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喀卡卡卡你头上的白毛毛掉了_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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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喀卡卡卡你头上的白毛毛掉了

  阮久拍拍赫连诛脑袋:“那要是没有小孩呢?”

  赫连诛漆黑眼睛看着他,认真道:“以后会有。”

  阮久“无情”道:“以后也没有。”

  “那……”赫连诛把脑袋埋进他怀里,“那就没有吧,我专心对软啾好。”

  阮久偷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拍了一下他脑袋:“不是说了,五年之后再说这件事情吗?”

  “我忍不住了。”

  “忍住。”阮久捏扁他嘴,“起来。”

  “哦。”

  赫连诛坐起来,然后把阮久也拉起来,帮他了头发。

  虽然赫连诛不让阮久给太后送特产,但阮久还是让溪原当地官员给太后准备了东西,让使臣带回去。

  都是阮久觉得好吃好玩,大部分是梁国的东西。他觉得太后远嫁和亲,应该会喜欢梁国的东西。

  阮久还用牧草扎了一个小啾啾,放在礼物里面。送一个小啾啾不算特产,其他东西都是别人送。

  这时夏天已经快过去了,牧草开始变黄,那只小啾啾有着鹅黄『色』的羽『毛』。

  送走了使者,阮久拿着太后给他旨意,准备去一趟喀卡。

  听说鏖兀冬天很冷,他想在秋天把赫连诚那里事情查清楚,然后就能赶回溪原过冬。

  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就启程上路。

  喀卡和溪原同在鏖兀与大梁边界处,离得很近,一天的马程。

  草原上秋风凉爽,牧草枯黄,风吹过草地,再不是簇簇声音,而是唰唰的摩擦声。偶尔能看见土拨鼠抱着草果飞跑而过,还有开始养膘圆滚滚野兔从马蹄下滚过。

  阮久一挥马鞭,马蹄便将干枯的牧草踏碎。

  他很喜欢这个声音。

  从早上出发,途中稍作歇息,第二天早晨就到了喀卡。

  喀卡不是地名,而是鏖兀周边围绕十几个游牧部落,其中一个部落的名字。

  赫连诛道:“十多年前,喀卡进犯鏖兀,父王率兵击溃他们,收服喀卡,喀卡就变成了鏖兀第一个下属部落。赫连诚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太皇太后为赫连诚争取到了这个部落。”

  “喀卡族人好斗好战,脾气火爆,太皇太后原本想以它作为支持赫连诚最好后盾。”

  “不过喀卡族人虽然战斗力强,却也不服管教。好像在赫连诚死之前,他也只得到了一部分喀卡人支持。跟着他造反,只有一部分喀卡人。”

  赫连诛勾了一下唇角:“否则喀卡人就灭族了。”

  他很快就收敛好嘴角意。这是有一点恶意的幸灾乐祸,不能在阮久面前表现出来。

  “喀卡是最靠近北边的部落,以冬天也最冷。他们一般从春夏时节开始游牧,秋冬时节就回到被称作铁桶城的瓮达城,准备过冬。”

  “今年他们已经回来了,赫连诚宅邸也在瓮达城里。和去年那场战争有关的东西,应该都在这里。”

  赫连诛话说完,他们也正好到了“铁桶城”前。

  “铁桶城”从外表看来固若铁桶,城墙是用漆黑铁桦木刷上桐油做,屹立高耸,如阴云一般倾轧下来。城墙上每隔一垛,就有一个用牛角做成号角,吹动时万马齐喑。

  赫连诛在动身之前,就给喀卡的几个小首领发了信,以他们进城时,几个小首领都在城门前等候。

  赫连诛对阮久说过:“鏖兀周边有十来个部落,除了鏖兀,我父王学汉人朝廷,将鏖兀改制,设各部官员,自立为王,统摄周边部落。”

  “其他部落还是旧制度,就像狼群一样,有一个头狼作为首领,再往下,有三五个小首领。首领由鏖兀任命,小首领是部落中人自己推举,一般都骁勇善战。”

  “赫连诚是喀卡的首领,他死之后,鏖兀还没来得及委任新的首领,暂时由几个小首领共同管理喀卡。”

  第一次进城,阮久就看见了三个高大魁梧、神情各异男人,他们在城门前站成一排,在车队到来之时,低头行礼。

  及至赫连诛到了眼前,站在最前边的男人就上前一步。

  “臣文勃拜见大王、王后。”

  阮久扭头看去,只见这个叫做文勃人与其余两人相比,年纪稍长,五十上下,却看不出一点儿衰老痕迹。

  他头发蓬松,带着点儿金黄『色』,又夹杂着一点儿白发,长长的披散着,像是一只狮子。他脸上线条果断坚毅,用石头刻出来的一般。胡须也杂着黑、金与白的,蓬蓬的,不像其他人一样,用宝石穿成链子扎起来,就这样散开。

  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狮子。

  而后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行了礼。

  阮久看着,只觉得这两个人,一个像他前几天在草原上见过臭鼬,脸和头发都黑黑,头顶又夹一道白的——狐狸『毛』,这应该是他戴在头顶的装饰;还有一个就像干瘪的老灰兔。

  这两个人用鏖兀话说了自己名字,只是不同部落的鏖兀话口音都有差别,阮久又学鏖兀话没多久,还没听明白,他们就已经说完了。

  没关系,反正以后会知道。

  这时那个名叫文勃“狮子”引他们进城。

  瓮达城仿佛被一重阴云笼罩,气氛不是很好,阴沉沉。

  街道上没有一点声音,有人都默默地赶着自家豢养的羊群牛群。一只刚刚被宰杀一只小羊,躺在长木板上,刚刚断了气,被割破的喉咙滴滴答答地淌着血,滴在木盆里。

  也是,赫连诚造反时,虽然不是全体喀卡人都有参与,但毕竟带的是由喀卡人组成军队,喀卡人死伤惨重,还不知道鏖兀会不会清算这笔账。

  这回鏖兀大王与王后毫无征兆地来到喀卡,是不是一种信号?

  鏖兀对他们究竟是会网开一面,还是会赶尽杀绝?

  究竟能不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天?他们的心中都笼罩着几重阴云。

  文勃一边引他们进城,一边道:“前几日接到大王要来的消息,就开始着手打扫驿馆了。听说王后是汉人,还特意准备了汉人的摆设。”

  赫连诛骑在马上,却问:“赫连诚房子在哪里?”

  文勃微怔,随后指了一下城中搭得最高房子:“禀大王,那是赫连诚住所。”

  赫连诛微微颔首:“不用麻烦去住驿馆,住在他房子里就可以了。”

  文勃心中不安,调整了一下表情,应了一声:“是。”

  赫连诚飞扬跋扈,他宅院也极其夸张。

  同样是铁桦木造成堡垒,像是“铁桶城”里另一座“小铁桶城”。

  大厅里用成千上百的彩『色』小石头铺成地板,红『色』绸缎做帷帐,正中王座是纯金打造,华贵又张扬,很符合赫连诚行事风格。

  文勃道:“赫连诚死后,我们只是将他府上人羁押起来,留等鏖兀派人处,他宅子还没有动过。”

  赫连诛自顾自地上前,拨了一下帷帐,垂下来的几股金线缠成流苏便晃了晃。

  他神『色』平淡:“这里就很好,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做。”

  “大王喜欢就好。大王与王后先稍作休息,晚上接风宴,我再来请大王、王后。”

  赫连诛颔首:“好。”

  文勃带着人退走,只留下一些仆从伺候,乌兰带着他们,还有自己带来的人,去收拾屋子。

  赫连诛拉住阮久手:“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走廊上也挂着绸缎做帘子,颜『色』鲜亮,应该是才换上去不久。

  阮久抬手捏了一下,滑滑。

  有点奢侈,在西北这样风沙大、天气恶劣的地方『露』天挂绸缎做帷帐,没两三个月就得换。

  就算阮久家是开绸缎庄,阮久也没有这样大胆地浪费过。

  阮久感叹道:“他好有钱啊。”

  赫连诛顿了顿,最后道:“应该是太皇太后给他。”

  赫连诛行宫和这里,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阮久了一下,最后揽了一下他肩:“你要是也想要,等回家之后,我把我爹留给我绸缎翻出来挂上。”

  赫连诛摇头:“我不想要。”

  他握紧阮久手,带着阮久向前走:“我也没有来过这里,你想先去哪里看?”

  “我也不知道,先到处看看吧。”

  赫连诚府里人早已经被扣起来了,也就没有人指路。

  他们顺着走廊走出去,见过了用绢帛扎成,挂在枝头的绢花,还见到了赫连诚百兽园,几只老虎有些无精打采。

  阮久咂舌,这个赫连诚在喀卡,活得简直像是个土皇帝。

  走廊尽头,是一个房间。

  阮久推门进去。

  这房间极大,以正中的书案与圈椅上虎皮为界。

  左手边三面墙上都是书架,鏖兀羊皮卷,梁国的纸卷都有,无不例外,在书脊处用金线做了标记,方便主人随时取用。

  右手边则是十八般兵器,鏖兀人常用的长刀弓箭,足有十来种,并排摆开。梁人用的剑也有两三柄,冷门如铁链、斧锤,也都有两三样。

  阮久觉得有点好。

  这些书赫连诚肯定没有全部看完,这些兵器,赫连诚肯定也不全都会使。

  他这个人也太喜欢充面子了吧。

  赫连诛道:“应该也是太皇太后给他安排。”

  阮久跨过门槛:“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

  他先走到书案前,看了看桌上东西。桌上东西也不少,纸墨笔砚,排开一堆,但是许久没有人动过,上面都积满了灰。纸张没有过痕迹,还是洁白如新的。

  没有什么发现,阮久又去看了看左边书架上书。

  阮久随手抽出一本,还没翻开书页,就被灰尘扬了一脸。

  他把书拿远,闭着眼睛,挥了挥手,一边咳嗽,一边把面前灰尘吹散。

  看来赫连诚并不喜欢看书,他肯定也不会把要紧的东西放在这里。

  阮久回头看了一眼。

  赫连诛正在右侧,背对着他站着,不知手里捧着什么,有些失神。

  阮久问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赫连诛转身,阮久才看见他他手里拿着一柄长弓。赫连诛把东西放回去:“没什么。”

  “我也没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阮久把书册放回去,“这里应该是他充门面的地方,没什么他自己东西,要是能去他房间看看就好了。”

  赫连诛还有些走神,阮久上前:“怎么了?”

  赫连诛回神,瘪了瘪嘴,卖乖道:“累了,想睡觉。”

  “好吧,那我们去找乌兰。”阮久搓搓他脸,拉着他要出去。

  赫连诛回头看了一眼满屋子兵器,眨了眨眼睛,将十分复杂神『色』藏在眼底。

  乌兰带着人,很快就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

  “这儿房间多得很,这个还算不错,看样子也没有人住过。”乌兰道,“我就在外面,王后有事情就喊我们,我们马上过来。”

  “好。”

  乌兰出去之后,将房门也带上了。

  阮久推开琉璃窗,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赫连诚宅子实在是太大了,从窗户望出去,目之及,都是从前他领地。

  阮久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就被赫连诛从身后环着腰抱走了。

  “陪我睡觉。”

  阮久换了衣裳,怀里抱着枕头,正坐在床上出神。他不困。

  赫连诛盖着毯子,躺在他身边。

  阮久低头,与他漆黑眼睛对上目光:“干嘛不睡?”

  赫连诛道:“睡不着了。”

  阮久拍了他一下:“睡不着就起来。”

  “不起来。”赫连诛翻了个身侧躺着,抬起头,把脑袋下枕头推开,最后把脑袋枕在阮久腿上,“我要这样睡。”

  阮久推他:“不要,你头太重了!”

  赫连诛抱定他不松手,耍赖道:“就要。”

  阮久推不动他,只能随他去了。赫连诛闭上眼睛,调整呼吸,仿佛快要睡着时候,忽然又睁开眼睛。

  “软啾,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我父王事情。”

  “嗯。”

  “我父王也是年少继位,十三岁。他即位时候,鏖兀还只是西北一个小部落,他耗费了十年的时间,让周边部落俯首称臣。然后向梁国提出议和。”

  “他很喜欢梁国,才会和梁国提出议和。他把鏖兀按照梁国的样子改造,安排官员,招纳梁国的工匠,学习梁国的工艺。鏖兀皇宫也是按照梁国皇宫的样子建的。”

  “他为了迎接和亲公主,还在宫里建了一座绣楼。不过这座绣楼,前几年被烧掉了。”

  “然后就有了我。”

  “我父王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赫连诛抬眼,“我很小的时候,我父王教我识字念书、骑马『射』箭,他还请汉人老师叫我学汉文,他说不能忘记我还是个梁人。”

  可是他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一个母亲足以毁去所有梁人的形象。

  “后来我就被送到溪原来念书,因为念书习武不能不吃苦。父王每年都来看我一次,考校我学问和武学,我每次都做得很好。”

  阮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听着。

  只听赫连诛继续道:“赫连诚比我大好多岁,他是父亲一次北上打猎的时候,才有。父王一开始不知道有他这个人,后来才派人把他给接回来。”

  “赫连诚母亲是牧场里牧羊女,是个鏖兀人,以他也是血统纯正鏖兀人,太皇太后当时很喜欢他。”

  “父王知道太皇太后喜欢他胜过我之后,有点不高兴,就把他从尚京送走了,父王把他送到喀卡来,和我一样,念书习武。”

  “但是父王每年都来看我,给我做弓箭,我每年都要拉断一张弓,每年都要换弓箭。”

  阮久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会?他原以为这个宅子,是赫连诚后来自己建的,可是现在看来,赫连诚很早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难不成他一开始就住在这里?

  可是赫连诛呢?他为什么会住在那种破旧简陋行宫里,一住就是好几年?

  赫连诛父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赫连诛已经不再说下去了。

  他怎么会没有看出溪原与喀卡的差别?

  他只是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这背后究竟埋藏着怎么样的深意。

  只是房子区别而已,没有其他证据。他不想追究,以总是解释说,这肯定是太皇太后给赫连诚安排。

  赫连诛闭上眼睛:“软啾,睡一会儿嘛。”

  “噢。”阮久掐住他脸,“把你头挪开,我腿都麻了。”

  赫连诛索『性』跳起来,小狗似的把他按倒,又像小狗一样,在他颈边蹭了蹭:“睡觉!”

  赫连诛缠着他睡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喀卡的小首领文勃派人来请。

  晚上有接风宴,在文勃府上。

  阮久与赫连诛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情,匆匆起床洗漱,换衣裳。

  阮久今天穿了鏖兀衣裳,宽宽大大袍子,乌兰站在他身后,帮他梳头发,给他扎一个细细长长的小小辫子,挂上玛瑙挂饰,掩在披着头发里。

  赫连诛收拾好了,就撑着头在旁边看他。

  阮久喜欢『揉』他头发:“你头发卷卷的,卷『毛』小狗。”

  等两个人都收拾好了,出去时,文勃还在外面等着。

  阮久想了想,用鏖兀话跟他说了一句:“久等了。”

  刘老头说,学了鏖兀话必须,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和别人对话,这样才有用。

  文勃愣了一下,阮久还以为是自己说的鏖兀话太不标准,人家听不懂,有点尴尬,加快脚步逃走了。

  马车在门前等着,阮久与赫连诛上了马车,文勃也翻身上马,队伍开始行进。

  马车里,赫连诛道:“我父王收服喀卡之前,他父亲就是喀卡的首领,原本他也能做喀卡的首领。”

  “谁?”阮久偏了偏头,看见那个狮子一样的男人,明白了。

  阮久又问:“那现在赫连诚死了,他会是下一任喀卡首领吗?”

  “不一定。”赫连诛捏着袖口的兔『毛』。

  阮久拍他手:“『毛』都要被你揪掉了。”

  赫连诛不明意味地说了一句:“喀卡人一向不服管教。”

  没多久,马车就停下了。

  赫连诛先下了马车,回头去扶阮久。

  早晨见过、被阮久看做是臭鼬和老灰兔两个男人都候在门口,向他们行礼。

  文勃一边引他们入府,一边道:“寒舍简陋,大王和王后不嫌弃就好。”

  阮久抬头看了一眼,他房子就是寻常的鏖兀房子,一点儿也看不出这是个小首领住处。

  正厅里,阮久与赫连诛在正中主位落座。

  他们一来就开席,大抵是草原上菜『色』都差不多,为了照顾阮久,间杂有几道梁国菜,阮久倒不觉得难吃,只是做得有点奇怪,一点都不像是梁国菜。

  开席敬酒,赫连诛帮阮久挡开要倒酒侍从,让人换了葡萄汁给他喝。

  赫连诛举起酒碗,阮久举起果汁,与坐在下首文勃遥遥地举了举杯。

  他们先前都不认识,席间也只是说一些客套话,阮久努力跟上,但也只是一知半解,幸赫连诛会帮他翻译。

  酒过几巡,那个“臭鼬”忽然站起身,从身后随从手里接过一柄长刀。

  他动作太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有人的注意。

  文勃转头看去,语气斥责地喊了一声:“匡律。”

  匡律径直走到正中,声若洪钟:“臣愿为大王、王后舞刀助兴。”

  赫连诛拿起酒樽,抿了一口,算是默许了。

  匡律当即后撤一步,摆出起阵的架势来。他怒喝一声,猝不及防,连乌兰都被吓了一跳。

  赫连诛却连动都不动一下,继续饮酒。倒是匡律喊时候,阮久下意识掐了他一下,把他掐得一激灵。

  长刀挥舞时,每一下都带起风来,呼呼作响。

  有好几次,刀尖带起风都飞到了赫连诛面前,将他头发与衣领边缘兔『毛』吹动了,他去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动也不动,仿佛酒樽里酒永远也喝不完。

  才不过几招,赫连诛放下酒樽时,文勃也拍了一下桌案。

  “够了。”他原本面『色』阴沉,但很快又调整过来,看向赫连诛,“大王,他酒量奇差,应当是有些醉了,在发酒疯,我让人把他带下去休息。”

  赫连诛仍旧不置可否。

  文勃抬手,几个随从便上前,要把人给请下去。

  但是“臭鼬”一挥长刀,无人敢近身。

  赫连诛捏紧酒樽,这时才开了口:“我看他确实醉得不轻。”

  话音刚落,赫连诛手指微动,原本在他手里握着酒樽就从桌上飞了出去,避开胡『乱』飞舞长刀,准准地击中了“臭鼬”左腿膝盖。

  他忍不住左腿一软,险些就这样跪了下去。

  几个随从一拥而上,将他手里长刀夺过来,又制住他手脚。

  赫连诛看向文勃:“他应该听你话,你带他下去。”

  文勃低头:“是。”

  赫连诛最后道:“麻烦再给我一个酒杯。”

  “是。”文勃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

  几个随从把“臭鼬”给拉下去,文勃让人拿了新的酒樽给赫连诛,道了一声“失陪”,也跟着下去了。

  他们走后,阮久忽然看见地上掉着一个像小白老鼠东西,走过去看了一眼。

  出了大厅,一直走出去好远,文勃才让人把“臭鼬”给放下来。

  “臭鼬”分明没醉,反倒还清醒得很,挣开人,喊了一声:“大哥!”

  文勃一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想干什么?”

  “大哥,小大王要来的时候,咱们不是说得好好吗?杀了小大王,咱们反了。”他倒是委屈,“我看大哥迟迟不动手,我才想着借舞刀名,帮大哥一把。”

  文勃质问道:“谁跟你说好了?”

  “喀卡归顺鏖兀,这么多年,鏖兀那边先是派了个赫连诚来做首领,现在赫连诚死了,还是带着我们那么多喀卡人一起去死。这笔账咱们没跟赫连家算,也就算了,他们倒还要跟我们算账?”

  “反正造反帽子,赫连诚已经扣给咱们了。大哥,咱们直接就反了吧?”

  “这么些年,也该轮到大哥你做首领了。喀卡首领本来就是大哥的,咱们现在杀了小大王和小王后,给尚京那边点颜『色』看看,喀卡人也肯定士气大振。到时候大哥你带兵,咱们把‘铁桶城’一关,只管固守不出。”

  “只要熬到了冬天,就算鏖兀派兵,喀卡也能把他们给冻死。”

  “到了春天,咱们就……”

  文勃怒斥道:“你住嘴!”

  “臭鼬”一噎,梗着脖子继续道:“只要到了春天,喀卡缓过来了,就不用再受鏖兀鸟气了。再过三年,我保准带着兵,给大哥把尚京给打……”

  文勃勃然大怒:“我让你住嘴!”

  他按着“臭鼬”脑袋,让他扭头去看旁边。

  小王后?

  他……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他应该听不懂鏖兀话吧?

  阮久朝“臭鼬”伸出手,递给他什么东西,用不太熟练鏖兀话道:“你头上白『毛』『毛』掉了。”

  “臭鼬”下意识『摸』了『摸』头顶。

  是哦,我头顶白『毛』『毛』掉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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