮叮地响。
宋冉发来照片，她和小皮正在吃火锅。
程茉还没回复，那边又弹出来消息。
【话说你跟陈琛……多大点事？咱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这种小男人一般计较。】
程茉想到陈琛今天后面一言不发的大爷表现，呵呵一笑，打字打得很用力。
【不要跟我提那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家伙。】
冷冰冰，不近人情。
获得了程茉这么多评价的陈琛此时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看到前方路边的景象，陈琛脚步一顿。
路口右侧的阻隔石墩边。
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孤零零的，旁边一个大人也没有。
小孩皱着眉毛，瘪着嘴巴，一副你敢靠近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陈琛若有所思地眯起眼，带迷路小孩回家可以，被儿童魔音灌耳不可。
他走上前，弓身低头，想起下午时候程茉哄小孩的样子，轻咳了一声，对起了暗号：“天王盖地虎……”
小孩“哇”地一下就哭了。
半个小时后，长川街道派出所。
陈琛坐在服务大厅的长椅上，陪着扒自己胳膊玩的小孩。
旁边，一排红毛绿毛小年轻规规矩矩站成一排，被警察教训着。
“进了派出所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刚才谁往出跑来着，给我站出来！”
陈琛本来想把小孩耳朵捂住，但看到小孩一脸看戏的表情，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没坐多久，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宝宝不怕，爸爸妈妈来了。”小孩急红了眼的爸爸妈妈狂奔进来，扑到小孩跟前。
小孩手里拿着陈琛为了堵小孩嘴买的玩具，开心地晃了晃：“妈妈，玩具。”
小孩爸爸握着接待的民警的手：“警察同志，太感谢你们了。”
民警摆摆手：“不用谢我们，要谢就谢那位好心的同学。”
民警正要往右边一指：“诶？人去哪了？”
派出所门口的公交站，程茉在等公交。
一个阿姨急匆匆地从旁边过来，手举着电话愤怒地喊。
“干什么？孩子都进派出所了你说我找你干什么？”
“要不是你天天不管，好好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能成这样吗？”程茉小耳朵竖起来，十七岁，那不就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纪轻轻就进派出所啊。
“造孽啊，跟你学的一身坏毛病，进了派出所还不老实，还想着往出逃。刚出门就被抓住了。”阿姨继续朝电话那头控诉。
程茉摇头，这个行为也太不明智了，犯事了就要乖乖自首嘛。
程茉踮脚往左边路上看，怎么公交车还不来？
趁着人多，被警察叔叔扣在派出所强行感谢准备拍照的陈琛趁乱溜了出来。
一眼就看到了在前面公交车背着书包像个跳跳虎一样双脚一颠一颠的程茉。
程茉显然也看到了他慌不择路从派出所里跑出来的样子。
她瞪圆了眼睛，手指颤抖地指向了他刚刚出来的派出所，犹豫半刻：“你……你怎么会从那里出来？”
看到她惊疑不定的表情，陈琛突然来了兴致。
他刻意抿着唇，上前几步。
垂眼，拉长了音节地低声道：“越狱，听过没？”
程茉真信了，因为后面的派出所也出来了一个四处张望的警察。
无数纷杂的思绪越过大脑，比思考更快的是行动。
程茉整个人扑住陈琛，大喊：“警察叔叔，他在这！”
五分钟后，程茉站在派出所门口。
派出所负责宣传工作的人带着相机来拍照。
她看着面前一脸漠然地夹在警察和走失儿童父母中间的少年英雄——帮助迷路小朋友回家的陈琛。
感受到陈琛冷冰冰的视线时不时往她身上扫那么一两下。
她讪讪地冲陈琛笑，用口型说：“我先回家了。”
这趟公交车人很多，程茉上车的时候已经没有空位了。
她正对着车窗站着，城市晚景在她眼前徐徐展开。
司机为了让车外蹒跚通过的老人，踩了下刹车，没拉扶手的程茉向后面滑了一步。
被人轻轻抵住。
很有礼貌的一个人。
这个想法很快地滑过程茉心头。因为那个人不是用手，而是用一个东西抵住了她，程茉往后看，是一根黑金色的笔。
程茉顺着笔的方向往上看去，脱口道：“谢——”尾音几乎被消掉。
“怎么是你？”频率高到仿佛设计好的遇见让程茉咂舌。
男生眉眼收敛，黑色碎发落在耳边，侧着轮廓分明的一张脸。
听到她的话，少年漆黑的眼睛微微上挑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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