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选择
第693章选择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赵彦晋只觉得心口升起一片怒海，灼烧得他四经八脉都奔涌起来。
他上位，太子一脉必死无疑。
将心比心，太子上位，也绝不会放过他。
“现在摆在王爷面前的，是两条路。第一条，王爷回到封地，从此安分度日，等待老天爷的高抬贵手；”
董肖停了好一会，又道：“第二条，看准时机，扭转乾坤，替儿孙后代搏一条生路。”
“住嘴！”
赵彦晋佯怒道：“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在本王面前说！”
董肖一怔，垂头沉默良久后，身子缓缓伏地。
“伯仁请王爷做出选择。走第一条路，伯仁明日便离开王爷，从此闲云野鹤，四海为家，不问俗事。”
最离谱的是，好多世家千金小姐看了他的人，听了他的曲，就患了相思，一个个叫嚷着非他莫嫁。
晏三合：“他是哪里人？金陵府吗？”
有那么夸张吗？
……
董肖声音沉沉：
哪有什么两条路啊，明明眼前只剩下一条路可走——古往今来，但凡抢那张椅子的人，落败了只有一个死字。
朱远墨忙道：“这银子朱家出，丁爷来回的辛苦费，也都朱家来。”
太他娘的不可思议了。
晏三合得到讯儿，立刻让汤圆和兰川备好热水热饭。
朱远墨一夜白头，引出无数闲言碎语。
秦淮河的两边都是秦楼楚馆，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年前，他再次上书，请辞钦天监监主一职，皇帝留中不发。
他前所未有的坚决道：“本王，选择第二条路！”
最摄人心魄的，是他向远处眺望的一双眼，眼窝深深凹陷，目光悠远绵长，不由让人生出想象，他在看什么？
晏三合把画卷递给谢知非。
丁一点点头：“都打听不到。”
朱家的气运都被朱旋久破坏了，不如，往后退一步吧，还能保全一家老小。
裴、谢两家水涨船高不说，他们两人也成了四九城的香馍馍，谁见了都要夸一声青年才俊，上门说亲的媒人，一个接着一个。
丁一三下两下用完饭，一抹嘴，匆匆进到花厅，身上还背了个包袱。
画上是一条船舫。
哪怕没见过真人，谢知非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人和晏三合画中的人是同一人——
“王爷，一将功成，万骨皆枯，成王败寇，伯仁请王爷选择。”
“姓董，名承风。”
他散着发，敞着衣，露出修长的颈脖，健硕的胸膛，说不出的风流不羁。
董肖抬起头，目光异常坚定的看着赵彦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
可是让他反他的父亲……
朱家男子从来命不长。
谢知非和裴笑的脸色也不好，活活累的。
丁一：“晏姑娘，这个董承风既不是男伎，也不是琴伎，而是一名琴师。”
看来这个董师爷用的还是他原来的姓。
忙都忙不过来。
谢知非就坐在晏三合的对面，“琴伎是奴籍，琴师不是，他不需要取悦任何人，弹琴只凭他自己喜欢。”
“陛下他老了，可王爷还正当年。”
“且王爷别忘了，陛下他当年为了坐上那张椅子，可没有心慈手软，若他软一分，犹豫一分，此刻坐在那张龙椅上的人，必定是先太子。”
晏三合皱眉：“有什么区别吗？”
“钱的事，稍后再说。”
沉默良久。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晏姑娘，这张画像是秦淮河畔、群芳阁的阁主收藏的，我花了两千两银子，那阁主才肯转手。”
这人就像一阵风，忽的一下吹到了金陵府，等人发现秦淮河上有这么一号人物时，董承风已经名声大噪了。
“丁一，这画像哪来的？”
下一辈的几个孩子中，并没有资质出众的人；就算有，他也没有时间，手把手扶那孩子坐镇钦天监。
画像在众人手里传一圈，最后回到了晏三合的手上。
这一次，朱远墨并非以退为进，而是真正地萌生了退意。
原来如此。
丁一：“董承风并不是金陵府人，也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在秦淮河上花钱租了一条游船，整日里除了喝酒，睡觉，就是弹琴。”
晏三合朝朱远墨看一眼，“丁一，这人姓什么，名什么？”
姓董？
赵彦晋心跳砰砰，几乎要跳出胸腔来。
正月十八，丁一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青年才俊们因为赵怀仁的话，别院都不敢多来，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祸事。
他对皇帝说“朱家走下坡路”的那句话，没有掺假。
董承风兴致好时，对着妓女、叫花子也会弹一曲；兴致败了，花再多的钱，也难让他拨动一下琴弦。
总而言之就一个字:好！
“晏姑娘。”
如果不是这副画，谢知非怎么也没办法把两者想象成一个人。
“伯仁，你可知陛下他……”
赵彦晋眼神中如狼一样的凶光，唰的露了出来。
“你……”
秦淮河两边的妓女，都以认识他为谈资；
能上船听他弹一曲的妓女，据说第二天身价就看涨。
丁一洗漱吃饭的时候，谢知非和小裴爷匆匆而来，跟着一道过来的，还有朱远墨。
他解开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画卷，“晏姑娘，你看。”
晏三合接过画卷，一展开，心脏倏地停止了跳动。
一个风花雪月的琴伎；
“若走第二条路，伯仁愿做王爷的马前卒，陪王爷上刀山、下火海，无所畏惧。”
盛极而衰。
丁一感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找到他的画像，打听到他的消息，一是因为他的琴，弹得太好；二是因为这人太招女人喜欢了。”
据说，他弹的曲，既能让人开怀大笑，又能让人掩面而泣。
晏三合：“他父母是谁，哪里人士，家中兄弟几何，都打听不到？”
船头，白衣男子席地而坐，双膝上放着一只七弦琴，双手抚在琴上。
汉王府的董师爷！
一个精于谋算的师爷；
晏三合默默和李不言对了一记眼神。
她们都是亲眼见过董承风的人，除了个子高点，眼窝深点，没觉得他有多出众啊！
可是因为人到中年的缘故？
晏三合拧着眉，想了想，又问道：
“这个董承风，除了弹琴厉害外，招女人待见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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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赵彦晋只觉得心口升起一片怒海，灼烧得他四经八脉都奔涌起来。
他上位，太子一脉必死无疑。
将心比心，太子上位，也绝不会放过他。
“现在摆在王爷面前的，是两条路。第一条，王爷回到封地，从此安分度日，等待老天爷的高抬贵手；”
董肖停了好一会，又道：“第二条，看准时机，扭转乾坤，替儿孙后代搏一条生路。”
“住嘴！”
赵彦晋佯怒道：“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在本王面前说！”
董肖一怔，垂头沉默良久后，身子缓缓伏地。
“伯仁请王爷做出选择。走第一条路，伯仁明日便离开王爷，从此闲云野鹤，四海为家，不问俗事。”
最离谱的是，好多世家千金小姐看了他的人，听了他的曲，就患了相思，一个个叫嚷着非他莫嫁。
晏三合：“他是哪里人？金陵府吗？”
有那么夸张吗？
……
董肖声音沉沉：
哪有什么两条路啊，明明眼前只剩下一条路可走——古往今来，但凡抢那张椅子的人，落败了只有一个死字。
朱远墨忙道：“这银子朱家出，丁爷来回的辛苦费，也都朱家来。”
太他娘的不可思议了。
晏三合得到讯儿，立刻让汤圆和兰川备好热水热饭。
朱远墨一夜白头，引出无数闲言碎语。
秦淮河的两边都是秦楼楚馆，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年前，他再次上书，请辞钦天监监主一职，皇帝留中不发。
他前所未有的坚决道：“本王，选择第二条路！”
最摄人心魄的，是他向远处眺望的一双眼，眼窝深深凹陷，目光悠远绵长，不由让人生出想象，他在看什么？
晏三合把画卷递给谢知非。
丁一点点头：“都打听不到。”
朱家的气运都被朱旋久破坏了，不如，往后退一步吧，还能保全一家老小。
裴、谢两家水涨船高不说，他们两人也成了四九城的香馍馍，谁见了都要夸一声青年才俊，上门说亲的媒人，一个接着一个。
丁一三下两下用完饭，一抹嘴，匆匆进到花厅，身上还背了个包袱。
画上是一条船舫。
哪怕没见过真人，谢知非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人和晏三合画中的人是同一人——
“王爷，一将功成，万骨皆枯，成王败寇，伯仁请王爷选择。”
“姓董，名承风。”
他散着发，敞着衣，露出修长的颈脖，健硕的胸膛，说不出的风流不羁。
董肖抬起头，目光异常坚定的看着赵彦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
可是让他反他的父亲……
朱家男子从来命不长。
谢知非和裴笑的脸色也不好，活活累的。
丁一：“晏姑娘，这个董承风既不是男伎，也不是琴伎，而是一名琴师。”
看来这个董师爷用的还是他原来的姓。
忙都忙不过来。
谢知非就坐在晏三合的对面，“琴伎是奴籍，琴师不是，他不需要取悦任何人，弹琴只凭他自己喜欢。”
“陛下他老了，可王爷还正当年。”
“且王爷别忘了，陛下他当年为了坐上那张椅子，可没有心慈手软，若他软一分，犹豫一分，此刻坐在那张龙椅上的人，必定是先太子。”
晏三合皱眉：“有什么区别吗？”
“钱的事，稍后再说。”
沉默良久。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晏姑娘，这张画像是秦淮河畔、群芳阁的阁主收藏的，我花了两千两银子，那阁主才肯转手。”
这人就像一阵风，忽的一下吹到了金陵府，等人发现秦淮河上有这么一号人物时，董承风已经名声大噪了。
“丁一，这画像哪来的？”
下一辈的几个孩子中，并没有资质出众的人；就算有，他也没有时间，手把手扶那孩子坐镇钦天监。
画像在众人手里传一圈，最后回到了晏三合的手上。
这一次，朱远墨并非以退为进，而是真正地萌生了退意。
原来如此。
丁一：“董承风并不是金陵府人，也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在秦淮河上花钱租了一条游船，整日里除了喝酒，睡觉，就是弹琴。”
晏三合朝朱远墨看一眼，“丁一，这人姓什么，名什么？”
姓董？
赵彦晋心跳砰砰，几乎要跳出胸腔来。
正月十八，丁一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青年才俊们因为赵怀仁的话，别院都不敢多来，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祸事。
他对皇帝说“朱家走下坡路”的那句话，没有掺假。
董承风兴致好时，对着妓女、叫花子也会弹一曲；兴致败了，花再多的钱，也难让他拨动一下琴弦。
总而言之就一个字:好！
“晏姑娘。”
如果不是这副画，谢知非怎么也没办法把两者想象成一个人。
“伯仁，你可知陛下他……”
赵彦晋眼神中如狼一样的凶光，唰的露了出来。
“你……”
秦淮河两边的妓女，都以认识他为谈资；
能上船听他弹一曲的妓女，据说第二天身价就看涨。
丁一洗漱吃饭的时候，谢知非和小裴爷匆匆而来，跟着一道过来的，还有朱远墨。
他解开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画卷，“晏姑娘，你看。”
晏三合接过画卷，一展开，心脏倏地停止了跳动。
一个风花雪月的琴伎；
“若走第二条路，伯仁愿做王爷的马前卒，陪王爷上刀山、下火海，无所畏惧。”
盛极而衰。
丁一感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找到他的画像，打听到他的消息，一是因为他的琴，弹得太好；二是因为这人太招女人喜欢了。”
据说，他弹的曲，既能让人开怀大笑，又能让人掩面而泣。
晏三合：“他父母是谁，哪里人士，家中兄弟几何，都打听不到？”
船头，白衣男子席地而坐，双膝上放着一只七弦琴，双手抚在琴上。
汉王府的董师爷！
一个精于谋算的师爷；
晏三合默默和李不言对了一记眼神。
她们都是亲眼见过董承风的人，除了个子高点，眼窝深点，没觉得他有多出众啊！
可是因为人到中年的缘故？
晏三合拧着眉，想了想，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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